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五絕天塹

吳玄機出了五陣之後並未多做逗留，徑直回了己方中軍。

「如何？可曾探到消息？」張懷仁見吳玄機掀簾而入，趕忙上前問道。

吳玄機來到茶案前為自己倒了杯茶水，並將陣法之中的見聞說與眾人知道：「那陣法之中……」

半個時辰后。

「這就是我在陣中的見聞，諸位有何見解？」吳玄機道。

「五行大陣？」張懷仁疑惑道。

「恐怕沒這麼簡單。」張懷義道。

「他們為何皆手持樂器？你可知道其中緣由？」衛清看向一旁的葉赫元麟。

「此五陣之中樂器除有漢人樂器之外，其餘樂器乃是我金人祭祀先人之時所用樂器。只是老夫不通音律，不知其中關竅。據說，我金人祭祀先人之時，樂師所奏之樂可使祭祀與先祖溝通。不過老夫畢竟不是族中祭祀，其中真偽我不敢胡亂斷言。」葉赫元麟說道。

葉赫元麟一番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將吳玄機、張懷禮、雲陽子三人點醒。

「五音？」張懷禮、雲陽子看向吳玄機。畢竟他三人皆是正統道門弟子，不似張懷義那般半道半儒，也不似駁龍那般半路出家。道門弟子在做醮之時亦會用到樂器，因此眾人之中只有他三人通曉音律。

「何意？」眾人看向三人，目光之中略帶不解之色。

「五音為角徵宮商羽，對應五行木火土金水。你二人可還記得，我等學醫之初所背內經：木在音為角，火在音為徵，土在音為宮，金在音為商，水在音為羽。」吳玄機道。

「原來如此！」張懷仁、張懷義二人畢竟不是傻子，吳玄機這一提醒登時反應了過來。

「什麼原來如此，你等再說甚？」其餘人畢竟不通醫術，不解地看向幾人。

吳玄機抿了口茶，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這樂器之中又可分金石土革，絲木匏竹八音。這八音可定八卦，又可劃分五行。

那木陣之中甲士手持木魚、笙、笛、簫等物，八音屬木、竹、匏（po）三類，五行為木，八卦為震、巽、艮三卦。

那火陣之中甲士手持琴，箏，瑟等物，八音屬絲，五行為火，八卦為離。

那土陣之中甲士手中持塤，八音屬土，五行為土，八卦為坤。

那金陣之中甲士手持鍾、鈸、鈴、鐸、磬、鐃等物，八音屬石、金二類，五行屬金，八卦屬乾、兌二卦。

那水陣之中甲士所持各類鼓，八音屬革，五行屬水，八卦屬坎。」

「玄機老夫有一問，還請賢侄解答。」衛清道。

「師叔請問。」吳玄機道。

「不管這是八音也好，五音也罷，樂器在軍陣之中多為鼓舞士氣之用，那陣中樂器想來也有此效。但軍陣之中多用戰鼓及銅鉦，其餘樂器並不多見。但那五陣之中卻樂器繁雜，不知這些樂器有何用處？」衛清問道。

「師叔不知您可還記得方才元麟前輩之言，他道族中樂師所奏之樂可令族中祭祀與先祖溝通。想來，這大陣之中甲士若是奏樂，其樂與金人樂師祭祖之時所奏之樂有異曲同工之妙。若我所料不差，此五陣之中樂器不光可鼓舞士氣，亦可亂我軍將士心神。將心亂則軍心亂，軍心亂則戰必敗！」吳玄機肅然答道。

眾人聞言，皆是眉頭大皺，且不說那些凡人士卒沒有修為，定會被樂聲擾亂心神，便是修行人，道心不堅之輩，或是修為不及崑崙之人，心神亦會被那樂聲所擾，雖比凡人士卒要好些。但在兩軍對壘之時，心神有半點恍惚都會丟了性命。

「這該如何是好？」眾人看向吳玄機。

「容我想想。」吳玄機並未答話，而是攆轉着手中的茶杯，思量對策。

不知不覺間，一盞茶的時間悄然而逝。

「倒是有一法可用，但限制頗多，恐怕難以實現。」吳玄機皺眉道。

「你且道來，不論能否實現，也算是一個法子。或許有類似的替代之法。」衛清道。

「雷霆乃天地正氣，可破萬邪，可以雷法引動雷霆破他魔音。」吳玄機道。

「我玉清刑堂弟子以及你可施展雷法，為何你道限制頗多？」張懷仁問道。

「你不修雷法，你有所不知。這雷霆不比下雨，雷霆乃是雷部所轄，如今絕地天通，符咒表文上不達天聽。因此，欲要引動雷霆只得以自身靈氣為引，而能做到這點的修為起碼得有地仙之境。我倒是可以自身靈氣為引施展雷法，但玉清刑堂之中卻無地仙修為之人。那五陣魔音，只憑我一人所引雷霆可謂是杯水車薪，收效甚微。」吳玄機道。

吳玄機說完，眾人再度皺眉，誠然雷法確實有用，奈何魔高萬丈，道卻只得一尺。以雷法引動雷霆雖有用，但對於如今的情形而言，着實不足道哉。

又有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張懷義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玄機，或許針刺之法可以一試。」

「哦？取何穴位，詳細說說。」吳玄機看向張懷義，說道。

「列缺、內關、神門，並於戰前服以硃砂酒定神安魄。」張懷義道。

「列缺，上古之雷神之諱，列缺穴乃是身中雷霆，可通元神，倒是與雷法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輔以內關、神門、硃砂酒確是可定神安魄，斬侵體妖邪。私以為，此法可用，不知諸位以為如何？」吳玄機看向眾人。

眾仙聞言，結合自身功法一陣小聲討論之後紛紛贊同：「此法可行，確實有效。」

「雖凡人炁弱，但以針刺穴，亦有效果。雖不至於不被魔音所擾，但可免去多數魔音侵襲，足矣！好法子！好法子！」

「如此，那便定下計來，我去安排。」張懷仁對眾人道。

有事時短，無事時長。轉眼工夫，便來到了次日午時。

十地仙及張懷仁、吳玄機列於陣前，身後乃是一萬天兵及七萬大漢雄獅。

「你雖了解朱明，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稍後你不必入陣，你在陣外為我等壓陣，免得朱明前來偷襲。」張懷仁在吳玄機身邊小聲道。

「好。」吳玄機聞言，也不推辭。

張懷仁將細節交代完畢之後，衝著藏龍關方向高聲喊道：「主事之人出來答話！」

「既然爾等如此着急赴死，那便遂了爾等之意。開陣！」鈴星立在城頭之上，對着漢軍方向朗聲喝道。

「諸君聽令！列陣，隨本侯入陣殺敵！」張懷仁高舉手中大刀，高聲大喝。

「諾！」八萬將士齊聲大喝。

「殺！」張懷仁長嘯一聲，一抖韁繩，身下寶馬撒開四蹄，一馬當先朝着第一道陣門狂奔而去。其餘眾仙也各自施展手段，追隨於張懷仁身後。

八萬將士見狀，不敢怠慢，也紛紛催馬緊緊追隨各自將領。

一時間，藏龍關外煙塵四起，蹄聲震天。

許久過後，終是塵埃落定，八萬大軍皆入陣中，獨留吳玄機一人立於藏龍關外為眾人壓陣。

正是：

八音五律奏魔音，

列缺霹靂破萬邪。

雄赳氣昂入絕陣，

八萬雄獅留青史。

五絕天塹多兇險，不知八萬雄獅可化險為夷否，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