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周舟小鬼頭
夜間下場雨,清早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
喻夏打了只野兔,用軟枝條一捆丟在一旁,還捲起褲腿準備下河。
他要把阿芙洛養的白白胖胖的,不要總像皮包着骨頭似的,瘦成小可憐。
至於最後如果真的只剩他們倆,誰該活下去這個問題,喻夏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水花撲騰,濺濕襯衫,黏着在肌理分明的腹部上,小塊腹肌凸顯,若隱若現的彰顯性張力。
他將匕首利落的插下,正中魚身。
男人提着魚和野兔,還得騰出一隻手去採花。
把花採到手,又想再轉一圈給阿芙洛摘點桑葚。
不然小姑娘吃藥後又哭着吐舌頭了吧。
想到這裏心像天邊的雲團一樣柔軟,連着走路都帶着溢於言表的歡快。
回到家時阿芙洛正用枝條編着小簍子,簍口細窄簍身寬,看起來和花瓶沒什麼差別。
她指尖靈活勾勒擺弄,低頭間神色專註認真,聽見動靜立馬抬起頭,沖歸家的男人燦爛一笑:“歡迎回家!”
喻夏將野兔和魚放下,把花束交給她,眉眼溫和:“嗯,我回來了。”
他不知道阿芙洛喜歡哪種,所以碰見不同顏色的都采了兩朵。
現在瞧她哼着小曲在小簍子裏施展高超的插花藝術,想必是還算滿意的。
大小姐做什麼都好看。
大小姐做什麼都很完美。
不愧是大小姐!
已經變成阿芙洛單推人的喻夏心底默默誇讚。
“有乖乖吃藥嗎?”
“吃啦!”
“苦嗎?”
“苦,想吃桑葚,可是上次你摘的我吃完了。”
她插花不停,左挑右選,比劃來比劃去找着最佳搭配方法。
紫黑的果實被男人指尖捻着送到她的唇邊,阿芙洛一頓,含着修長的手指,舌尖一勾將桑葚卷了過來。
男人頭顱低垂,細碎的劉海遮住眉眼看不清神色,只是耳尖發紅,呼吸凌亂。
手指被溫熱的口腔包裹,他沒動,也沒開口叫停,只是靜默的站着任由她胡鬧。
阿芙洛退離,唇邊牽扯出一條銀絲。
她笑:“你這樣讓我如何不喜歡你。”
你或許不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可是愛會讓你變的與眾不同。
現在的喻夏是阿芙洛眼中唯一特別的存在。
值得所有偏愛和例外。
神願在他的身側停留的再久些。
男人扭過頭腳步踉蹌,磕巴的聲音局促道:“我……我先去清理野味。”
他需要做些別的事來平息跳聲聒噪的心臟。
一人在屋內裝飾,一人在屋外處理野味。
口中的酸甜還在回蕩,阿芙洛雙手捧着插好的花簍,翩躚起舞般轉了一圈。
金色的發尾飛揚,她唱起了自己家鄉的情詩:
【月亮落山早】
【請你替月亮給我以清輝】
【不是匆匆趕夜路去做小偷】
【我是在戀愛】
【幫助戀人是件好事】
溫柔婉轉的聲音像輕輕攪動的銀河水紋,層層蕩漾,落入喻夏耳中,他的面色更紅,削薄的唇忍不住的勾起。
他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哪怕累了只是依偎坐着看風景也快樂的不得了。
阿芙洛在喻夏的監督下,小貓似的食量今天也變成了大老虎,烤肉的香味總是饞着她。
吃完喻夏伸手寵溺的捏捏她溫軟的臉蛋:“今天還沒長胖,明天繼續。”
她討好的商量道:“不能一直吃肉啊,就算要吃,明天能不能少吃點,我不是怕胖,我只是怕撐!”
拍着胸脯保證!
喻夏忍俊不禁,唇齒間溢出低磁的笑音,點頭應了她。
臨到近傍晚,兩人手牽手去附近巡查,戒備着是否有玩家闖入。
末了又檢查下陷阱,看完夕陽后這才在黑夜中睡去。
夜晚世界像被消了音,外邊一片寂靜。
兩人相擁而眠。
有人鬼鬼祟祟的跑到屋子附近,哪知道落葉下是結成長繩狀的枝條,夜色朦朧,腳下一個沒注意“嘭”的一聲被絆倒,摔個底朝天。
轟然響聲震的警惕性拉滿的兩人立刻驚醒,拿起匕首后,喻夏將阿芙洛護在身後,他放輕腳步弓着身子踏出門,阿芙洛亦是如此,做出可以隨時獵殺的樣子。
“嘶——疼疼疼,誰這麼缺德啊,還設陷阱……”
抱怨還帶着青澀稚嫩的男音傳來,讓喻夏和阿芙洛神色迷惑一瞬。
孩子?
“這裏居然還有個草屋,以後就是我的地盤了!沒人住吧應該,地這麼偏,哪個大傻蛋跑這紮根啊。”
碎碎念還在繼續。
大傻蛋一號喻夏:“……”
大傻蛋二號阿芙洛:“……”
喻夏屏息凝神,一個健步跨出,靈敏矯健的竄到那人背後,匕首抵着他的脖頸,眼神銳利:“別動。”
“不動不動,不要殺我!”
遮蓋月亮的雲層散去,柔和的月光再次點亮世界。
兩人也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居然真的是孩子。
男孩清秀瘦小,腦袋也只能到阿芙洛胸口的位置,皮膚微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顯得有些慘兮兮。
阿芙洛雙臂環胸審問道:“名字。”
男孩趕忙出聲:“周舟!”
“年齡。”
“十二!”
周舟害怕:“姐姐,能不能讓這位哥哥把匕首移開啊,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不想就這樣橫屍荒野。”
他哽咽:“我還只是個孩子。”
喻夏靜等阿芙洛發話。
少女食指彎曲叩擊自己的小臂,同情道:“那你好可憐哦。”
“對啊對啊,我沒有地方去了,一個人參加這場遊戲無依無靠,他們覺得我好下手,都來追殺我,姐姐,可以收留我嗎?我們結盟好嗎?”
周舟情真意切,眼中淚花涌動。
阿芙洛為難蹙眉:“怎麼,你也想住我這個大傻蛋的草屋嗎?”
周舟:“???”
周舟:“……”
草,正主居然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