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她從不欠你
「......郡主,我很珍視你,原本我想等辭去御林軍副統一職后,便和父親說起你我二人之事,待你我二人成婚那日,我光明正大地要了你!可誰知趕上娘親故去,還需守三年孝期!」南子煜的身子緊緊貼在即言佳的身子上,他的手反覆摩擦着她那如玉般的小臉,眼神佈滿憐惜和歉意。
「我等你!」即言佳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他不喜歡她之時,她就一直心甘情願等着他。
如今他喜歡她,她更是沒有理由不等他。
所謂好事多磨,說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此生定不負你!唯你一人!」南子煜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光潔的臉龐,定定的看着她的琉璃大眼,感動又憐惜。
「那便夠了!」即言佳雙手環住南子煜的脖子,對着他那薄唇又輕啄了幾口,再次回到原話題,「那仙銘軒是怎麼回事?」
「給辰兒的!不過我希望她永遠用不到!」見即言佳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南子煜只能據實已告。
「當然用不到,晉王如今待她那麼好!既然你是給傾辰留的,那我便不吃醋了,只要不是外面那些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就好!」即言佳仰起小臉放心地說道,她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我手裏還有些銀子,都給你,你想開店,自己無聊時就去尋摸一個!當老闆還是老闆娘,隨你意!」南子煜寵溺地撫摸了一把即言佳的頭髮,大方說道。
聞此,即言佳的琉璃眸突然清亮起來,小心肝更是「突突」跳了幾下,但她鎮定自若的問道:「我若是把你這全部家底都給你敗完,那你可怎麼辦?」
話雖如此,心裏卻是歡喜的不行。
畢竟看一個男子是不是真心愛你,就看他是否捨得為你花銀子。
而南子煜不僅捨得為她花銀子,還把所有家底都給她,這讓她如何不歡喜?
南子煜聽后不擔心,反而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朗聲:「敗完,日後你就再也不好意思管銀子了!」
完后,他又自顧自地加了一句:「管家這種事,還得是男人來才靠譜!」
「啊?原來你是打着這個如意算盤呢!」即言佳剛感動不已的心受到一萬點暴擊,但是小心臟還是甜蜜無比。
和心愛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此時此刻,她便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啊?該走了!言塵該等着急了!」南子煜輕輕一笑,學着她的話說道。
陳世子府內。
陳景豫坐在書房內,表情嚴肅地問道:「晉王府可有異狀?」
「回世子,晉王府戒備森嚴,如銅牆鐵壁一般,屬下探不得裏面的情況!」大海一臉受挫的樣子,跪地請罪道。
「若是那麼容易,戰神那便不是戰神了!可他還是百密一疏,沒想到問題會出在他的王妃身上!看來男人不能太縱容女人啊!」陳景豫的嘴角漾起不屑的淺笑。
隨即他的藍眸泛起陰森的光彩:「南傾辰已取走假死葯,所以本世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照進屋內,投射到他俊俏的面容上,一片淡然之色,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她是真的決定要離開炎逸了嗎?
陳景豫居然第一次感覺心神有些不安。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跪地的大海不禁抬眸望了望。
貌似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見到陳景豫如此。
不禁感覺肩頭的擔子又沉重了幾分,他趕緊跪安,速往晉王府趕去。
晉王府內。
炎逸緩緩睜開黑眸,面上些許無奈之色:「南傾辰,今日之事,本王都已經不和你計較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信任我!-你杖斃我在乎的人!-你卸我胳膊!完了,你還大方地說不和我計較?哈哈哈!」南傾辰諷刺一笑,言語極盡嘲諷。
隨後她斂容收色,面上一片肅蕭:「我還是那句話,要麼留下我的命,要麼放我離去!」
她絕不會再妥協!
「南傾辰!你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性!」炎逸的拳頭握得嘎嘎響。
「你知道我的,我既害怕你又不害怕你!」南傾辰像是在報復他,挑釁地抬頭直視他。
「南傾辰,本王碾死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炎逸手掌向後一揮,一棵大樹應聲而倒,他瞪着火眸看着南傾辰,表情兇狠,再次命令道,「滾回清風軒!」
「絕不!」南傾辰極力控制住微微發顫的雙腿,她幾欲堅持不住!
......
二人陷入死一般的對視。
夕陽漸漸西沉,柔和的光線照射在二人身上,二人流光溢彩如兩尊完美的銅像般,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
彷彿長達一個世紀,炎逸身後的沈之秋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本想開口勸勸,但是他乃晉王的屬下,實在不宜插手主子的私事!
最後,還是孟趙的出現打破了沉寂。
「王爺,南副統領、世子、郡主在景天殿求見南側妃!」
孟趙望着面色一片陰沉的炎逸,不知發生了何事,隨後他又望向南傾辰,面色幾乎和炎逸差不離!
而她的兩個婢女則是面色一片慘白,目光移到她們二人的屁股處,一片血跡,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他剛從軍營歸來,自是不知道府內發生了何事。
待當他看見向他搖頭示意的沈之秋後,他也就識相地閃退到一旁。
「主子!二公子來了,我們有救了!」已然快堅持不住的紅荷、綠竹二人在聽到南副統領四個字后,瞬間又活了過來。
「今日誰來都帶不走你!」炎逸望着南傾辰眼眸中不知不覺散發的亮光,冷聲道。
「二公子!二公子!救命!」紅荷不知哪來的一口氣,大聲吼叫了一聲,吼完就再次吐了一口血,奄奄一息。
炎逸眼神示意孟趙將紅荷、綠竹二人帶下去。
「誰都不許動她們二人!」南傾辰如老母雞護崽一樣死死護住紅荷、綠竹二人。
「晉王,不知辰兒又是如何惹惱了您?」好在景天殿離得不遠,南子煜聞得聲音,率先飛了進來。
當他看見瘦弱不堪、孤苦無依、渾身傷痕纍纍、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三人後,周身泛起凜冽的殺氣。
「炎逸!你又要殺她!」他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沒了,咆哮道,頃刻間飛身舉掌而起,朝炎逸拍去。
那一刻,即言塵看得出來,南子煜是真的想殺了炎逸。
他身體微綳,強行壓制住心中的那股怒火,伸手欲拉住南子煜,只拉了個寂寞。
炎逸看見南子煜那凌厲的掌風向他劈來,他轉身一躲,堪堪躲開,可這次他並未還擊,而是飛身退了幾步,揚了揚手。
轉瞬間,幾十名侍衛從四面八方湧來,全是晉王府護院的侍衛,炎逸薄唇冷啟:「南副統領擅闖晉王府,拿下!」
幾十名侍衛異口同聲應下:「遵命!」
話音一落,侍衛手中的長劍齊齊出鞘,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龍吟響過,寒光滲人的劍尖紛紛對準了南子煜。
南子煜面對眾多侍衛,面上絲毫無懼意,他神情稟然淡漠,當即拔出長劍:「炎逸,今日非你死便是我亡!」
衛時、即言佳見此,二話不說,也立刻拔出朗月劍,與南子煜並肩作戰。
即言塵乃鎮北侯嫡子,一言一行皆代表鎮北侯,今日若是他參戰,本就對他父王忌諱的炎帝定會以此為由,給他父王安個謀反罪名。
這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深吸一口氣,飛身站立中間,語氣故作輕鬆之態:「今日我們來的好像有些不是時候,但又好像來的正是時候,皇祖母在宮中煩悶,想再次一觀南側妃的祝壽舞,言佳為了搏皇祖母一笑,主動身兼傳旨一職,依本世子一看,你們今日這一仗不如待明日南側妃從宮中跳完舞再決定打與不打?畢竟,供皇祖母一悅是大事!對吧?晉王!」
「對!還請晉王滿足皇祖母之願,明日子煜哥哥和言佳定會再次奉陪!」即言佳點頭如搗蒜。
誰不知晉王府的侍衛都是跟着他上過戰場的,武藝高強不說,且都是自殺式打法,即言佳妥妥的求生欲!
炎逸轉動了一下玉扳指,目光陰沉:「此戰打與不打,不取決於皇祖母,也不取決於本王,更不取決於南副統領!而是......」
語罷,他便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南傾辰,他就是要以此逼南傾辰主動留下來。
她不是最在乎南子煜嗎?
果然,南傾辰的面上一片絕望之色,她握緊秀拳,緊閉美眸,猶豫掙扎半天,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住手,妾身......妾身願回清風軒,也願入宮為太后跳舞,什麼都願意!」
她美眸留下兩行清淚。
她再次做出了妥協!
「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
「你心甘情願個屁!」南子煜再也沒了平素的涵養,他直接爆出了粗口。
他狠辣地瞪了炎逸一眼,便飛身至南傾辰身旁,扔下手中利劍,發出「嗆啷」的聲音。
他箍住南傾辰的肩膀,雙手慢慢向下滑動,一點一寸,直到發現她身上並無傷痕,一顆緊張的心才算落地:「辰兒,我這一條命死不足惜,小雪的一條命也死不足惜,我們的命都沒有你的珍貴!」
南傾辰抬眸對上南子煜那柔和的眼神,心中所有的委屈頃刻爆發,哽咽出聲:「二哥,我......我疼!」
為什麼炎逸始終不相信她?
為什麼紫嫣然如願懷了他的孩子,卻還是不願放過她?
為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從不主動害人,可為什麼被人害了卻是連為自己申辯的機會,他都不給她!
他無情杖斃她的兩名侍婢!
他狠辣卸掉她的兩條臂膀!
完后,他憑什麼又自以為是地認為做完這一切傷害她的事之後,她還會心甘情願留在王府?
「哪裏疼?」南子煜又緊張起來,「是......有內傷嗎?」
他探上她的脈。
「除了心,哪都能疼!」南傾辰紅着眼圈委屈道。
「把心收回來,就不會再疼了!」南子煜收回搭在她脈搏上的手,斂容嚴肅道。
他拉着南傾辰慢慢走到炎逸面前,他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很重,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要辦的事會是個什麼結果,他無暇顧及,他只知道這件事他今日必須要辦!
南子煜一反常態,恭敬地向炎逸俯首:「晉王,辰兒本該是翱翔於九天的鳳凰,卻是命運捉弄人,她入了晉王府為您的妾!您可知是為何?」
炎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眸子裏深深的不解已經出賣了他的淡定。
即言塵黑亮的眸子也泛起濃濃的疑問。
莫不是說,人人傳說的晉王妃落水一幕另有隱情?
他看着南傾辰羸弱的背影,不禁眯了眯鳳眸。
「......二哥,你要說什麼?」南傾辰幾乎預判了南子煜要說什麼,她面色一片恐慌。
「辰兒,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南子煜道。
「走,你走,你走啊!我不需要你,你不配當小雪的二哥!」南傾辰突然變得癲狂,她幾近是吼着說出,瘋狂地推打着南子煜。
她用腳踢打着南子煜的腿。
南子煜一動不動,定定地看着她,任由她發泄!
終於,她放棄了,她手扶着額頭,一邊搖頭,一邊無聲痛哭起來,這半年多以來緊繃的神經條,在這一刻間頃刻崩塌。
「哭夠了,就面對!二哥教你的全部都忘了嗎?」南子煜突然厲色道,他很少會對南傾辰發脾氣。.
即言佳除了幼時那次,便再未見過南子煜凶過南傾辰,所以,南子煜此言一出,她的身子倒先跟着不自覺地挺得板直板直。
炎逸定定地看着反常的二人,也不自覺地繃緊身體,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晉王,你如此心安理得的對辰兒忽冷忽熱,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對你的愛,又心安理得的反覆蹂躪她,不就是因為你心中始終認為她對你們有虧欠嗎?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她從來不欠你,更不欠晉王妃!」南子煜一瞬不瞬地盯着炎逸,無比大聲憤恨地說道。
「南子煜,你在故弄玄虛什麼?」炎逸靠近一步,一把揪住南子煜的衣襟,眼神狠戾。
南子煜抬眸平視炎逸的火眸,他們二人面對面,近在咫尺。
「二哥!」南傾辰覺得自己要發瘋!
「閉嘴!」
「閉嘴!」
炎逸、南子煜同時向她發出怒吼。
炎逸微眯着鳳眸看着南子煜。
南子煜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說的是當日撞晉王妃跌入寒潭的不是南傾辰,而是南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