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男人吃人不吐骨頭
祁元湛撐着身子,感覺體內有兩股相衝的力量,在橫衝直撞。
只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來緩解。
脖頸上的青筋隨着呼吸,一下下地鼓動着。
臉色陰沉如水。
一刻鐘前,蕭丞相說是尋到了他找了許久的兵書,祁元湛才跟着他去了書房。
一入房內,他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他當即覺察出不對勁。
可沒想到這葯如此霸道,他只得出手將蕭丞相打暈了,棄了輪椅,翻身出了書房。
本想去尋祁清,可腦子暈得厲害,一下子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得往僻靜的地方走去。
想尋一個僻靜的地方,熬過這藥性。
可沒想到,竟然有人跟了過來。
他陰狠的眸光中騰起幾分殺意,一瞬不瞬地看着不斷走近的女子。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零星月光從破舊的窗欞鑽入房中。
蕭棠寧繞過一扇屏風,裏間的軟塌上,有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撐着手臂想起身。
男子半邊臉都籠罩在陰暗裏,可她還是認出人就是祁元湛。
她輕聲喚了一聲,“祁...你還好嗎?”
前世這個時候,她和祁王還沒見過面,到嘴的“祁王”又被蕭棠寧咽了回去。
其實她前世也只遠遠見過他幾次,最後的那些日子,雖然他每日都來見她,但她那時雙目失明。
所以此刻看着眼前這人,她整個人如綳到了極致的弓弦。此刻只感覺愈發頭重腳輕。
空寂的房內,霎時間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凌亂、焦躁!
蕭棠寧手掌死死攥緊衣衫,一寸寸朝着軟塌邊挪去。
可一走近,就聞見了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這股冷冽的淡香,將她心頭的慌亂都一一撫平了。
祁元湛幽冷的目光一寸寸地掃過眼前的女子。
習武之人目力驚人,即使在黑暗中,卻連她纖長的眼睫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女子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澄澈透亮的黑眸泛着光。
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女子,這張臉無論是皮相還是骨相,都堪稱完美。
“你還能走嗎?”
男人禁不住看呆了一瞬,突然被這嬌弱的嗓音喚回了神緒,他眸中略顯懊惱之色,為自己方才瞬間的失神感到不快,薄唇扯出了一個涼薄的弧度。
剛想抬手將人掀飛,手腕卻被女子握住了。
她搭在他脈搏處的手指如涼玉,讓他渾身僵住。
女子身上獨特的馥郁淡香席捲而來。
蕭棠微涼的指尖摸上男人的脈搏,頓時嚇了一跳,心中一驚。
他的脈搏混亂,似有兩股霸道的氣息在衝撞。
沒想到這葯真如蕭婉寧所言,這般霸道!
她本想剛想用銀針,先封住他的幾個大穴,暫時壓制住那毒性,再尋旁的辦法...
可是這西域奇葯實在太過霸道了。
難道真的除了......那種事,才能解開嗎?
蕭棠寧腦子亂成一片,前世祁元湛是靠強大的意志力,強熬過這藥性,雖然沒死,卻激發了他體內的寒毒,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須臾,她就下定了決心,她摸上了腰間的腰封。
眼前的女子厚顏無恥地在他的眼前....
祁元湛冷嗤了一聲,抬手就想將人掀開,可沒成想她竟然膽大包天,伸手摟住了他的頸脖。
他瞳孔放大,渾身僵住!
唇上的柔軟,將他最後的理智燒沒。
猝不及防間,蕭棠寧整個人跌進了男人結實的懷裏。
腦子“轟”的一聲巨響,使得她的大腦昏沉,頭頂彷彿冒出了熱氣。
“祁...”
空氣變得粘稠、迷離起來。
一發不可收拾!
.......
蕭棠寧強撐着手臂直起身來,顫抖的手指摸上了男人的脈搏,眼下毒已經解了,他也似是力竭睡了過去。
她從木榻上爬起來,雙腿一沾地,本能地一哆嗦,穿好衣衫出了門。
一直守在院子裏的瑞雪,看到自家小姐光潔的脖頸上,那些曖昧的......不由得一愣,旋即眼眶紅了。
“噓!”蕭棠寧微微顫抖的手指抵在唇邊,示意她別問,“你去打盆熱水來。”
瑞雪將眼淚忍了回去,急忙點頭轉身往後廚走去。
蕭棠寧站在門前,腦海里想起方才的畫面,不由得渾身一哆嗦,臉頰紅透了。
剛想推門而入,就卻聽見“咯吱”一聲,之後再次陷入了一片的死寂。
走了?
她推門而入,就見裏間的窗欞大開着,窗外只有濃濃的夜色。
蕭棠寧攥緊袖口,本來還燒着,剛剛出了一身汗,此刻腦子漸漸清醒起來。
方才之事,不過是萬不得已之舉,都是為了報前世之恩,完全沒想過祁王醒來,她該如何面對。
如此,倒也算是全了她的面子。
畢竟這個時候,祁王還沒見過自己。
這時瑞雪剛好打了熱水回來了。
“瑞雪扶我回房。”蕭棠寧沉聲吩咐道,可一動身,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回了房,她命瑞雪將所有的首飾和銀子都清點一遍。
首飾並不多,還是進京時,母親給她的嫁妝。
父親一向清廉,自己以往也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看着紅木匣子裏不多的首飾,她幽幽嘆了口氣。
蕭棠寧命瑞雪收好,明日有大用處,才將整個人埋進錦被裏,腦子亂七八糟的。
身體太累了,落水后本就生了病,今夜又遭了這種事,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夜色漸濃,京都東面祁王府里。
慕容蘭時抿着眉頭,手指搭在床榻上男子的脈搏上診脈。
“慕容先生...”祁清感覺自己緊張得心裏的弦都快要崩了,他低低地出聲。
他跟着自家主子去了丞相府,他等在書房外,沒想到,那老賊竟對自家主子下手。
等他尋到主子的時候....主子幾乎赤着身子昏迷在軟塌上...
想起那屈辱的畫面,祁清脖頸處的青筋暴起,手指死死地拽着衣擺,眼角瞪得一片的發紅。
那時只記得帶主子離開,真後悔沒殺了那個侮辱自家主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