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幫她解藥
雲霧整個人都滑到了地上,她隱約知道自己着了什麼道。
安師姐去找席柏辰了,他一定有辦法。
她不能找江淮。
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害她,除了江淮。
他一來,她就毀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眼角分泌出淚水,艱難地抵抗着。
直到門被打開,走廊里的光漏了一地。
男人背光走過來,如突臨的救世主。
有那麼一刻,雲霧想朝他奔去,可腦中殘存的理智死死禁錮住她的手腳,她抓着柔軟的地墊,咬着唇,拚命克制着自己。
她睜着快要快要模糊的眼,看着他沉着張臉走近,眼底彷彿聚集着一團風暴。
尖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混着着男人特有的氣息,刺激得她愈發的難受。
他彎下腰想要抱她,被雲霧躲開。
「我被下藥了,是那種葯。」她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等下會做出些什麼,你千萬離我遠點。」
席柏辰垂眸,看向明明難受得要死還拚命往角落裏縮的女人。
那雙大大的杏仁眼水光瀲灧,朦朧恍惚,生生透出一股麗到極致的蠱惑來。
看得出來是強撐着。
席柏辰眯了眯眼,聲音里的戾氣很重,「放心,你擔心的不會發生。」
他不容拒絕地將她抱起來重新放到沙發上,又抽出袋巾擦乾淨手上被她咬出的血漬。
那袋巾他貼身帶着,此刻混着她的血跡,好似兩人的味道糾葛到一起,衝擊着雲霧所剩無幾的理智。
本能催着她去親近他,理智又告訴她不能。
雲霧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保持着最後几絲清明,胡亂問:「有沒有解藥?」
「電視裏有,這裏沒有。」席柏辰甩下西服,解開袖口,往浴室走去。
不一會兒浴室傳來水聲,雲霧淚眼朦朧地看到他又折回來,抱起她。
他扶着她在浴缸邊站定,壓着嗓子說:「冷水,吃得消?」
雲霧毫不猶豫地跨進去,抱着自己沉入水裏。
席柏辰替她把門關上,轉身出去。
過一會兒,他又進來,雲霧迅速背過身去。
耳邊是咚咚咚的聲音,水溫驟降,她低頭看去,是一浴缸的冰塊。
她哆嗦着抱緊自己,咬牙撈了幾塊握在手心,聽他在身後說,「把衣服脫了。」
「不脫。」她冷的直打顫,「你要是脫我衣服,我就跟你拚命!」
她聲音柔柔的,此刻在藥物作用下更是嬌媚無比,聽起來沒有一點威懾力,男人低笑,「跟我拚命?你有爪子嗎?」
明明是只小白兔,在他面前裝什麼老虎。
席柏辰替她拉上帘子,「把衣服脫了,一會兒換上乾淨的。」
雲霧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剛鬆了口氣,忽聽到他問:「要是冷水解不了藥性呢?」
雲霧仰頭看着白花花的頂棚,「禁食,懺悔,禱告。」
男人腳步一頓,是個倔的。
*
「席總,有攝像頭。」房間裏,葉深將取下的東西遞到男人面前。
席柏辰握在手裏擺弄了下,隨手丟入垃圾桶,「他們那個房間呢?」
「也給安排了幾個。」葉深說,「問了酒店的人,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出入,葯是姜悅自己提供的,看來是一直備着。」
「那女的惡毒,多給了酒侍幾粒葯,剛剛加倍還回去,他們喝了,現下必定是按捺不住。」
「至於安小姐......應該不在他們計劃之中,沒有她,也會有其他提前打點好的人去找您。」
葉深說完,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
跟着這個男人多年,深知他的性子。
冷漠,孤傲,又心思深沉。
對雲小姐這般特殊,怕是因為那人的關係。
那兩人,不知底細,踩了雷區。
浴室傳來聲音,席柏辰神色一凜,「出去。」
席柏辰走到浴室門口,那快虛脫的女子只探出個頭,頭髮已經吹乾了,散在肩頭,蒼白脆弱,好似一個瓷娃娃。
「好了?」
雲霧點點頭,緊挨着門,聲音有氣無力,「我想吃點東西。」
酒店服務生端來些清粥小菜,雲霧沒什麼胃口,逼着自己稍微吃點補充幾乎耗盡的體力。..
席柏辰站在窗前喝酒,聽她放下勺子,問:「在這休息一晚還是走?」
「走吧。」她剛剛聽見了,跟她猜的不錯,又是那兩人。
只要想到那兩人下作的手段,她就渾身噁心,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走了幾步,腳下一軟,跌到地上時被男人一撈,雲霧努力直起身子,神情蔫蔫,「不好意思,我站不住。」
她高估了自己,吃了點東西,手腳還是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身子突然騰空,她穩穩落到他懷裏,視線瞟到他凸起的喉結處,慌忙別開眼,說:「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司機來接他們,雲霧跟着席柏辰坐在後排。
她看着黑得漫無邊際的夜空,想着這幾日來發生的一切,突然問:「你為什麼總是幫我?」
席柏辰默不作聲地喝着紅酒,他好像很喜歡喝酒。
哪怕是那個臨時落腳點,客廳的柜子上也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酒。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時,席柏辰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我有個妹妹,十八歲成人宴后消失了,家裏疏通了各種渠道,都沒有找到。」
雲霧想起那一櫥櫃的漂亮衣服和那兩個獨舞的夜晚,問:「你妹妹喜歡跳芭蕾?」
男人一向冷漠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跳得很好。」
雲霧不知道說些什麼,她像每次禱告時神父安慰她那般,給他念了段經文。
席柏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結束后,雲霧問:「需要我做什麼?」
她明白,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想離婚嗎?」男人突然問。
「想。」
隔板滑下,葉深從前頭遞過來一份文件,席柏辰接過,交到雲霧手裏。
雲霧拿起,陪護協議。
「老爺子有癌症,大概還有一年,老人家想念孫女,這幾天鬧脾氣,不肯吃藥,你去。」男人撫了撫西裝褲上的褶子,「作為交換條件,江淮,我幫你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