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請聖裁
“楚文魁！方才你言，今日來此就是為了娶薛大家，而薛大家也曾言，將給今日文魁作妾，如今良辰美景，不如你二人就此行那納妾之禮？也算是一段佳話啊！”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眾人聞聲望去，很是好奇誰會在這個時間段說這等殺人誅心之言。
在場的誰不知道楚天明的難處？你當作眾說這話，不是給人難堪嗎？
卻見季志業的身邊站着一個書生，一臉冷笑，眼神冰冷的望着楚天明。
“那不是任家的三公子任子行嗎？他怎麼和季志業在一起？”
“我道是誰，原來是他，也難怪，要說滄浪縣誰和楚天明有仇，任子行絕對排第一個，誰都知道他一直在追求薛大家，卻連薛大家的包間都沒進過去一次，而楚天明橫空出世以後，卻夜夜留宿薛大家的包間，這換誰都受不了。”
“原來如此，我說季志業一個外縣人跑來參加滄浪的文會算什麼，原來是任家的手筆啊！若是楚天明沒有來，或是沒有作出鳴洲之詞，怕是薛大家過幾日就落到任子行手裏了！”
“我看這幾日關於楚天明的謠言也是任家放出去的吧？尋常人家誰會去散播楚天明的謠言呢？”
“那還用想，鐵定是任家，也只有任家有這個能力能在短短几日內讓流言傳遍整個滄浪縣！”
“這任子行好得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也是通過了縣考的，如今也是一個儒生，怎麼行事如此卑鄙？”
“呵，兄台，你也是讀書人，又不是不知道讀書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所謂文位，又不是你品德高尚就能拿得到。事實上，除了大儒自己立的文意做不了假，從儒生開始，正人、君子、賢人，這幾個文位哪個做不了假？哪個不是書院賜予？那些名門望族，聖人子弟們，哪個拿不出幾個名額來讓家族子弟去獲得文位？”
“可是，君子要立文心，賢人要立文膽，這又如何做得了假？”
“文心分很多種，文膽也分很多種，這其中有很多取巧的辦法，等你到了正人境界也就明白了，如今知道太多不是什麼好事，你只要知道，大儒之下的境界，代表不了一個讀書人的德行！”
“兄台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為何知道？不提也罷，你還年輕，還有前景，不像為兄，年紀已大，這輩子也只能是個八品正人境了。好好努力吧！”
“楚天明！楚文魁！怎麼？不敢回答了？哈哈哈！你的傲氣呢？”任子行狂笑。
楚天明憐憫的看着任子行，這任家三公子，已然喪失了理智，他本以為這任子行會一直藏在幕後，讓別人出聲刺激自己，不曾想自己就跳了出來。
既然沒有了理智，那就離瘋不遠了。
“任子行，我楚天明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自然算數，薛小婉，是我心愛的女人，我為何不娶？”
“哈哈哈，楚天明，你一個沒有娶妻的，就敢先行納妾，你這是至聖院規矩於不顧！你這是不尊禮數！我要向聖院告你的狀！剝奪你儒生的文位！”
“你倒是告啊？”楚天明笑眯眯的看着任子行。
任子行看見楚天明竟然還是一臉笑容，不由地心頭大怒，說道：“楚天明，你可敢立下誓言，今日必娶薛小婉？”
“任子行，你怕是得了失心瘋了吧？我楚天明還未及冠，今日如何娶？”
人群中爆發出了劇烈的笑聲。
任子行臉色通紅，憤聲說道：“那你可敢立下誓言，及冠后所娶的第一個女子就是薛小婉？”
“有何不敢！我楚天明對天發誓！薛小婉是我人生中所娶的第一個女子！”楚天明朗聲道。
“好！好！好！哈哈哈哈！楚天明，你好！你真好！置聖院規矩於不顧，膽敢未娶妻就先娶妾！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請‘聖裁"，請聖人剝奪你這個不尊聖院禮數的儒生文位！”任子行眼睛通紅，狂笑着，顯然已經徹底發狂。
任子行一番話在人群中驚起了滔天大浪！
“‘聖裁"！他竟然敢請‘聖裁"？莫非真瘋了不成？”
“他這是要和楚天明不死不休啊！請‘聖裁"狀告楚天明，若是狀告成功，楚天明的儒生文位就會被聖院剝奪！若是狀告失敗，則自己的文位會被聖院剝奪！我們讀書人之間，非生死大仇，誰會去請聖裁啊！”
“就算是生死大仇，也沒必要請‘聖裁"，完全可以自行解決。事實上，大儒之下也沒資格驚動聖人來進行裁決！”
“那他任子行如何請聖裁？”
“任家身為滄浪縣第一家族，族中自然是有‘聖頁"的，大儒之下的文人，燃燒‘聖頁"亦可驚動聖人來進行裁決！”
“‘聖頁"？那可是無比珍貴的文寶，是聖人們動用本源文氣製作的寶物，妙用多多，這任家當真是財大氣粗，如此至寶竟會讓族人用來請‘聖裁"！”
“耗費如此大的代價來請‘聖裁"，想來任家已然下了決心要置楚天明於死地，今日若是成功還好，若是失敗，怕是今後滄浪縣就沒任家了。”
“方才車縣令其實已經表態了，哪想到這任家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今日就算任家成功，今後車縣令怕是也不會讓任家好過。”..
“那也未必，聽聞任家已經搭上了海納府王家的關係，那王家的大公子乃是左相的得意門生，今日這局面，也許背後另有隱情。”
楚天明依然雲淡風輕，絲毫不在乎任子行的請‘聖裁"之言。
他為了今日這個局，謀划許久，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如今的請‘聖裁"，他早已想到如何應對。
要麼不幹，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他楚天明今日不僅要文名遠揚，更要重擊任家這個表面上的敵人，以此來震懾其他宵小之徒。
而此刻，遠處一艘體積較大的小船內，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陰沉着臉，死死地盯着任子行，他低聲怒罵：“我任尚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兒子！”
“父親莫氣！想來是三弟一時間被氣昏了頭腦，這才自己沖了出來請‘聖裁"，但那楚天明既然已經立下誓言，等聖人降臨的時候自然說不了謊話，違背聖院禮殿定下的規矩，哪怕他楚天明因為作出了傳天下之詩，對人類有大功而被免去懲罰，那他的文名也算是臭了，而且，會被聖院禮殿一脈之人所不喜，今後想要獲得更高的文位，怕是難上加難！”
中年人的身後，一個同樣衣着華麗的青年人為自己父親開導着，正是任家的大公子：任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