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報功朝廷

這邊韓鵬看到賊首溜下城牆，抄起弓箭便是幾發射去，其他官兵有樣學樣也拿起了弓箭攢射，鄭天豹聽得背後疾風襲來，趕緊往右側一滾，堪堪躲過一箭，其他老營兵便沒這麼好運了，看到幾人被射倒，發一聲喊，便四散奔逃……

鄭天豹由於打了一個滾，再起身時，其餘人早已跑遠，怒罵道：「媽的，等我回去非得砍了你們不可，也不知道等老子」此時也顧不得發狠，也是手腳並用朝前奔跑起來。

眼看跑出射程，逃生有望，正得意間，突然斜刺里竄出一人，「嘭」的一聲，兩人撞了滿懷，鄭天豹正想怒罵，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把閃亮的刀子，正從自己的胸腔拔出，又插了進去，反覆幾次，鄭天豹心道：他娘的好疼啊……除了偶爾抽搐幾下，再沒有了動靜……

歐陽光擾亂了后營，本來預想着是官兵出城絞殺，沒想到戰況太慘烈，官兵死傷慘重，哪敢下城追殺，但是流賊卻意料之外的逃之夭夭，他和二虎正在撿屍體上的金銀，突然發現城頭溜下十幾個人，後面官兵發箭射倒幾人後便分散而逃，正準備繼續打掃戰場，竟然看到倒地的又起來一個。

歐陽光在流賊後面跟了小半天，觀察他們的階層，發現這廝也算是流賊裏面裝備精良的人物了，當下腦子一閃「富貴險中求，死了去球」便拿起短刀斜刺里沖了上去，正賣力奔跑逃命的鄭天豹哪裏注意的過來，就這樣稀里糊塗的領了盒飯……

一瞬間，整個戰場寂靜了下來，韓鵬指着下面的歐陽光對身邊的人道：「這他娘的是誰？陣前反水的流賊嗎？」其餘官兵也是一頓迷糊，紛紛表示我不知道。

歐陽光收拾了一下，跑到城牆下大喊道：「各位大人，我是定遠縣李家屯人氏，賊寇后營起火以及大喊大當家死了便是本人所為。剛才又格殺了一個流賊，大人們也是有目共睹，啊，對了，定遠的總旗張遠山可以幫我證明！」

韓鵬一聽，趕緊命人找來了張遠山，這一張，張遠山大腿中了一刀，肩膀中了一箭，包的像個木乃伊似得被人扶了過來。城上的人嘀嘀咕咕，城下得歐陽光也沒閑着，順手摸走了鄭天豹身上的金銀。

李二虎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捅了捅歐陽光道：「這幫官爺，不會把咱們也幹了吧？要不咱們跑吧」歐陽光趕緊拉着李二虎道：「看城牆上那個包的像粽子那個人沒，我看着像那個總旗張遠山，反正也是這個時候了，要不你先躲起來，萬一官兵暴走傷人，你還能留下一命」「呃，你不早說，都看到我了肯定跑不掉了。」李二虎無奈的抱着雙手，弔兒郎當的站在了歐陽光旁邊，正在兩個人竊竊私語算着從亂兵身上拔下來的錢財時。

等了好大一會兒，城門才打開，一個官兵跑了過來，對着二人拱手道：「兩位小哥，我家大人有請！」

兩人趕緊正了正身子，還了一禮，歐陽光躬身道：「有勞軍爺帶路」那官兵點了點頭，便向城內走去，李二虎趁此機會，扒了扒鄭天豹身上的錢財，歐陽光餘光之下，突然靈光一閃，便扛起鄭天豹的屍身扯着李二虎便進了城。

城上城下自有民夫打掃戰場，一片繁忙，走進內城，帶到一處宅院，歐陽光聳了聳泛酸的肩膀道：「二虎哥，該你抗一會兒了吧」李二虎尷尬一笑道：「我早就看不過去了，你不說，我以為你喜歡抗他呢，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抗他幹啥？」歐陽光翻了個白眼，把鄭天豹丟給李二虎道：「我總覺得這廝和咱們的富貴有關係，你且扛着」

說話間進入內堂，一眾軍官還有縣令李善，韓鵬早就就位，看着扛着屍體進來的兩人，都是一臉懵逼，心下踹踹，暗道：「這兩個吊毛，莫不是傻了吧，扛個屍首干蛋，不如一刀割了首級帶着方便。」

還好縣令李善打破了尷尬，朗聲道：「兩位壯士，此番所做何事？又是何許人士？」

歐陽光正想躬身說話，旁邊早有家丁忍不住大喝道：「大膽，見了我家縣令大人，怎的不跪！」

一聽說上面坐的是縣令大人，李二虎早就兩腿一軟，屍體往旁邊一扔，便磕起頭來。過去等級森嚴，普通百姓畏官如虎，歐陽光這個現代人則不以為然，可是奈於身處此景，只能裝模作樣的下跪，心裏暗罵「p，看你年齡大的份上，老子給你跪，權當給你送終了」表面笑嘻嘻的道：「回縣令大人的話……，小人歐陽光」指着旁邊的二虎又道「這是我二哥李二虎，我們是定遠縣李家屯人氏，看流賊攻城，得知父母大人親自坐鎮，擔心有閃失，心下着急，便和兄弟二人，伺機潛入兵營，燒了他們的糧草，以助大人守城破賊！還好在大人的英明指揮下，不負眾望，得以破賊！大人不信，可以問下總旗張遠山，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歐陽光的深知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本來自己的主意說成是在縣令大人的指揮下行事，先把自己和他綁在一起，以這個年代當官的尿性，肯定是虛假誇大，上報表功，到時候能帶自己一嘴，也不枉出生入死這一回。

這一桶高帽和馬屁送上，李善也是撫須莞爾，看着眼前這個皮膚黝黑，還算俊俏的少年，回首對韓鵬笑道：「果然英雄少年」韓鵬也是笑聲稱是。兩人又閑聊一會兒才回頭對歐陽光，李二虎道：「起來說話吧」

「謝大人」歐陽光心下暗罵「老子腿都他媽酸了」趕緊起身，看二虎在那裏哆哆嗦嗦的起不來，趕緊伸手拉了一把。

李善看着二人又道「你二人可知那屍首是何許人也？」

歐陽光掃了鄭天豹一眼只能實話實說「小的……小的屬實不知，只是看城樓將軍射他們，又看這廝甲胄在身，裝備在流賊中屬實少見，所以就撲了上去，為大人誅了此僚」

李善和韓鵬相視一笑，李善道：「哈哈，那就請韓守備為你解惑吧」

韓鵬對着縣令拱了拱手，大笑道：「你他娘的走了狗屎運，這廝經俘虜指認，正是此伙流賊的大當家，鄭天豹」

歐陽光一聽暗喜，心想這寶算是押對了，連忙裝作惶恐道：「多謝韓將軍為小的解惑，全賴縣令大人洪福和韓將軍威猛，小的才能造此功勞」

李善哈哈大笑道：「好，好，你這廝倒是不貪功，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歐陽光略一沉吟道：「眼下外有韃虜，內有亂賊，小的空有報國之心，苦於報效無門，功勞什麼的不敢當，只想跟隨縣令大人還有韓將軍麾下，殺敵報國！」

李善笑道：「難得你有此心，本官必寫報捷奏摺，只是誅殺首惡之功……」李善說到這，便微笑不語。

歐陽光這兩世為人的人精哪能不曉得其中關鍵，連忙接話道：「大人，小的只是在大人的指揮下燒了他的糧草，至於這廝，明明是父母大人還有韓將軍所殺，和小的屬實沒啥關係」

旁邊李二虎聽完，白眼一翻心道：「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我怎麼沒發現如此爐火純青」

李善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不過，你放心，少不了你的一番報國之心。」

韓千戶也笑道：「你這廝說話，老韓我愛聽，哈哈」

歐陽光道：「嘿嘿，謝指揮使大人誇獎，小的只有一個要求，嘿嘿不知道當不當說……」

前面一通馬屁也是拍的二人***，這會提點要求，李善和韓千戶也是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

歐陽光趕緊拱手又道：「小的只想在軍中謀個差事，希望縣令大人和千戶大人成全。」

李善笑道：「這有何難，等老夫報捷文書遞到皇上那裏」說罷對着皇城方向拱了拱手又道：「皇上定有賞賜，另外，老夫這裏賞你紋銀兩百兩，你且回家等候通知吧」

歐陽光看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心下大罵：「他媽的，拍了幾桶馬屁，飯都不留老子吃，可惜了一桌子好菜，全他媽喂狗了」表面趕緊跪下笑嘻嘻的謝了賞，拉着盯着滿桌子菜口水橫流的李二虎退了出去。

在歐陽光還在為了一桌子菜暗暗腹誹的時候，李二虎的注意力早就被賞賜的兩百兩白銀吸引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嘖嘖的數了一遍又一遍，歐陽光嫌棄道：「有點出息行不行，等着看，這才是剛剛開始」

李二虎則不以為然，樂顛顛的道：「奶奶的，老子做夢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啥豬崽子，媳婦啥的和銀子比，都給老子閃開」隨後從褡褳里尋摸出戰場上扒拉出來的碎銀子道：「看，老子現在有倆百多兩銀子的人，再也不用看村頭李大葛那臭臉了，有倆臭錢，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