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家流放三千里
“噹噹當!”
午時三刻的鐘聲響起,姜家百十來口滿門抄斬,似乎顯得毫無怨念。
小蝶握着帕子,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她不敢看,躲在人群之中閉上眼,默默地等待,雖然害怕,她還是想送姜寶珠上路。
劊子手舉起砍刀,只要在一眨眼的工夫,手起刀落,姜家族人的腦袋就猶如被切菜瓜一般,滾落得到處都是。
“刀下留人!”
突然,一匹快馬如一陣風疾馳而來,馬背上的黑衣人一個縱身直接飛躍在高台上。
“傅大人,怎麼是您來了?”
監斬官正要扔手中的令簽,見御林軍頭領傅成來了,趕忙站起身迎接。
“大人先別忙着行刑,本官是來傳聖旨的。”
傅成沒搭理監斬官,臉色很黑,皇上早已算計他在路上用的時間,剛好等在行刑前一秒阻止,白白讓姜八斗受驚一場,好在也是虛驚一場。
“朕感念與姜,北地雖然亂,也不是沒有空子可鑽。
“皇上說,讓你努力活下去。”
傅成說完,轉身離開。
姜家被抄,一干人等沒地方可以去,只等過幾日京城發兵北地,姜家一家老小老弱病殘跟在後面隨行。
“北地有幾千里之遙,哪怕路途遙遠,只要寶珠無事便好。”
文氏心疼女兒,但是想到不必死了,皇上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網開一面,她已經很知足,撿回一條命比什麼都重要。
接下來,姜寶珠暈乎乎地被關入天牢之中,她開始思考人生。
“娘,小妹好像傻了。”
姜修武在對面牢房,扒着鐵柵欄說道。
在斷頭台上,他和小妹說話,小妹根本不搭理他,也不搭理大哥。
“胡說,你傻了我家寶珠也不會傻。”
文氏對“傻”這個字很忌諱,因為她生小女兒的時候難產,產婆都說活不下來,孩子出生緩了很久才會哭,卻也是弱弱的。
也因為此,姜寶珠除了長相隨了文氏的美貌外,除了吃外萬事不關心,經常遭人恥笑是個草包。
文氏心急,也曾找人看過,大師說姜寶珠是娘胎裏帶的毛病,魂魄不全,等十三那年就會歸位。
為此,文氏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心生愧疚,也對這個小女兒千萬寵這件事上,從不含糊。
“娘,我是有點嚇到了。”
有原主的記憶,姜寶珠對文氏格外親近,這一輩子她不想走了,她有爹娘有哥哥的疼。
名利權勢哪有親人重要,文氏一直這樣以為。
“老爺,咱們被發配的北地是什麼情況?”
文氏只是聽說北地蠻荒,冬日裏常年下大雪,大雪封山,在村裡寸步難行。
現在已經入秋了,他們分文沒有,最多能跟着將士們混口飯吃,衣物卻是沒有的。
這樣一行人流放北地,到北地沒有厚襖子,也得被凍死。
“那邊開戰戰亂,不是個好去處。”
姜八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難怪皇上讓他努力活下去,面前面臨重重考驗。
他一個文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將士們前進,估計兩日就會吃不消了。
如果有錢財還好,至少能打點下,弄個牛車馬車的。
皇上此舉頗有深意,不會像罪臣一般給他全族臉上刺字,不過卻也沒好哪裏去,自己解決衣食住行。
姜八斗為了干好御史,能得罪的全得罪透了,簡直太難了!
更難的是,姜八斗以為自己肯定玩完,喝了哪個王八羔子送的大補酒,這會兒沒玩完,可他有反應了也解決不了,只能坐在地上掩飾,不然可要丟大臉的!
“我娘家在西北,遠水解不了近渴。”
文氏幽幽地嘆口氣,鬱悶地道,“為何是全家被罰流放?如果有一人被赦免,我選修文。”
“娘,您這麼看重兒子?”
如果有人被赦免,必然是小妹姜寶珠,姜修文從沒有過這個待遇,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他就說么,女子應當遵守女戒女德,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溫柔賢淑,他姜修文作為家中長子,是這個家的頂樑柱。
“看重你個頭!”
文氏忍不住火氣,脫下鞋就想朝着對面扔,考慮到只有一雙鞋,文氏抽了抽眼角淡定說道,“不把你赦免,我如何能賣了換錢?”
文氏的口氣風輕雲淡,就好比在說豬養肥了挨宰一般。
“噗嗤!”
看到大哥如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姜修武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就知道大哥沒那麼重要。
如果錢不夠,他會步入大哥的後塵,但是他強烈要求被賣當個上門女婿,這樣還能白得個媳婦。
這下,姜八斗不樂意了,吹鬍子瞪眼道:“老二,瞧瞧你的名聲,整日混跡在外,沒的給我丟人現眼!”
“爹,您說兒子作甚,難道這次姜家遭逢劫難,不是您的功勞嗎?”
姜修武表示不服,憑啥說他,被流放不是他惹出來的官司。
“小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姜八斗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