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程家那個小啞巴
管家已經吃准了程十安一定不會把事情鬧到陸如是那裏，少爺對這位少夫人是什麼態度，他早就已經看得明白。
他這樣強硬不退讓，也是想讓這個女人看清楚這個家裏她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但是他沒有想到，到了這個程度，程十安竟也沒有打算退讓。
她靜靜站在那裏，宛如一躲開在懸崖上的花，又脆弱又美麗，還神秘。
她不會說話，更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一時間廳中安靜下來，氣氛有點凝滯。
這邊，程十安倒是沒有因此感覺惱怒，這幾年，各種各樣的挫折她見的太多了，見怪不怪。
既然不能靠身份壓制，程十安決定換個方法。
“你是不是有失眠的毛病？”她慢慢比劃道。
管家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我說對了吧。”她微微笑起來。
管家有點窘態：“少夫人還真是會察言觀色，我確實一直被失眠的毛病折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臉色不好也是常態。”
程十安神情越發老神在在：
“我有個好朋友對治療失眠很有辦法，你可以去試一試。”
管家一改方才的臉色，語氣帶了些殷勤：“少夫人如果真有這樣的朋友，能夠治好我的失眠，那可太感謝了。”
程十安微笑點頭，又看着管家，管家立刻回過神來，轉身呵斥方才的女傭玲花：“你怎麼做事的，衝撞了少夫人，還不跟少夫人道歉！”
玲花一臉懵，可也只好勉強道了歉。
管家又如法炮製訓斥其他人：“以後伺候少夫人都上點心，好了，散了吧，干自己的活去！”
人走完了，管家再次臉上堆笑看向程十安：“少夫人，不知您那位朋友……”
程十安把制香工作室的地址寫給他，轉身走了。
管家望着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微微咋舌，若有所思。
直到晚上，陸如是都沒有出現在莊園。
眼看着夕陽西下，程十安覺得今天陸如是可能不會回來了，正準備放鬆一下，房門卻突然被敲響。
“少夫人，少爺讓我通知您準備一下，去參加晚宴。”
管家站在門口，手裏捧着一個大大的錦盒。
“這是少爺給您準備的禮服，你趕快收拾一下，車已經等在外面。”
程十安苦笑着搖搖頭。
猝不及防的晚宴，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有些不舒服，能不去嗎？”
看管家的表情，顯然不能。
於是只好嘆口氣，去換衣服。
低調的黑色賓利裏面，陸如是等的有些不耐煩。
就在他準備讓人去催一下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曼妙的人影，慢慢地從別墅裏面走出來。
驚鴻一瞥。
陸如是微微抬眸。
顯然，對程十安這副皮囊，他還是很滿意的。
程十安舉止優雅大方地走到車旁邊，客氣的用手語比劃道。
“一定要去嗎？我有些不舒服。”
“想想你們程家的生意，如果真正如你所說，想要把他們完全踩在腳下的話，那你今天就要去看看這出精彩的好戲。”
程十安聽到程家也會去，心念一動，乾脆地坐進了車裏。
她調整了一下笑容，利落地比劃道：“出發吧。”
宴會廳燈火通明，到處彌散着金錢的堆砌出來的奢靡。
陸如似的腿腳不方便，儘管坐着輪椅，一身筆挺的手工定製西裝穿在他身上，仍是氣度非凡，即便是坐着，氣場依舊強大要讓人不能忽視。
程十安穿的也是香奶奶家的當季高級定製，精緻的剪裁完美的貼合她玲瓏的身段。美好的天鵝頸完全展露在人前，脖頸間的鑽石項鏈更是點睛之筆。
兩個人這樣高調出現，馬上吸引了周圍所有名媛貴婦的目光。
“那不是程家那個小啞巴嗎？”
“好厲害的手段，攀附上了陸家！”
“怎麼變化這麼大？我差點都認不出來，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程太太過去對她那麼好，也沒看她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如今嫁入陸家，沒想到卻更上一層樓了。”
這些議論好像滋生了翅膀一樣，在會場到處飛散。
陸如是坐在輪椅上，面色陰冷，對這些流言蜚語置若罔聞。他微微轉，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背後，脊背挺得筆直的程十安。
程十安一臉淡然，似乎根本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另外一邊。
一道憤恨的目光穿過人群，釘在程十安身上。
為了這場晚宴，程青瑤提前半個月開始準備，她做足了功夫，就是為了在宴會上一展風采，本以為自己會成為全場的焦點，可是卻沒想到，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這個討厭的小啞巴搶走了所有的風頭。
程青瑤的目光落到程十安身邊的陸如是身上，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怨毒。
儘管陸如是坐在輪椅上，可不得不承認，他冷峻的臉龐，完美的線條，再加上陸家這樣閃耀的身份。腿上的殘疾不僅沒有影響他的耀眼，反而更添一股破碎的美感。
早知道陸如是竟然是這樣，她怎麼可能會讓程十安撿走這樣的好事！
程青瑤越想越氣，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一走到陸如是面前。
“姐姐，姐夫，你們來晚了，害我等了好久！姐姐，你今天好美，跟從前完全不一樣呢……”
說著話，她狀若無意地朝坐着行動不太方便的陸如是靠過去。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讓男人忍不住皺眉。
程十安拉動輪椅，想和貼上來的程青瑤拉開距離，誰知道她卻又貼過來，還朝她伸出手。
“姐姐，我來幫你推姐夫吧，不要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說著就往這邊蹭，但目的地不是輪椅，卻是陸如是。
程十安皺起眉頭，剛想比劃，卻聽陸如是忽然開口：
“程小姐，如果你不知道端莊兩個字怎麼寫的話，大可以回去請教一下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