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淋雪共白頭
天幕似被傾灑的墨汁渲染,彎月柔亮,一捧星光落於不大的草屋上。
屋內,阿芙洛的後背貼着喻夏結實精健的胸膛。
男人一條胳膊被她枕在腦袋下,一條輕輕放置她的腰間。
喻夏用溫熱的手掌寸寸量着她的腰身,酥麻的癢意惹得她咯咯直笑。
“還笑,太瘦了。”
他沒好氣的指腹摩挲下少女腰間細滑的軟肉,比起初來荒島時又消瘦不少。
晚上的草屋內不算明亮,只能藉著不大的窗透進的月色看個大概。
阿芙洛不在意:“現在我們算安定了,過兩天多獵些野味,吃吃就補回來啦。”
他捻起少女頸側的短髮,置於鼻尖輕嗅,眼神像纏了絲,溫熱的氣息陣陣撲在阿芙洛的耳邊:“明天我去多獵些,好好補補,頭髮也要好好的長回來。”
“好啊,等頭髮再長些,估計也該下雪了。”
她聲音柔和安寧,在靜謐的夜輕輕盪開。
“等這場盛夏結束,秋天我們就一起坐在大樹下等着泛黃的落葉鋪滿身,冬天就打雪仗,堆雪人,一起淋雪共白頭。”
阿芙洛似乎總愛憧憬些美好的東西,在她眼裏喻夏總能看見不破的希望。
他從背後摟着她,將手臂收的更緊:“好,我們一起共白頭。”
今天剛蓋成的草屋,裏面青草木香沁人心脾,帶着安神舒緩疲勞的作用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阿芙洛蜷起身子,腳趾縮緊,瘦削的肩膀忽而抖了一下。
她右手捂着唇悶聲咳了起來。
夜太靜,顯得咳聲突兀又揪的人心疼。
喻夏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發頂,眼尾布上薄薄的紅,好像下一秒就要疼的跟着她一起眼中晶瑩潮濕。
阿芙洛漸漸止咳,笑道:“沒事的,屋裏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馬上回來。”
喻夏立馬起身:“我陪你。”
“不用啦,給女孩子一點私人空間嘛。”
說著還用左手食指戳了戳男人的眉心。
他一把握住眼神專註且執着:“我就在屋裏,有事隨時叫我,注意安全。”
阿芙洛點頭,想湊近吻他,隨後一怔,只是過去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親昵又依戀。
做完這一切腳步輕緩的走出屋。
外面月色皎潔,剛下過一場小雨,四周生長茂盛的草葉上還凝着圓滾滾的雨滴。
她微微合攏身上披着的外套衣領,背對着房屋,右手蔥白慢慢張開。
刺眼的紅鋪在掌心。
這一小灘血跡是剛剛咳出來的。
少女神色發愣,迷惘的抬頭望着月亮。
風拂過她金色的發尾,輕柔的親吻她的肌膚,瓊姿花貌的面容像夜中一瞬綻放的曇花那般美麗至極,生命浪漫短暫。
她一言不發的摘下草葉,藉著上面的雨水將掌心的血跡清理乾淨。
怎麼可以讓喻夏發現呢。
明明幸福才剛開始。
她苦笑,自己還能看到頭髮變長的那天嗎?
還有一起淋雪的機會嗎?
滿天的星辰像趁着白日來臨前燃盡所有光亮,它們熠熠生輝,亮的有些過分耀眼了。
阿芙洛甚至需要用手遮住雙眼,以免被星星這種拚命燃燒的意味灼傷。
還有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阿芙洛?”
屋內傳來喻夏擔憂的聲音,幾分鐘不見,他的一顆心就慌亂的沒了自主,現在已經忍不住呼聲喚她。
她將草葉丟遠,揚起笑小跑着進屋:“來啦!”
屋內濃郁的草木香吞噬了淡淡的血腥,還沒躺下,就被人握住手腕,無法反抗的臂力帶着她砸入男人溫熱寬厚的胸膛。
鼻尖抵着結實彈性的胸肌,她想張口說話,唇瓣又吻上了他的心口。
阿芙洛:“……”
曖昧拉扯不斷,兩人的身子開始升溫。
懷中的溫香軟玉牽動着喻夏每一根神經。
沙啞的嗓音沾染了微醺的情慾,熨帖着少女的鼓膜響起:“你不能有事。”
我只有你了。
阿芙洛雙手從他的兩側穿過,向上搭在他的肩,彷彿抱着全世界。
“我不會有事的,我會陪你到最後。”
我會為你努力活的再久些。
空氣一時又寂靜下來,兩人相擁聆聽彼此的心跳。
“剛剛外面下雨……”
“我可以吻……”
默契點滿同時開口的兩人一怔,對視一眼又甜蜜的彎起唇角。
阿芙洛跪坐他的腿上,喻夏一手扶着少女的柳腰,一手托臀,將她向上微微托抱了起來。
他啞聲:“你先說。”
少女眉眼彎彎:“剛剛出去發現外面下雨了,空氣清新,裏面有着青草和泥土香,待了一會兒舒服多了。”
喻夏按住她的腰往自己胸膛又拉近些,低聲:“舒服就好。”
阿芙洛換個姿勢,雙手改為環住他的脖頸,軟糯道:“那你呢,你想說什麼?”
她的眼神太過澄澈,像清亮的湖面倒映出人所有雜亂的慾望,無所遁形,無處可逃。
男人吞咽口水間喉嚨上下滑動,熱切的想要將她融化:“我可以吻你嗎?”
人就是這樣,即便平常吻吻發頂親親臉頰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情動心動時,如同在進行某種神聖儀式,我虔誠的祈求得到你的一個吻。
阿芙洛撩過他鬢邊髮絲,低下身子,飽滿柔軟的唇瓣落在男人滾動的喉結。
從脊椎骨冒出的酥麻感讓他動彈不得。
黑色的瞳仁猛的放大獃滯,他連羽睫都在顫。
“可以。”
兩個字從阿芙洛唇中吐出,像片片荼靡綻放,勾人沉醉在不敗的春色里。
男人冷硬的臉部線條變的柔和,吻沉穩又克制的落下。
晨光亮起,新的一天來臨。
喻夏率先睜開眼,坐起身輕輕搖晃熟睡的阿芙洛:“不是說要早起採花嗎?”
她不愉快的哼唧:“我才沒說過……”
男人沉默一瞬,無奈的撥開她的額發叮囑着:“我去獵些野味再采些花,你起來記得吃藥。”
“嗯,好……”
“我就在附近,有事隨時喊我名字。”
“知道啦,你說了很多遍了……”
她翻個身睡意朦朧。
喻夏將葯和水囊準備好,然後輕手輕腳的出門。
他走沒多久,阿芙洛驟然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蜷縮着身子揪着胸前的衣襟壓着聲咳了起來,血液打濕手掌。
很快將葯服下后她頭疼:“這些葯不足以支撐我走的再遠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