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跳湖?我成全你
“昨夜蕭家二小姐想用下作手段搶走齊狀元郎,可最後卻是四小姐和齊狀元成了事。”
話罷,祁清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房內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幾度。
慕容雙眸飛快地眨了幾下,手裏的紙扇一收:“所以昨夜這三小姐聽到了心上人被陷害,急忙趕去‘救"人,結果‘救"錯了人?”
慕容蘭時說完,覺得自己真相了,訝聲道:“所以你昨夜是齊狀元郎的替身。”
這話一落,氣氛僵凝,如一潭死水般,溺得在場的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祁清愣住了,怎麼會有這般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在自家主子身上!
被人下藥,失了清白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別的男人的替身。
這就等於被人白白睡了,卻連一點名分都撈不到......
祁清眼眶一下子氣紅了。
祁元湛的眼神轉為陰鷙,捏住扶手的手掌漸漸收緊,不過僅一瞬,他又冷靜了下來,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不疾不徐地輕叩了兩下。
那敲擊聲微不可聞,卻聽得祁清毛骨悚然。
看見他這副可怕的神色,慕容蘭時心一沉:“等一下,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昨夜這三小姐也算無辜。”
祁清心頭一陣煩悶,說起來是這樣,可他家主子也無辜啊。
兩人都一瞬不瞬地看着祁元湛。
“可還有事?”祁元湛抬手掐了幾下發脹的眉心,言語間耐心已經耗盡。
祁清梗着脖子繼續道:“方才蕭三小姐出府了。”
見主子沒有回應,似乎沒什麼興趣,祁清剛想退出去,卻只聽見自家主子冷聲道:“推我出去走走。”
祁清愣了下,抬眸和慕容蘭時對視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
主子說的去走走,不會是出去見....
“我也去!”慕容蘭時急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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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客棧二樓的長廊處,慕容蘭時先祁元湛一步,進了最裏間的廂房。
“這是哪家小姐,看這身段,定是個美人!”慕容蘭時推開窗欞,目光剛好落在一個女子身上。
抖了抖手上的扇子,他正欲細瞧,突然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
耳邊就聽聽到輪椅壓過地面的聲音。
慕容蘭時下意識地側頭,視線一低,就對上了祁元湛森冷的鳳眸,他感覺脖上彷彿被架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一刻,他哪裏還能不明白,這樓下這位,定就是那蕭三小姐了。
一時之間,慕容蘭時猜不透祁元湛的心思了。
祁元湛眼見着那纖細的身影漸漸行遠,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難受得很。
須臾,祁清進屋后,拱手道:“蕭三小姐方才去了東郊一家小當鋪,當了這些東西,之後拿着那三百兩銀票去了啟遠鏢局。”
“鏢局?”祁元湛聞言,轉動輪椅,挑眉看向祁清打開的木匣子。
裏面有幾隻成色一般的玉簪和玉佩,他的目光瞥見那一襲做工精緻的大紅嫁衣時,神色一沉。
耳邊就聽到祁清繼續道:“她在啟遠鏢局下了一鏢,雇了十二個身手好的鏢師,明日送她回雲城,先付了三百兩,到后再付兩百兩。”
祁元湛推動輪椅上前,骨相極好的手指從木匣子裏,挑出了一隻成色極為一般的發簪,一言不發。
她這是因為“救”錯了人,失了清白,為了逃回雲城,竟連嫁衣都當了!
還是...和那個狀元郎約好了,一起回去?
他們的婚事還會繼續嗎?
不知為何,他置於膝上的手掌緩緩攥緊,青筋凸起,心裏煩躁極了,沉默了片刻,冷聲道:“跟着她。”
祁清猛地抬眸,主子的意思是...滅口?
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主子,我們這是報仇,還是...”保護?
話音剛落,祁元湛森冷的目光就瞥了過來,他嘴角抽搐了下,冷聲道:“查清她在雲城的事。”
“哈?是!”祁清恍然大悟道。
慕容蘭時眼珠子轉了幾圈,抿住唇角,無趣地笑了,本以為接下來的事會很有趣。
畢竟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祁王笑話的。
可沒想到這樣就結束了。
他興緻寥寥地將手裏的紙扇一收,起身道:“我方才接到消息,雲遊四方的了塵大師後日就會回京了,到時我和你同去慈安寺,了塵大師說不定能解你身上的寒毒。”
祁元湛低低應了一聲,煩躁地閉上了眼睛。
到了此刻,他的鼻尖還縈繞着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清香,這股暗香在他的身上肆意地縱火。
可一想到自己被那女子當成了別的男子,他心頭就鬱悶得要嘔出血來。
這邊,蕭棠寧和瑞雪出府的時候天才剛剛亮,不過一個時辰,就又悄悄從後門回了丞相府。
一進後院的花園,就和在祖母身邊伺候的秦嬤嬤碰了個正着。
“三小姐,你快跟我走,老夫人要見你。”秦嬤嬤急匆匆話罷,伸手就想去拽她的手腕。
蕭棠寧輕巧地避開她手,一下子想起前世今日發生的事,心湖掀起了一片駭浪,連着深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
去接爹娘來京之前,有些事確實該先了結了。
想到這裏,她逕自轉身往金玉苑走去。
前世祖母和大伯父算準了她好拿捏,用蕭姝寧的性命,逼她和齊子濯退婚。
蕭棠寧一踏入院內,就聽到前面的嬤嬤一聲驚呼。
“四小姐要跳湖了!”
蕭丞相正妻劉氏身為嫡母,急匆匆撲了過去:“四丫頭你先下來,莫嚇到你祖母了。”
金玉苑有一片湖泊,夏日時一整片的蓮花連成一片。
蕭姝寧身上皆是傷,此刻背對着湖泊站着,清風徐來,她白色的裙擺在風中搖曳,愈發顯出了幾分可憐來。
蕭姝寧見蕭棠寧來了,眼淚禁不住往下淌,顫聲道:“昨夜之事只是一場誤會,我對不起三姐姐,也不想讓陸公子為難,更不想讓蕭家和皇后姐姐蒙羞,姝寧唯有以死謝罪了!”
蕭棠寧站在原地,眼底無波無瀾,平靜地看着蕭姝寧,卻一言不發。
前世這些人也是如此,出了昨夜的事,她和齊子濯本就不可能了,可這些人一個兩個都覺得她會死賴着齊子濯不肯放手。
真是可笑!
父親只有母親一個妻,她蕭棠寧的丈夫,必定也只能屬於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