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道別
「娘，你們這是作何呢？這次哭的比上次還厲害。」
被緊摟着的趙雅不禁開口道。Z.br>
「上次你是難得回家，這次你是往後都不回來了，能一樣嗎？」
一妾氏開口道，說完又呸呸了幾句：「呸呸呸，我這烏鴉嘴，雅兒以後肯定能回來的！」
「你們叫下人又是抬東西又是備馬車地，這是準備去做什麼呢？」
趙雅好奇問。
「當然是…當然是怕你去了阿努爾族那邊，凍着冷着，又怕你沒東西吃，所以…想給你帶些東西去。」
妾氏開口道。
她們剛開始聽到這消息時，第一個想法是衝進皇宮將趙雅帶回來，這皇后她家雅兒不當了，誰愛當誰當去，得不了寵被欺負就夠委屈了，還要將她當成籌碼送給別人。
她們哪樂意自己看着長大的女兒這樣，所以想將趙雅帶回來，再一同回鄉下，或者找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
哪怕是被追捕，需終日活在暗處，她們也認了。
但還沒行動，就被他們家老爺阻止了。
她們老爺說得對，若她們真敢那樣做，不止是趙家，連她們娘家也會被連累。
到時牽連的人會從一個變成上百個、上千個。
所以，她們才打消了念頭。
若是有人要用她們去交易些什麼，她家老爺肯定是第一個不答應，甚至以命相拼，沒想到，一個當皇帝的竟這麼慫。
她們當初真是看走了眼，誤以為昀帝是個好苗子呢。
沒想到，竟歪成了這樣。
「噗嗤，這一車一車地，我就是想帶，也得帶得去才是呀，娘你們便別折騰了。」
趙雅嗯噗嗤一笑，回答道。
「雅兒，雅兒。」
趙夫人失聲痛哭。
她當初就不該同意他們的決定，她當初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該讓她家雅兒入宮。
「娘，再哭下去，雅兒都沒時間與你們敘舊了。」
趙雅拉着趙夫人的手，撒嬌道。
趙夫人一聽，連忙止住了眼淚。
「對對，雅兒說的對。」
「娘，姨娘們，你們要好好保重身體呀，今年比往年更早入秋，過個幾日肯定要冷，可要多穿些，也不要再折騰些有的沒的叫爹煩惱了。」
「雖小蒙的年紀已到，但若他沒遇到喜歡的姑娘，也千萬不要逼他呀。」
趙雅說著，看着一旁沉默不語的趙蒙。
趙懞直勾勾地看着趙雅，不像往日那樣嬉笑着，老姐長老姐短叫着。
幾人點了點頭，將趙雅說的話聽進了心裏去。
「先前小蒙見了我那都是一副高興的樣子，這才多久不見，小蒙竟不親我這當姐姐的了。」
趙雅開口道，語氣之中還帶着幾分委屈。
「我是想跟姐姐說幾句話，但娘都圍着你身邊，我想擠進去也進不去呀。」
趙蒙臉上揚起笑容，恢復往常弔兒郎當的樣子回答着趙雅的話。
「往後你也是，莫要再氣爹了。」
趙雅叮囑道。
「我哪氣爹了，分明是爹自己找罪受，自己氣自己。」
趙蒙反駁道，趙佑瞪了眼趙蒙。
若不是他不省心，他又哪會生氣。
「爹，你也是，要多笑笑，一直板著臉會變老的。」
趙雅開口道，趙佑先是一頓，而後朝扯開嘴角，揚起一笑。
「爹笑了。」
趙佑一臉認真道。
那些人看着一向認真嚴肅的趙佑露出笑容時，先是驚訝，而後也跟趙佑一同笑出來幾。
她家女兒也不希望看到她們哭哭啼啼地，若是哭下去，要叫趙雅擔心她們了。
「噗嗤，爹笑起來可真英俊吶，以後一定要多笑笑。」
趙雅噗嗤一笑，高興道。
「爹娘，雅兒這輩子最慶幸的便是成了你們的女兒，當你們的女兒，讓雅兒驕傲。」
趙雅雖說笑着，但眼眶發紅，眼淚浸濕了眼眶。
「你也讓爹娘驕傲。」
趙佑開口，模糊的雙眼看着趙雅。
他這輩子都以他的女兒跟兒子為傲。
「有爹這話，女兒就放心了，沒讓爹失望、沒讓爹丟臉便好。」
趙雅回答道。
趙佑搖了搖頭。
他一直都以他們為傲，又哪來的失望，哪來的丟臉。
趙夫人與妾氏們泣不成聲，手捂着嘴，不敢哭出聲來。
她們也想不哭，但她們忍不住。
趙雅膝蓋跪在地上，朝着趙佑跟趙夫人等人磕頭：「雅兒多謝爹娘教誨，這輩子無法孝敬爹娘，下輩子…下輩子雅兒一定還要當爹娘的女兒，好好孝敬爹娘。」
「雅兒你這是作何，快快起來。」
趙夫人等人扶着趙雅起身。
「娘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往後所有輩子，都只要你當娘的女兒，不管你在哪，娘都一定…一定會找到你的。」
趙夫人緊緊地摟着趙雅道。
「我也只想當娘的女兒，不管是哪一輩子。」
趙雅嘿嘿笑着，眼淚卻不禁落下。
灰濛濛的天在不知不覺中變亮，一縷暖陽照射到眾人身上。
趙雅抬頭看着天，摸了摸眼角的淚：「天亮了。」
噠噠噠的聲音響起，阿奴圖率着幾個部落的戰士而來。
在見到趙雅那一刻，阿奴圖那雙冰冷的鷹眸變得溫柔了幾分。
不過一眼，他便認出了趙雅便是當年那個她。
只是，她哭了。
見得阿奴圖來，趙夫人等人哭得更加厲害，緊緊地拉着趙雅，不想讓趙雅離開。
「娘，鬆手吧。」
趙雅開口，又扒開了趙夫人搭在她身上的手。
「雅兒，雅兒。」
趙府門口，哭啼一片，目送着趙雅一步步往前。
「雅兒。」
身後，昀帝一句雅兒讓趙雅停下腳步，趙雅轉頭，看着紅着眼眶的昀帝：「下輩子，朕…」
「若有下輩子，趙雅要做回趙雅。」
「也希望下輩子臣妾與皇上永不相見，縱是見了，亦不相認不相識。」
趙雅一字一字清晰道。
說罷，趙雅轉身，上了阿奴圖身後的馬車。
昀帝耳邊回蕩着趙雅說的用不相見亦不相識的話。
她這是想斬斷跟他一切的聯繫，不想再與他相見了。
阿奴圖揚起長鞭落在馬背上，架地一聲，馬往前走，身後的車軲轆也轉動起來，跟在阿奴圖身後離開。
「雅兒，雅兒。」
趙家的人大聲喊道，趙夫人更想衝上去，隨着趙雅一同去，卻被下人們攔了下來。
趙佑抹掉眼角的淚，趙夫人更是哭得暈倒。
「夫人，夫人！」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