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現身(中)
「小姐,這怎麼辦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我們怕是脫不了身。」如嫿和如苡擋在魚晴初的前面,防止有人衝過來傷了自家小姐。
魚晴初望着魚承新和眾人纏鬥在一起的身影,桃花眼凜冽如寒冬,沒想到柳芙雯竟然還藏了一手。
「沒事,承新應該能解決。不過是耽擱一會兒罷了,誤不了多長時間。」魚晴初安撫道。
話雖如此說,但是誰都知道再耽擱下去就誤了最佳時機,之後取得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就在如嫿和如苡焦急如焚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身影閃進了人群中。
魚晴初先是一驚,下意識地便想要提醒魚承新小心,卻發現那人實際上是來幫忙的。再定睛細看,發現格外的眼熟,是他!是那個一直跟在裴遇身邊的少年!他出現在這裏,這麼說那裴遇豈不是......?
下一刻,耳邊便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晴初小姐,還真是巧呢?看來你又遇上麻煩了呢?」
魚晴初挑開側邊的帘子,就迎上深沉戲謔的目光,怔了一下,似頗為無奈地笑了起來,「我沒也辦法!誰能想竟然這麼湊巧呢?每次都能被王爺撞見我最狼狽落魄的時候。」
「狼狽落魄?晴初小姐太過貶低自己了,我倒覺得每次見到晴初小姐,都能見識到你鎮定從容的一面呢!身為女子,能做到面對危險面不改色實在是令我心生欽佩呀!」裴遇挑眉,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這個小姑娘倒是真的很有意思,這麼快就能將之前的事情聯繫到自己身上,心思轉的是真快!
想起前幾日她提起的合作,現在倒是有幾分嘗試的心思了。原本他的目標是白家,現在倒是發現了一個意外之喜。
魚府的普通護衛對上白家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本來就不堪一擊,只是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才能勉強纏住魚承新,擋住魚晴初等人的去路。現在有了阿鏡的加入,直接快速地解決了眼前的一群烏合之眾。
那些護衛無不是東倒西歪地躺在兩邊的地上哀嚎,要麼是鼻青臉腫要麼就是手捂着傷處,反正爬都爬不起來。
「礙事的東西解決了,晴初小姐可以繼續前進了。為了避免接下來的麻煩,想來晴初小姐應該不會介意我陪行?」
魚晴初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算盤。
「王爺說笑了,有王爺同行是晴初的榮幸,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裏會介意呢?王爺請吧!」
裴遇含着笑意的目光在對面人暗自彆扭的小臉上停頓了片刻,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許,然後才收回視線。阿鏡已經回到了馬車前,輕輕一抽鞭子,馬車開始行動起來。
魚承新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滿懷羞愧地道:「對不起主子,是我學藝不精,才平白耽擱了您的時間,還要讓別人來插手幫忙。」
魚晴初揚起唇角,笑着安慰道:「不是你的錯,雙拳難敵四手,世上哪有那麼多能夠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絕頂高手呢?你已經很厲害了,就算沒有他們幫忙,我相信你也能很快解決的!不用對自己太過苛刻,將一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放輕鬆點,不用將此事放在心上。」
魚承新表面上乖順地點了點頭,如常駕駛馬車跟在裴遇他們的後面,實際上在心中暗自決定要更加勤奮地練習武功,才能更好地保護主子!
魚府內,眾人的熱鬧還沒有看完,場面卻越來越精彩了。
原是柳芙雯拉着魚幼白上前想要勸和做好人,卻直接被凌薇毫不客氣的一句話給頂了回去,順便又丟了一個新的瓜出來。.
「一個外室也配來插話,此事最沒有資格說話的就是你。瞧瞧你身邊那個小野種,我倒是想問問,究竟是魚大人心太善願意替別人養孩子還視若己出還是這根本就是魚大人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的親生孩子呢?我瞧着她也就比小初小不到兩歲吧?魚大人不如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一拋出跟扔了個深水炸彈一樣,激起的水花可不小。
眾人看熱鬧的心情是越來越急切了,哦豁,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大的瓜!怎麼看,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替別的人養孩子吧?就算有,心中也不可能毫無芥蒂,還讓孩子隨自己姓。而如果沒有,那就更有熱鬧看了。
白家一向重視原來的那位白夫人,如果真是魚銘自己的孩子,那豈不是說就在白夫人生產後差不多一年就跟這個女人勾搭上了,那白家定然是要為自家人討回公道!這齣戲唱的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這個問題其實無論是白家還是魚銘這邊一直都刻意避讓模糊處理,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有些東西經不得細說,一旦拿出來細講,可就是徹底扯掉遮羞布,撕破臉面的時候了!
而現在明顯氣氛陷入僵硬冷滯之中。
柳芙雯和魚銘都面色難看,抿緊了唇,一直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旁邊的魚幼白卻突然大聲地道:「我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才不是野種!」
這句話幾乎是已經認定了魚銘就是她親生父親。魚銘感覺到周圍投過來的各式各樣意味的目光,陡然轉頭瞪向了魚幼白。
魚幼白從來沒見過自家爹爹這麼難看的臉色,嚇得後退了一步,半個身子藏在了柳芙雯的身後。
柳芙雯也知道她壞了事,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人往後面扯了扯,同時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魚幼白癟癟嘴,眼圈紅紅,自己明明就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有什麼不能說的呢!為什麼爹娘都這麼生氣?自己明明沒做錯!
凌薇冷笑了一聲,揚聲道:「好啊,怎麼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還要一個孩子出來承認呢?真是可憐了我的小姑子!」
白流芳面色冷硬地質問道:「魚大人,你可還記得當初在求娶流月的時候跟我們許下的諾言,你說會一生一世真心待流月一人。流月沒有福分不能陪你到最後,你要讓這個女人進府,我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她能善待小初就好。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在流月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和她勾搭上了,你對得起流月嗎?」
魚銘自然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不佔理,但是事已至此,肯定不能主動退讓,要不然自己的顏面何存啊?
「流月生產後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我和芙雯只是因為一次意外。雖然知道對不起流月,但是我也不能完全棄芙雯於不顧吧!其他人多三妻四妾,只有我一直守着流月,當初也是委屈芙雯呆在外面,讓流月安然無憂。一直到流月離開這麼多年,我才迎芙雯進府。我覺得自己做得也夠仁至義盡了!」
白家眾人都被魚銘這番強詞奪理的話給震驚了,真是刷新了他們對魚銘的印象,他們竟然被這個人偽裝出來的表象騙了這麼多年!
眼看雙方衝突就要加劇,一個柔軟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名貌美的少女穿着一襲淡雅的月白長裙,上面綉着大片的海棠花,行走間似步步生花。少女面色蒼白,柔弱地扶着旁邊的侍女,不解而震驚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切。
「這、這是在做什麼?」魚晴初歪頭不解地問道,滿眼都是迷惑。
柳芙雯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美眸,怎麼回事?這個人不是已經被匕首刺中了心臟嗎?怎麼會還活着?而且自己明明為了防止意外還在外面讓人看到疑似的就攔住,不讓她過來,為什麼她還是出現在了這裏?
魚銘也愣住了,望着魚晴初,半天才卡出一句話來,「初、初兒,你還活着?」
只有白家眾人一副真心實意喜出望外的模樣,紛紛圍了上去。
「小初,你沒事吧?」
「你之前怎麼一直都沒有消息?」
「你這段時間都呆在哪裏?我們怎麼都找不到你?」
「舅舅,舅母,表哥,你們怎麼都在這裏?找我?我一直都在靜禪寺啊!我之前在去靜禪寺祈福的路上遇到了一夥賊人,護衛為了保護我都傷亡慘重,我也因此受了重傷,幸好最終得以逃脫,靜禪寺的元邈方丈救了我。前日我才蘇醒過來,這傷勢剛剛穩定下來,我就回來了。」
「靜禪寺?原來竟是我們燈下黑了,沒想到你竟然在靜禪寺!」
柳芙雯這下也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麼,該死的,竟然忘了派人去靜禪寺那邊確認一下!不過,之前那人不是傳信給我說已經得手了嗎?她怎麼可能還活着?柳芙雯突然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手不安地攥緊了秀帕。
「那你為什麼不傳信回來?」魚銘黑着臉沉聲問道,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鬧劇,自己的臉都快丟盡了!
「魚銘,你這話什麼意思?小初受傷,強撐着回來,你不先關心她,反而質問她,怎麼有了另一個女兒就對小初可有可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