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戎馬半生
「王將軍！！闖賊退下了」身旁的副將看闖賊潮水般的退下，趕緊向王憲稟道。
「嗯！老子看得到！！不對，這時候打的正膠着！你看，闖賊竟然完全不顧還在奮戰的自己人，直接收兵！！肯定是伊陽那邊出事了！！快，肅清殘敵！命李建國帶兩千騎兵速速出城，盯着高桂英！」
「夫人！！！怎滴又他娘的退兵！！」劉芳亮已經無奈了！他娘的打到現在，自己的老營兵損失慘重，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他娘的退兵了！！
「劉將軍，闖王求援！孫傳庭，黃得功，曹變蛟來了，現在將闖王圍到伊陽城下！！我想駐守郟縣的肯定不是本地官兵……」
「***？！！真的假的？！」劉芳亮當下大驚！高桂英趕緊讓探子又重新複述了一遍，這個時候李過和袁宗弟也趕了過來！問明情由當下大急，李過沉吟道：「郟縣距伊陽將近兩百里！我們趕過去也是第二天了！」
「李過！你什麼意思？！」高桂英怒道。
「嬸嬸莫急！我的意思是咱們集合麾下所有騎兵！率先前去支援叔父！但郟縣的明軍肯定不會放任我們逕自離去……」
「可是咱們只有三千騎兵……」
「事不宜遲！我願攜餘下步卒擋住這邊的明狗！你們速去營救闖王」劉芳亮當下大喊道。
高桂英知道此刻不是推脫的時候，便道：「我給你留一千騎兵！李過，袁宗弟隨我前去支援闖王」
經過兩個時辰的廝殺，雙方都精疲力盡，李自成坐在馬上，呼呼的喘着粗氣，身邊赫永忠，劉體純皆是衣甲破碎，渾身浴血，進攻伊陽時，李自成帶了兩萬人馬，經過一天的消耗，還有一萬出頭，目前明軍與闖軍都各自默契的向己方靠攏，明軍匯合了黃得功部，成一個半月形將李自成部壓縮在中間。
這時孫傳庭打馬來到兩軍陣前一箭之地：「叫你家闖王出來回話！」隨着明軍的一聲聲大喝。李自成也緩緩打馬而至！孫傳庭笑呵呵看着這個顴骨突出，眼窩深凹，鷹眼般的眼睛，鼻子和蠍一樣的人道：「闖王！久仰大名！！如今形勢逼人！闖王可有良策！！」
李自成哼哼一聲冷笑道：「老子從小就不認慫！到這一步老子也不後悔！餓只恨殺少了貪官！！你要戰，咱便戰！老子是不會投降的，你個瓜慫」當下便打馬回到陣中。
孫傳庭也不生氣，回到陣中道：「承嗣，一會兒交戰之時，你率兩千精騎給我迂迴到其撤退到魯山縣的必經之路上，一旦李賊逃往此處！給我活捉了他！」
「是！家主」
孫傳庭一切安排妥當后，命士卒埋鍋造飯！準備最後的決戰……
「大哥！如今已到了這種地步！我建議咱們快速突圍，回到商洛山中，再謀發展」高一功大聲道
「是啊大哥！想當初咱們只跑出來十三騎，現在咱們不還是發展的不錯嗎」劉宗敏也是附和道。
「兄弟們！不是我不想逃！！你們想想，本來河南兵力空虛！可明狗就像未卜先知一下，從南直隸調來了黃得功，從遼東調來了曹變蛟！連孫傳庭這個瓜慫都從大獄裏放了出來。我想此刻咱們返回魯山或者商洛山中的路線佈滿了伏兵……」
「操！！那怎麼辦？」赫永忠急道！李自成翻了翻白眼，道：「如今我們只有死戰，我早已派人通知夫人！只要咱們堅持一天，等援軍到來，咱們還有翻身的可能。」
「……」眾人心中一片落寞，只靠手下這一萬多人馬，手下裹挾的流民早就巡視殆盡，抗對方三四萬，還是野戰，無險可守，如何堅守一天……
思索間明軍戰鼓聲陣陣響起，眾人紛紛抓緊了手中的刀子，一臉堅毅的看着李自成。「眾兄弟！！隨我出戰！！」李自成攜眾將快步而出。
「兄弟們！！活捉李自成！大明萬勝！！！」
「封妻蔭子！盡在此役！兄弟們隨我殺……」
「後退着死！！闖王就在咱們身後，兄弟們給我殺！！」
「殺一個官兵賞銀十兩……兄弟們殺啊！！」
「曹變蛟！」
「末將在！」
「你不用上陣衝殺！給我盯緊了李自成！一旦他有異動！不管你追到哪裏！必須給我捉回來！」孫傳庭雖安排了王承嗣，但還是擔心，於是又安排了曹變蛟這員猛將，下個雙保險。
「末將領命！」曹變蛟手持長槍，雙目炯炯，直盯着李自成的大旗。
兩方藤牌手重重的撞在一起，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的盯着對方，任由身後的槍兵朝前方狠狠的捅來捅去！不時有藤牌手體力不支被頂倒在地，不等他起身，雙方士兵的大腳早已將他踩在腳下，慢慢的口鼻噴血，失去了呼吸……兩方的弓箭手此刻也是賣力的拉着弓弦，儘可能多的把箭矢送到敵方陣營。
場上到處是倒斃的屍體，有的士卒左臂中箭，右手還賣力的拿着雁翎刀拚命的砍殺！有的士卒腿上中刀，還拚命的撲過去和敵方滾在一起，兩人互換着刀子！直到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死去…….
黃得功早就持鞭衝進陣中，帶着親衛在闖營中橫衝直撞，一鞭劈飛一個闖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哪裏人多就往哪裏衝殺！
「家主！！前方李自成的大旗！！」黃福慌亂中朝前方一指大聲對黃得功道！黃得功定睛一看，沒想到自己衝到了中軍！當下大笑道：「小的們！隨我去抓了李自成」這大功，不要王八蛋，當下一拍戰馬朝前奔去，其餘家丁趕緊拚死追上護在身邊。
「劉宗敏！給我攔住他！！」李自成怒目道。
「是！大哥！」作為李自成的頭號悍將！劉宗敏鍛工出身！也是一身蠻力！當下便拍馬帶着親衛前去迎戰。
「孫劍！你帶人去幫下黃將軍！」場中一切，自然盡收孫傳庭眼底，當下便派家丁攜一百騎兵前去支援黃得功！
劉宗敏和黃得功打的難解難分。黃得功一邊大叫，一邊大呼過癮，搞的劉宗敏不勝其煩！怒罵道：「他媽的，你個瓜慫！打仗就打仗，你喊個球！！」
「他媽的！老子好久沒打這麼過癮了！還不讓老子喊喊！！」說罷雙手持鞭用力往劉宗敏頭上砸去！劉宗敏雙手持刀一橫，「當」的一聲鋼鐵相交的聲音傳來。兩個人手臂都微微發麻，「不錯！沒看得出來你小子力氣不小！！媽的，再吃我一鞭！」說罷又是一鞭兜頭砸下！
劉宗敏也是有苦說不出，剛才那一鞭震得自己小臂發麻！鋼刀差點脫手而出！看黃得功一鞭砸來，趕緊一個鐙里藏身躲了過去，順便對着黃得功的坐騎小腿就是一刀。
黃得功只覺得坐騎一頓，一聲嘶鳴傳來，戰馬便一頭扎在地上，黃得功趕緊就勢一滾，躲過劉宗敏一刀，大罵道：「他娘的，劉宗敏你怎地這麼無恥！！這戰馬跟了老子幾年！***！！」
黃得功大怒！對着劉宗敏的馬頭就是一鞭，劉宗敏趕緊一拉馬頭，戰馬來了個人立！堪堪躲過。這邊黃福趕緊拍馬趕來，把黃得功扶到了馬上。「再來！！」黃得功打馬朝劉宗敏殺了過去！
一整天的殺戮，讓闖軍的精神一直處在亢奮狀態，此刻，在兩倍於己的敵人攻殺下，眼見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再也綳不住！紛紛向後奔逃，可此刻人挨人，哪有餘地讓他們後退，一波一波的被明軍槍兵捅死……
營嘯從一個點開始，像洪水一樣迅速像四周擴散……
「大哥！！不好了，營嘯了！！我們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赫永忠渾身浴血的拍馬趕到。
「什麼？！我不走！！永忠！！隨我殺！！」李自成兀自怒吼着。
「大哥！！走吧！！」高一功也拍馬趕到，不待李自成反對當下對李自成身邊的親衛道：「快，帶闖王走！！」當下兩名親衛齊齊抓着李自成的戰馬韁繩，跟着高一功，赫永忠，拍馬殺出，凡是擋在前面的不管是闖軍還是明軍皆被砍翻在地，李自成被夾在中間內心哀嚎道：「餓他娘的戎馬半生，又落個如此下場……想當初入河南時多意氣風發，此時就有多狼狽不堪，唉，這***的人生……」
「李賊想逃！！」一直在場外盯着李自成的曹變蛟瞬間發現了李自成的動態！如此大功就在眼前，那容的他考慮！當下便拍馬喊到：「兒郎們，隨我活捉李自成！」一馬當先殺了出去，麾下三千健兒也快步而出，像一把利劍，直衝李自成……
黃得功橫起一鞭擋着劉宗敏砍來的一刀道：「我說劉宗敏！你他娘的闖王跑了！」此刻他面對着李自成方向，自然看的到李自成的動向，趕緊調戲起劉宗敏來，劉宗敏大驚，趕緊回頭望去，正看到高一功，赫永忠攜着李自成及一眾家丁快馬向後面跑去。趁劉宗敏愣神間，黃得功一鞭敲在劉宗敏背上，直接將他打翻在地，早有親兵下馬將刀橫在脖子上道：「別動！！」
「艹，黃闖子！你他娘的賴皮！！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