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甜蜜紙條,冥獄蛇島
水晶吊燈下,一襲純黑色弔帶睡裙的裴蜜,肌膚勝雪,白得發光,她柔順的黑長發隨意搭在肩膀上,素顏粉唇,含笑的狐狸眼中透着純欲的灼光。
她也在看他。
毫不掩飾情意。
「阿宴,要吃宵夜嗎?」
沈醉宴喉嚨滾了滾,呼吸微顫,這才注意到裴蜜手裏拿着筷子,面前放着一個湯碗。
距離遠,看不到吃的是什麼,碗內熱氣繚繞。
「我不餓。」
他聲線冰冷,放柔的眼神也毫無溫度。
又迅速移開目光,抬腳朝着弧形樓梯走去。
沈醉宴沒吃鎮定葯。
不能親近裴蜜。
裴蜜哦了一聲,嬌俏的小臉上露出絲縷失望,沒再說什麼,垂眸繼續吃面。
沈醉宴餘光捕捉到裴蜜情緒的失落,胸口一陣窒息澀疼,她今天受了欺負,還要受他冷落。
但沒辦法,在沒吃鎮定葯的情況下,他的靠近,只會是傷害。
沈醉宴第一次後悔沒有在回來的路上吃藥。
至少,他現在可以抱抱她。
裴蜜知曉沈醉宴一切的顧慮克制,不會再被他表面的冰冷所矇騙。
她佯裝失落,在沈醉宴走近時,裴蜜美眸靈動,先一步站在了樓梯口前。
「阿宴剛剛是拒絕我嗎?嗯?」
沈醉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完全沒想到裴蜜轉變這麼快。
上一秒還黯然失落的人兒,這一秒又化身妖精,柔軟的身子半倚在樓梯扶手,頸間鎖骨處的吻痕斑駁性感,媚眼如絲的睨着他。
沈醉宴泛白的薄唇緊抿。「我還有文件沒處理完,要去書房……」
「吻我,吃面,二選一。」
裴蜜笑着打斷沈醉宴,在他驚詫的目光下,又含嬌細語的補充。
「吃碗面花不了幾分鐘,阿宴再拒絕的話,那我就……」
她說著,眸光落在沈醉宴的薄唇上,舔了下粉嫩的唇瓣。
「裴蜜……唔!」
女人香軟的身子靠了過來,不容沈醉宴再推辭拒絕,她手指抵上沈醉宴的唇,一手搭在他肩,微踮腳尖,咬耳呢喃。
「阿宴,再問一次,面是我親手煮的,你真的不吃嗎?」
沈醉宴瞳孔染紅,修長冷白的手指顫了顫,心跳失控,呼吸間全是裴蜜身上的幽香。
面是她親手煮的?
只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妥協。
「吃可以,你回樓上。」
聽着沈醉宴暗啞的嗓音,明明情動,卻說出這麼冷絕的話,裴蜜勾唇,真不怪她前世誤會,沈醉宴「渣」得離譜。
拔屌無情的渣男人設穩得一批。
裴蜜嬌哼,本想調侃,想到太晚了,沈醉宴還餓着肚子又胃不好,就重重在他耳尖咬了下,聽到他呼吸粗沉,才放開。
「湯也要喝完,不吃完不許上樓!」
裴蜜沒有吃夜宵的習慣。
面就是專門為沈醉宴煮的。
沈醉宴不愛惜身體,總是空腹吞干藥片,對胃損傷極大。
在緩解沈醉宴體內劇毒的血藥片沒研究出來之前,減少服用鎮定藥物的傷害,是裴蜜如今唯一能做的。
十分鐘后,沈醉宴吃完面上樓,去了書房。
又二十分鐘后,鎮定藥效發作,沈醉宴才回卧室。
一進卧室,冷冰冰的沈醉宴,就變成了灼火。
「蜜兒,手疼嗎?」
書房裏有浴室,沈醉宴已經洗了澡,他沒穿浴袍,腰間只裹了一條浴巾,直接掀開蠶絲薄被。
溫香軟玉抱滿懷。
下一秒,黑色浴巾,被丟到床下。
「生氣了?」
沒得到裴蜜的回應,她背對着他,似乎是在鬧脾氣,沈醉宴細細親吻她柔順的髮絲,嗓音溫柔。
「讓你上樓沒別的意思,面很好吃,你好香。」
「蜜兒,蜜兒,你理理我,別讓我難受好不好?」
冷漠內斂,剋制寡言的沈醉宴,此時,騷斷腿。
他太愛裴蜜了。
愛到每天逼着自己把熾熱的愛意藏起來。
只有在床笫間,他才能不理智,不清醒,才敢表露出絲縷柔情。
這點柔情,會被歸於性·驅使,很渣,不露一絲心動破綻。
裴蜜早就習慣了沈醉宴的「人格分裂」,她勾唇,攥住腰間的大手。
「你哪難受?嗯?」
她心知肚明,故意問。
沈醉宴薄唇微勾,溫熱氣息吹拂在裴蜜耳畔。「哪都難受。」
裴蜜嬌笑,小手已經被沈醉宴反扣,他稍微使力一拉,她配合的翻身,兩人視線相對,空氣火熱濃稠。
「手疼嗎?」
他聲線溫柔,又問一遍。
這次,話落之際,他吻了下她細嫩的手指。
裴蜜心尖顫慄,沈醉宴吻得正是她教訓葉雪瑩的右手,她笑意深深,狐狸眼中明亮瀲灧。
「螻蟻而已。」
沈醉宴知道裴蜜身份神秘,她身上那股子傲意鋒芒,遊戲塵寰,睥睨眾生的狂妄,絕不是豪門世家能養出的千金。
她有錢,有能力,是完全不需要依附男人的強者。
她打電話問他美人江山的抉擇,說實話,他很意外。
「蜜兒,你電話里說的感動,算數嗎?」
沈醉宴目光似火,說話間喉嚨滾動,緊盯着裴蜜白皙明艷的小臉。
這狗男人,就猜他喜歡的不得了。
裴蜜媚眼如絲,一副柔弱小女人的姿態。「當然了,沈總為我撐腰,我讓沈總……唔!」
她沒說完的話,被沈醉宴以吻封緘,吞噬入腹。
夜已深。
人不眠。
天亮時分,裴蜜留下一張紙條,悄然離開。
她唇瓣殘破,昨夜親吻時,故意咬破沈醉宴的舌尖,血腥味蔓延開來的瞬間,又咬破自己的,讓沈醉宴混淆不清,餵了他血。
足夠讓她安心離開幾天。
一路飆車到達荒野廢棄的鍊鋼廠。
裴蜜戴着墨鏡耳麥,長發高束起,一身黑衣,腳踩馬丁靴,敏捷的攀跳上了直升飛機。
片刻后,螺旋槳轟鳴,直升飛機強大的氣流捲起滾滾塵土,待塵煙散去,裴蜜已經離開京都。
沈醉宴醒來時懷中空蕩。
口腔里甜膩的類似蜂蜜水的味道,混淆了他嗜血的記憶。
沈醉宴恍惚記得,昨夜情意濃稠時,他掐着裴蜜的下巴,癮君子般汲取着她舌尖血,再一次失控……可嘴裏卻沒有一絲血腥味道。
是夢,還是……
就在沈醉宴想得太陽穴刺痛時,眼角餘光瞥到了枕邊的紙條。
他伸手拿起,飄逸洒脫的字跡,印入眼帘。
【阿宴,個人私事,離開三天,你要好好吃飯鍛煉,回來發現腹肌手感不好,哼哼,我會懲罰你哦!】
沈醉宴胸口灼軟,彷彿從紙條上看到了裴蜜靈動的小臉,他不禁勾唇失笑,吻了吻字跡。
他和裴蜜聚少離多,經常性分開,從不干涉過問各自私生活。
這是裴蜜第一次給他留紙條。
小小的一張紙條,彷彿蘊藏着魔法,讓沈醉宴每次在裴蜜不知所蹤離開時,難受煎熬的心臟,得到了救贖。
她說,離開三天。
這次,不用再擔心裴蜜不回來了。
與此同時,一輛奢華的黑色賓利,極其囂張得駛進了沈氏莊園壟斷的公路,無視限速指示牌,氣勢洶洶。
司機一身正裝。
副駕駛坐着黑衣保鏢。
後座上的女人珠光寶氣,面色不善,腿上趴着一隻灰色的緬因貓,看上去黏人乖巧,卻擁有一雙恐怖的血瞳。
幾分鐘后,池旭接到手下的彙報,慌忙跑上樓。
他敲響卧室門,語氣緊張。「沈爺,老夫人來了!」
冥獄蛇島。
普通人永遠無法踏足的地球禁區。
一架直升飛機,穿山越海,長途飛行了十個小時后,降停在了樹影稀疏的湖泊處。
戴着面具的黑衣少女,從機艙里跳下來。
夜已深,月光皎潔,幾乎是少女落地的一瞬間,她身上入侵者的氣味,吸引了周圍上千條毒蛇。
湖泊里,樹枝上,草叢裏,四面八方頭部呈三角形的毒蛇,紛擁而出,吐着血紅的信子,爬行迅速,朝着少女襲擊。
面具下,少女冷然勾唇,站在原地未動。
彷彿那些誤闖島嶼,嚇到失智,放棄逃生掙扎,甘願淪為蛇餐的殺手。
密密麻麻的毒蛇群,在距離少女一米遠時,遊動的蛇軀驟然停下,似乎是分辨確定了什麼,紛紛昂起蛇身,呈興奮狀的左右搖擺。
「乖。」
少女聲線陰冷,轉身朝着霧氣瀰漫的森林走去。
她所走的每一步,遍地毒蛇之稱的島嶼,再不見半條蛇影。
陰森神秘的古歐城堡里,上百層燈光全亮,平時戒備森嚴的守衛殺手們,也全部撤下。
一層大殿內,四位長相俊朗,氣質斐然的男人,皆在等待着血罌的回歸。
有人喝茶下棋。
有人用電腦操控剛研究出來的新款機械人。
有人昏昏欲睡。
有人心急如焚。
沒錯,時隔一年,四位「閻召」殺手組織的首領頭目,稱霸殺手帝國的四魔頭,重聚在了一起。
悠哉悠哉的自然是三位元老級頭目,心急如焚的則是尊煌。
「砰——!」
「砰——!」
「砰——!」
尊煌從盤子裏抓了三顆核桃,同時分別襲擊三位摯友。
白蘞棋局亂了。
墨堯正在跳舞的迷你版機械人「啪」的頭掉了。
鬼卿倒吸一口涼氣,揉了下差點被核桃砸斷的肋骨,覺徹底醒了。
而始作俑者的尊煌,憤然拍桌而起,先發制人。
「你們要不要臉!?罌罌到現在還沒回來,你們能不能有點緊張擔憂感!?能不能演一演!?」
還下棋!玩機械人!睡覺!呸呸呸!枉為人師!
白蘞(腹黑神醫):「哦?那按尊兄的意思,等會罌罌回來,咱哥四個給她磕一個?聊表思念?」
尊煌:「……」
墨堯(科研大佬):「你毀了我送給罌罌的禮物!!!!」
尊煌:「……」
鬼卿(千面鬼手):「我替你考核新人博殺,三天三夜沒合眼,眯一會怎麼了?」
尊煌:「……」
墨堯心疼地撿起地上的機械人頭顱,瞪着尊煌。「口口聲聲罌罌罌罌,你給罌罌準備什麼了?」
白蘞笑諷接梗。「浮誇的思念演技。」
尊煌:「……」
尊煌被懟到自閉!
氣炸!
冥想了一會兒!
有了!
「誰說老子沒有準備禮物!?全殲魂霸組織!地下冰室里一百多具屍體!全部送給罌罌的!」
白蘞:「……」
墨堯:「……」
鬼卿:「……」
送屍體,你贏了。
古堡每一個出入口都設有紅外線防禦系統,是墨堯親自研發的檢測程序,只有身上紋有組織的圖騰,加上活體指紋,才能出入古堡。
裴蜜是唯一的例外,無紋身,僅憑指紋就能入內。
「主人!主人!罌罌來了!」
紅外線檢測到裴蜜指紋的一瞬間,大殿裏,與出入系統相連的智能機械人,即時彙報,屏幕切換監控畫面。
裴蜜正向大殿走來。
尊煌慌了!
他摸了摸頭髮,又整理了下特意穿的西裝,佯裝鎮定的坐回了主位置,臉色肅沉。
「我把話撂前頭,我唱紅臉,誰敢唱白臉,趁機奪取罌罌的好感,我連夜殺了誰徒弟!」
三人齊齊給了尊煌「你想多了」「幼稚」「我們有愛徒不稀罕」的鄙夷眼神。
兩分鐘后,緊閉的殿門自動打開。
裴蜜踩着黑色馬丁靴走進殿內,長發高束,英姿颯爽,在四位師尊的肅然目光下,抬手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她眸光冰冷,眉眼染霜,淡漠地叫了句師尊。
也不知是叫誰,算是全問候過了。
敷衍至極。
「孽徒!」
尊煌拍桌,勃然大怒,他隔着數十米遠,就將裴蜜唇瓣上的牙印,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刻,無須演,怒火直衝天靈蓋!
「你還知道回來!?一年!整整一年!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尊嗎!?」
該死,嘔心瀝血養育栽培了十八年,一撒手,就被野狗拐走了!
裴蜜冷掃了一眼尊煌,毫不畏懼,勾唇嗤笑。
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見狀,非常了解裴蜜的尊煌,憤懣轉身離開。
成年人要學會自己找台階下。..
再不走,尊煌就要被三位損友看了笑話。
鍾后。
花園裏的尊煌沉不住氣了。
囡囡寶貝怎麼還沒聽勸過來哄他?
墨堯他們的勸說還沒結束?
啊啊啊啊!好想抱一抱囡囡寶貝!
就在這時,機械人兩米滑移了過來,看不下去的彙報。
「主人,罌罌不會過來哄你了。」
「罌罌在三位師叔的殷勤簇擁下,去了地下冰室。」
尊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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