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武曲收子
第二百三十章武曲收子
張懷仁與皇后交談了半晌之後，便見總管太監從御書房內端着聖旨走了出來，朝二人打了聲招呼，之後便行色匆匆地離開了御花園。
張懷仁與皇后二人見此情形，便知道二人這是賭對了，皇帝良心未泯，還是下旨讓全國百姓供奉吳玄機，助其獲得香火。
「吱吖~！」
皇帝從御書房中推門而出，來到二人跟前。
「你們所請，朕已應允。」皇帝對二人道。
「謝陛下！」張懷仁跪地謝恩。
「陛下聖明！」皇后道。
「你們走吧，朕累了，接下來的事你們與太常卿自行商議。」皇帝並未與二人多言，一甩衣袍，便離開了御花園。
三日後。
「太常老大人。」張懷仁來到老太常府上。
「冠軍侯此來可是為了紫微王之事？」老太常氣詢問。
「老大人英明。」張懷仁客氣道。
「聖上旨意老夫哪裏敢怠慢，自是已然辦妥。如今全國百姓皆已知曉紫微王事迹，老夫也已按照陛下旨意對外宣稱紫微王已為國捐軀。舉國為其辦喪，共悼其功，為其供奉香火兩月。」老太常道。
「有勞老太常了。」張懷仁聞言，朝其拱手道謝。
雖說張懷仁所請乃是建立生祠供奉，但皇帝所下旨意卻是辦喪供奉。雖皆是香火功德，但終究還是有所不同。
不過，張懷仁很清楚，這已是皇帝如今能做出的最大讓步。無論吳玄機最終是死是活，這對於皇帝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名義上死去的吳玄機比名義上活着的吳玄機更能使皇帝安心。
同時，張懷仁也很清楚，皇帝也藉此聖旨已向他們亮明了態度。
皇帝希望，他們就此離開朝堂！
「冠軍侯。」老太常道。
「老大人請講。」張懷仁道。
「紫微王雖與老夫政見不合，但他畢竟救過老夫性命，能為紫微王做些事情，老夫甚是欣慰。不過老夫有一事不明，紫微王神功蓋世，他真出事了？」老太常小聲問道。
老太常畢竟是三朝老臣，極會察言觀色，從皇帝聖旨的措辭之中看出了幾分端倪，故而有此一問。
「這……」張懷仁猶豫，不知該不該告訴眼前這位年近百歲的老人。
「冠軍侯放心，老夫必守口如瓶。老夫只是想為紫微王做些什麼，以報當日救命之恩。」老太常道。
「好吧，我便實話與你說吧。玄機確實已故，但尚有會還之法。」張懷仁小聲道。
「世間還有這等神異之事？人死還可復生？」老太常驚訝道。
「玄機妙法通玄，早有準備，不過這起死回生之法還缺一物。」張懷仁道。
「何物？」老太常問道。
「正是這世間的香火。」張懷仁道。
「原來如此！原來老夫已經在幫紫微王了！紫微王還是紫微王，果真神機妙算，竟能算到自己的劫數，提前想好應對之策！老夫佩服！」老太常自顧感嘆道。
張懷仁聞言，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哭笑不得。
吳玄機這哪裏是算到了自己的劫數，不過是湊巧還未使用那狻猊內丹罷了。若是無有狻猊內丹相助，吳玄機此次就是真亡了，絕無生還之理。就算是有紫微元神相助，那也救不得他。
不過這些話張懷仁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並未說出來。既然老太常如此佩服吳玄機，那便讓他佩服去吧，又何必將之點醒呢？
只是，他們又哪裏知道。吳玄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能逃過此劫亦是天數使然。放眼這天地人三界之中，真正能從這冥冥之中的定數之中逃脫之人，又能有幾人？
吳玄機曾對老太常言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的道理。天雖有定數，卻仍留一分生機。若是皆看定數而不求那一分生機，還修的什麼道？」
吳玄機此話雖是不錯，但他所言亦是有幾分自大。
要知道，在這世間，從古至今從不缺功成名就之人。在外人看來，這些功成名就之人乃是抓住了人遁其一這一變數，掌控了自己的命數之人。
但，世人又可曾想過。他們所謂的抓住了變數，掌控了的命數之人，可是真的跳出了這天衍四九定數？換而言之，他們仍在這四九定數之中，只是其不自知罷了。不過是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抓住了那一分變數，一幫誤以為是自己掌控了自己命數的自大之輩罷了。
命，又豈是那麼好改的？
書歸正傳。
話說張懷仁確認了老太常已然按照皇帝的旨意讓百姓供奉吳玄機之後，張懷仁便離開了京城，往軍營趕去。
此時的落鶴坡軍營之中，滿是傷員，不時能見到傷兵往來。
張懷仁來到馮天理所在的帥帳之中，見到了一臉疲憊的馮天理。
此時的馮天理身形疲憊，臉上滿是悲容，腰間繫着白麻。
在馮天理下首坐着的是葉赫飛豹與葉赫飛熊兄弟二人。這兄弟二人身上隱約間能聞見血腥之氣，那葉赫飛豹更是少了一條左臂，顯然在那日的征戰之中傷得不輕。
此時，這兄弟二人亦是腰間系白，臉上有些悲容。
「師叔！」馮天理見張懷仁歸來，臉上疲態一掃，滿是驚喜上前道。
「葉赫武獅果然還是打來了么？」張懷仁平息了一番胸中翻騰的氣息，問道。
「嗯。」馮天理點頭道。
「你等為何這身打扮？」張懷仁問道。
「父親他……」
張懷仁不說還好，這一說，馮天理便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而一旁的葉赫飛豹與葉赫飛熊兄弟二人聞言，也是將臉配到一旁，不願正視張懷仁。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不到傷心處。
別看馮天理馳騁沙場，勇猛非常，但他卻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將，年紀也不過二十齣頭罷了，也只不過是個剛及弱冠的半大小子。
「虎王他……」張懷仁也從三人的表情之中讀懂了什麼，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父親重傷陣亡了！與葉赫武獅同歸於盡！」馮天理一邊擦着淚水，一邊鏗鏘有力地向張懷仁彙報着當時的戰況。
張懷仁強忍着心中的哽咽，聽完了馮天理的彙報，然後一把將馮天理攬入懷中，「行了！別說了！天理你記着，男子漢苦甜哭地哭父母！你父陣亡，該哭！不丟人！你放心，你父不會白死！虎狼我張懷仁必將之驅回漠北，你父生前之願，師叔替他完成！金人又如何？只要願與我大漢交好，一同生活又有何妨！」
馮天理與張懷仁之間的關係同吳靜水與張懷義的關係很是相似。不同的是，吳靜水最後拜入了張懷義的門下，而馮天理卻始終稱張懷仁為師叔。..
「冠軍侯，我兄弟二人願隨你左右！生死不棄！」葉赫飛豹、葉赫飛熊聽聞張懷仁所言，鄭重地單膝跪地，朝張懷仁深深一拜。
「二位兄弟，快快請起！飛豹兄弟，此乃生肢丹，快快服用，可為你接續斷肢。」張懷仁將二人扶起，又從懷中摸出一枚生肢丹遞給葉赫飛豹。
只見葉赫飛豹單手接過生肢丹，又要俯首道謝，「謝冠軍侯賜葯！」
「不必如此，二位兄弟還是早些回去歇息養傷吧。」張懷仁將葉赫飛豹扶起，對二人道。
「嗯，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便告辭了。」葉赫飛豹與葉赫飛熊告辭離去。
「師叔，兵符與帥印還在原處。若無它事，我也告辭了。」馮天理將兵符與帥印交還張懷仁，欲要告辭離去。
「不忙走。」張懷仁留下了馮天理。
「師叔還有何吩咐？」馮天理問道。
張懷仁聞言，並未馬上回答，而是默不作聲。
馮天理見張懷仁並未說話，只好靜靜地等在一旁。
沉默了片刻之後，張懷仁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眼神堅定地鄭重說道：「天理。」
「弟子在。」馮天理見張懷仁神情鄭重，隨即恭敬答道。
「天理，我的天賦不及你師父，為此，我早已發下宏願，今生不娶，只為醫道而努力。你可願拜我為義父？填我心中憾事？」張懷仁神情肅穆地問道。
「噗通！」
「咚！咚！咚！……」
馮天理聞言，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行了三拜九叩之禮，隨即朗聲道：「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三拜！」
正是：
虎王大仇終得報，
天命已完列仙班。
武曲發願為師願，
破軍拜父填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