第五章 安排
秦氏看周雲燕的驚慌不似作假，上前拉住周雲燕的手，問：“怎麼回事？”
周雲燕背對着周雲衣，看向秦氏，臉色蒼白、表情凝重，微微搖了搖頭，說：“母親，剛剛我看見院子裏死了好多人。”
秦氏心裏“咯噔”了一下，看周雲燕的表情，就知道後院的事情失敗了。..
聽到此處，徐氏也覺得奇怪，看向周雲衣，擔憂地詢問：“阿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雲衣不緊不慢地走到徐氏身邊，安撫地說：“母親不必擔心，就是有賊人闖入後院，被莫七帶人收拾了。已經命人去京兆府，一會兒京兆府的人就會來處理了。”
周雲衣的表現讓徐氏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徐氏轉頭看向秦氏，很是歉意地說：“讓大嫂和侄女受驚了，不過事情都已經處理，不必驚慌。”
徐氏雖然表面柔弱，但是畢竟做了周進元的妻子十多年，生死也是經歷過的，是以很快就能冷靜下來安撫秦氏二人。
正在此時，莫七帶着四名丫鬟走了過來，躬身對徐氏和周雲衣說：“夫人、小姐，飯食已經備好，可移步飯廳了。”
此時周雲燕哪裏有心情在大將軍府吃飯，輕輕地抓了一下秦氏的衣袖，眼中寫滿了不願。
秦氏一看自己女兒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想再繼續在大將軍府待下去了，正好自己胸口一直悶悶的，也不想一直在這裏誇讚周進元對徐氏有多處的笑意，徐氏也不好強行挽留，只好送兩人離開大將軍府。
在離開大將軍府之時，周雲燕抬頭看了一眼大將軍府的牌匾，和站在牌匾之下對着他們揮手的周雲衣，把猜疑放進了心中，然後慢慢放下車簾。
“雲燕，後院到底什麼情況？”
離開了大將軍府的大門，秦氏才開口詢問周雲燕。
周雲燕無奈地搖搖頭，說：“我親眼看見莫七帶着人伏擊了那些人，一刻鐘的時間不到，十二個人無一生還。”
此時此刻周雲燕想起大將軍府後院的情景都有些背後發涼，不是因為那些人死的有多慘，而是因為大將軍府的人的反應速度是如此之快，特別是今日的周雲衣，冷靜、冷漠，似乎早就把他們的想法洞悉。周雲燕相信，如果帶頭的人是自己，周雲衣也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的。只是月余不見，周雲衣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秦氏也很是驚訝：“大將軍府後院那些殘兵真的有那麼厲害？”
“殘兵不厲害，厲害的是佈局和帶頭的人。”周雲燕咬緊牙齒說。她是最清楚父親培養這些死士需要花多少財力和精力的，十二個精銳的死士瞬間就舍在了大將軍府的後院，周雲燕覺得損失太大了，不知道父親會怎麼發火。
秦氏和周雲燕帶着無奈與挫敗在回去周府的路上。
而周雲衣這邊就比較平靜了，陪着徐氏把飯吃完，安頓她回去卧房休息，就帶着莫七、喬聲兩人到了書房中。
從前，都是周進元帶着部下在書房中商議事情，現在周進元的位置上坐上了周雲衣。不知道為什麼，莫七突然有些眼眶濕潤，他真不希望周雲衣以這樣的方式迅速成長。本來，這一次大將軍若是得勝歸來，就要着手為周雲衣選擇夫婿了，在周進元的護佑下，周雲衣可以成為京中貴女們羨慕的姑娘，嫁給如意郎君、過着幸福的生活。所有的簡單美好，在大將軍戰死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都被打破了。周雲衣不但要看顧好備受打擊的母親，還要花心思照顧他們這些被大將軍府庇護的殘兵們。
喬聲的心情則與莫七不同，他反而覺得欣慰。這麼大一個府邸，只有周雲衣自己立起來，才沒有人能欺負到頭上。不然今後他們孤兒寡母想要好好生活真是困難重重。
“喬門主，花廳中秦氏做了什麼？”不等兩人開口，周雲衣就開口詢問了起來。
喬聲立即上前拱手說：“小姐英明，秦氏準備給夫人下毒，被我調換了。”
“什麼毒？”這是周雲衣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上一世，要說自己的母親思念父親會萎靡一段時間她是相信的，但是因此而鬱鬱而終，卻不大可能，母親外表雖然柔弱，但是內心卻很是堅強的，至少她不會真的拋下自己的女兒。
“是醉情丹，這毒無色無味，並非直接要人性命的毒藥，是以很難查出來。若不是因為我剛好見過，也是認不出來的。”喬聲回答。
周雲衣眼中透着冷光，但是面上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這毒並不常見，周府那邊如何能拿到？”周雲衣一直覺周府那邊不簡單，上一世她只知道周進禮與齊親王有勾結，而齊親王與自己的父親積怨很深，但其他更多的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小姐應該也想到了。這毒出自江湖，自然只能通過江湖人得到。據我所知，毒手明若最後製作此毒是前，只有兩瓶，共十顆，分別落到了百里山莊和逍遙閣。”喬聲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周雲衣點點頭，意思就是，這兩大門派之中很可能有人與周府有勾結。
“這段時間喬門主辛苦了，我們孤兒寡母勞累你千里迢迢來保護。目前，我還有自保和保護母親的能力。想讓喬門主幫我一件事情。”周雲衣站起來，對着喬聲拱手說。
喬聲往旁邊閃了一步，躲開了周雲衣的禮，說：“小姐折煞我了。我這條命是周將軍救的，再加上周將軍家國大義，我做這也只是報答救命之恩而已。”
“那我就不多禮了。”周雲衣也不是扭捏的人，接著說，“喬門主也看見了，外面的人在覬覦大將軍府的東西。但是現在我對敵我的力量還完全不清楚，想要喬門主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替我打探一下周府與江湖門派之間的關係。”
喬聲想了想，然後點頭說：“既然小姐吩咐，那我便不推辭了。”
實際上喬聲還是惦記他神劍門的，他作為門主，不能一直在周雲衣身邊，神劍門中幾百號人還需要他。現在周雲衣先提了出來，一來是真正替他着想，而來也是最能夠幫助大將軍府的做法。
到大將軍府大半年了，喬聲對周雲衣的變化還是很驚訝的。之前的周雲衣可以說無憂無慮，特別是對周家人，並沒有防備太多。但是經過大將軍戰死一事，她似乎什麼都看明白了。喬聲抬頭看了看周雲衣，突然覺得現在的周雲衣看起來竟然不似十四歲的小姑娘。
在喬聲站在一邊思索的時候，周雲衣與莫七說起了話。
“七叔，後院都清理乾淨了嗎？”
“小姐放心，都清理了。我們並未使用超出規制的武器，京兆府那邊不會說什麼。”這幾年在大將軍府，莫七已經與京兆府的人拉近了關係。
周雲衣點了點頭，說：“這段時間府中要加強防護，一次不行，那些人還會來第二次的。”
周雲衣記得，上一世大將軍府的後院就頻頻遭竊，只是未傷及到府中人的性命，就被當做一般盜竊處理了。
“小姐放心，都已經安排下去。”
“七叔，好好準備一下，父親遺體應該快回京，到時候我們去把他接回來。”周雲衣堅定地說。
“是。”
莫七的血液突然快速流動了起來，心臟的位置跳動快了一些。他又敬又重的大將軍，就要回京了，雖然只回來了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