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雨夜石洞
前方大隊人馬正在做竹筏,大概有幾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姜家人得抓緊整理包袱,把有用的帶上路。
“那沈大人也不能再坐馬車了?”
姜寶珠看向沈淮容,只見沈淮容輕輕搖頭,她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
“姜小姐,這只是暫時的,等過河以後走個兩三日,又有城鎮補給,您得斷舍離,挑選值錢輕便之物帶着。”
青衣手上拎着包裹,裏面只有兩件換洗的衣物還有兩本書。
姜修武好奇地探頭探腦,發覺他學習那本蠻語和戒尺也在其中,姜修武唉聲嘆氣,看來沈大人是誠心教書育人,他的手心保不住了。
“把爹爹的藥材帶上。”
姜寶珠沒有猶豫,爹爹的傷葯和娘親的補品肯定是第一位,其餘的吃食空間裏多的是,她囤了一部分,找機會拿出來就是了。
可惜的是姜嬤嬤熏好的排骨,在過河之前用大鐵鍋燉了,一家人吃頓飽飯。
“鐵鍋又沉又佔地方,帶不走。”
青衣好心地在一旁提點,雞蛋和肉不好拿,都不能要了。
另外山核桃和板栗,太佔地方,想要帶走把外皮剝開,衣衫找不那麼破爛的,油氈布做的帳篷必須帶着,這天氣上岸后還得下雨。
“唉。”
姜寶珠重重地嘆口氣,剛收拾了偽裝成災民的山匪,又要面臨新的難關,從京城通往北地之路並不平順。
帶不走的東西,姜寶珠特別捨不得,尤其是來不及剝殼的野板栗,她全數偷偷地收到空間裏儲存起來,等着和娘一起做板栗餅。
姜家人商議后,姜嬤嬤生火做飯燉排骨,姜寶珠另起爐灶,用白落塵給的雞蛋烙餅帶上路。
為了姜八鬥着想,姜修武拆了小推車,一家人準備妥當。
等到姜寶珠見識到眼前的大河,當即震驚了,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河面至少有幾百米寬,里摻雜着泥沙泛着黃色,水流湍急的地方,隨着勁風浪頭就有兩三米高,頗為壯觀。
“為安全起見,大竹筏坐幾十人,小竹人。”
青衣說完,白落塵打了退堂鼓,他去北地主要為逃婚而不是送命,若被捲入浪頭裏,水性再好的人都有性命之憂。
“我不着急趕路,要不我繞過去?”
是兄弟大難臨頭也得各自飛,白落塵跟着沈淮容走這幾日,馬車讓出來,整日跟姜家人混跡在一處,他一直把自己當成半個流放的犯人對待。
現下分開,無人鳩佔鵲巢,白落塵得先享受一番。
“可以。”
沈淮容很清楚白落塵心中所想,淡淡地提醒道,“今日後還會繼續下雨,現下是幾日內最安全的時候。”
等水位逐漸上漲,淹沒周圍的良田,此處是一片汪洋只會更加兇險。
“你我二人兄弟情誼十幾年,應當同甘共苦,此番隨行怎麼能落下我?”
白落塵尷尬地笑兩聲立刻改了口風,心裏吐槽沈狐狸,早看出來為啥不早點說,害的他沒有準備。
匆忙撈了幾身衣衫,白落塵選了一個看起來相對安穩的竹筏,快步走上去。
“姜小姐,小竹筏只能承載六人,不如您跟隨我家公子共乘?”
沈淮容沒表態,青衣揣摩公子的意思,主動邀請道。
青衣他說完發覺公子嘴角略微挑起,看來對他很是滿意。
青衣用袖子點點額角的汗,心裏琢磨讀懂公子心思越來越難了。
為保證安全,每張竹筏都得有水性好的人,姜家有姜修武,而白落塵,和陳官差都會水。
“那就麻煩沈大人了。”
文氏掂量了下,點頭同意,女兒有囤貨空間作為屏障,她並不太擔心,眼下注意力都在姜八斗的腿上。
竹筏下水后,幾人合力往對面划,就在到達河中央之時,一股怪異的風襲來,掀起巨大的風浪,竹筏也被風浪帶起來,在角落的姜寶珠沒抓住,當即被浪頭打在河水裏。
“姜小姐!”
青衣嚇一跳,正要跳下河去救人,誰料被自家公子阻止。
“這裏交給我,你們去對岸尋人。”
說完,沈淮容二話不說,沒有半分猶豫地跳入河水中。
水很涼,姜寶珠努力閉氣,她有空間在並不擔心安全,不過她想早點追上竹筏,以免被快要上岸的家人發覺。
姜寶珠正在胡思亂想,只感覺迷茫之中有人距離她越來越近,那人把她帶出水面呼吸,清冷而堅定地道:“別怕,閉氣。”
姜寶珠本是不怕的,沈淮容來的太突然,她沒半點準備,冷不丁地喝了一口河水。
也不曉得遊了多久,每隔一會兒沈淮容就把姜寶珠托舉起來呼吸,而後又按在水裏,隨着他努力前行。
前方,又一個巨浪翻滾,這下沈淮容不是躲避,而是拉着姜寶珠迎浪而上,就在姜寶珠驚悚之時,被巨浪拍過,她發現自己距離河邊更近了。
被拍暈之前,姜寶珠自嘲地想,黃河水浪打浪,後浪把她拍在沙灘上,這下可好,莫名其妙又欠了沈淮容的大人情。
姜寶珠是被噼里啪啦地雨聲驚醒,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發覺自己正置身在一處石洞中。
石洞內有鋪着的乾草,內里不算潮濕,在她不遠處生了火,她的衣衫正放在火上烤。
姜寶珠感覺有些冷,她一低頭,發覺自己穿着清涼。
等一等,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姜寶珠動了動身子仔細回想,她掉入湍急的河水中,準備順着水流追上竹筏,奈何被沈淮容“所救”,於是苦哈哈地被折騰,又被巨浪拍暈,昏迷之前,她看到自己距離河邊並不遠。
姜寶珠摩挲着肩膀,更加靠近火堆,她的衣衫被烤得半干,猶豫要不要披在身上。
“衣衫未乾,你穿上只會寒氣入體染上風寒。”
石洞口處,沈淮容眼觀鼻鼻觀心,極其君子地把視線放在別處,半晌才道,“此番事急從權,姜小姐,沈某唐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