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山掘子甲
但凡墓主人，幾乎沒有想看到自己的墓被盜掘，因此這類的詛咒屢見不鮮。
鷓鴣哨見怪不怪，只是問：“這應該就是白貴口中的斷龍石了吧？”
“不錯，這斷龍石重達十萬斤，非人力所能開啟。”
“只是那金國王爺沒想到，白貴複雜督造陵墓的時候，特意留了個心眼，在墓中另外安排了一條暗道！當年白貴就是從那條暗道里逃出生天的！”
許言說著，再次拿出地圖，按照上面的指示，走到山洞最右側的一盞燭台下。
燭台早已銹跡斑斑，裏面的燭油也早就揮發乾凈。
但這隻燭台，就是從外面打開暗道的機關！
許言伸手擰了一下燭台，靜待暗道開啟。
可……
足足等了一分多鐘，山洞中一切如初！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白貴記錯了機關？”
三人面面相覷，又嘗試了幾次，甚至把山洞內的八盞燭台依次轉了一遍，都沒能開啟暗道。
鷓鴣哨思慮片刻，猜測道：“那套機關是白貴暗中設置的，歷經千年，或許早就損壞！”
許言聞聲，頓時滿臉失望。
好不容易都到墓門口了，結果暗道打不開。
難道真要讓他們挖山？
就這堅硬的山壁，靠人力這得挖到猴年馬月去……
看到許言滿臉失落，鷓鴣哨便出言安慰道：“許兄弟不必介懷，墓中機關損壞是常有的事。畢竟千百年的時間，連百鍊精鋼都鏽蝕成一堆鐵渣，更何況是那些精巧的機關暗道！”
鷓鴣哨身旁，老洋人取下身後的背簍，笑着道：“許兄弟不用擔心，咱們搬山可不是浪得虛名，小小的金國墓不在話下！”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了背簍的黑布，從裏面抱出了一隻渾身覆蓋鱗片，頭似錐，尾生角的奇獸。
奇獸身上套有銅環，上面刻有穴陵二字。
看到這隻奇獸，許言目光一亮。
他知道這是搬山一派的獨門奇獸，號稱分山掘子甲。
掘子甲穿山掘墓，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隨後，老洋人又拿出一些水和食物餵給了掘子甲，然後又從背簍裏面抱出另一隻稍小些的掘子甲。
第二隻掘子甲身上同樣套着一個銅環，上面刻有穿山二字。
看到小掘子甲出現，大的那隻立刻躁動起來。
老洋人見狀，便把大掘子甲放在山壁前，小掘子甲放在後面。
掘子甲剛一落地，立刻就對着山壁挖掘了起來，期間還不時回望身後的小掘子甲。
一時間，山洞中碎石亂飛，而那隻大掘子甲的速度飛快。
僅僅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挖出了可供容納一個兒童棲身的小洞。
許言看得嘖嘖稱奇，驚嘆不已。
老洋人看到許言的目光，得意一笑道：“許兄弟，文玩古董方面你是行家，可要說馴養這類世間異獸，那還得看我們搬山一派的！”
許言忍不住問：“這是穿山甲嗎？”
“當然不是，穿山甲比起掘子甲可要差多了。”
一旁的鷓鴣哨點點頭，給許言解惑道：“幾千年前，就有盜墓門派馴養穿山甲，用來挖墳掘墓。但這兩隻和穿山甲不同，它們身上披着的鐵葉甲，前肢的利爪，都要比尋常穿山甲強的多！”
“只可惜這種異獸極其罕見。這兩隻掘子甲，可能是世間最後兩隻了。”
許言微微頷首，心裏則想着，鬼吹燈世界裏的奇獸可真不少。
先不說鬼洞下面那條蛇神，畢竟那玩意太高端，連隕落的屍體都強到離譜。
就說瓶山墓的六翅蜈蚣，老白猿，那隻帶有鳳凰血脈的怒晴雞！
隨便來一隻，都是成了精，或者快成精的奇獸。
許言不由眼熱起來。
想着就算六翅蜈蚣搞不定，至少也得把怒晴雞買下來。
怒晴雞一聲雞鳴，可是直接嚇死了數以萬計的劇毒小蜈蚣，這能力在野外，妥妥的逆天神技！
有怒晴雞傍身，以後下墓至少不用擔心什麼蛇鼠蟻蟲！
正想着呢，一旁的老洋人忽然驚喜道：“通了！”
許言聞聲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這麼快？”
“咱們運氣太好了，剛好就挖在那條暗道上，挖了一米多石壁，就碰上暗道！”
老洋人滿臉喜色，順手拿起火把給許言照了一下。
果然！
許言看到掘子甲大概挖了一米多深的石壁，恰好就挖到了一條暗道，不出意外就是白貴偷偷挖的那條。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進去！”
看到一切準備就緒，許言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動，正想要鑽進去。
一旁的鷓鴣哨卻把他攔了下來。
“許兄弟別急，暗道剛挖通，要等上一會兒，讓裏面空氣流通了才好進去！”
聽到這話，許言不由有些懊惱。
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真的親身上陣，臨到頭的時候，緊張又興奮，就給搞忘了。
三人於是耐心等了大半個時辰，確定裏面空氣暢通，而且沒有毒瘴之類的氣體后。
他們這才收起掘子甲，一前一後陸續進了暗道。
白貴偷挖的這條暗道不長，大概就十幾米的長度，一路向下傾斜，直到拐進一間墓室里。
三人陸續跳下墓室，用火把照亮了整間墓室的陳設佈置，這才發現，這裏與其實說是墓室，倒不如說是丹室！
這間丹室里，三面牆都擺着木架。
木架上面，則擺着些落滿了灰塵的丹盒，以及為數不少的古籍藥方！
而在丹室正中間，有一尊煉藥爐。
葯爐同樣積滿了灰塵，老洋人輕輕一吹，立刻吹得塵土飛揚。
不過……
這葯爐的造型極為精巧，爐身刻有祥雲仙人的圖案。
爐蓋則鑄造了一隻璃龍，盤踞在其上。
看到周圍的環境，老洋人忍不住笑道：“可惜師妹沒來，不然看到這些古藥方要高興壞！”
“那有何難，咱們統統打包帶回去給花靈姑娘就是了！”
許言本以為，他的提議會得到老洋人和鷓鴣哨的認同。
可誰知道，鷓鴣哨兩人聽到這話，卻緩緩搖了搖頭。
“許兄弟，我們搬山一族有規矩，下墓只取雮塵珠，不要金銀財寶！”
“師兄說的對。許兄弟，你要真喜歡的話，挑兩本最好的帶走就是了，咱們又不是卸嶺那些人，恨不得連墓磚都要統統挖走。”
聽到他們兩人的話，許言笑着搖了搖頭。
“鷓鴣哨兄弟，我不贊同這話！”
說話間，許言隨手拿起書架，一本扁鵲所著的金匱藥方，鄭重道：
“你們看這些醫書藥方，哪一本不是當年那些名醫神醫，總結畢生經驗而成的著作！”
“那些神醫寫書，是為了救更多的病人，而不是被深埋在古墓中不見天日！”
一番話說完，直接讓鷓鴣哨和老洋人愣在了原地。
是啊，古人的墓葬風俗裏面，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把好東西帶去墓里，導致無數珍貴的國寶遺失。
比如號稱天下第一書法的，王羲之的作品，就被唐太宗帶進了墳墓中。
再比如，華佗曾寫有醫經六卷，後世卻只有零零散散的一卷半得以流傳。
最終，還是考古研究專家，在一座晉朝代古墓里發現了完整的三卷醫經！
然後人們才發現，早在華佗的時代，中醫就已經系統梳理了內科外科，甚至婦科的分別，更闡述了外科手術的操作方法！
華佗要是知道，自己寫出來為了拯救更多病人的醫書！
被深埋地下數千年，和死人為伴，怕是要被氣的從地府里跳出來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