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挑撥
心中似有暖流湧進,魚晴初彎唇,露出唇邊甜滋滋的梨渦,「晴初何其有幸才能今生遇上姑姑。」
曹秋華抬手幫她將鬢邊的碎發撥愣開,「姑娘是有大造化的人,姑娘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時辰也不早了,我不能消失地太久,要不然會引人懷疑的。現在也不清楚那些人中有沒有柳芙雯安排的人,還是謹慎點為好。姑娘的身體需要好好將養着,萬不可着急。府中事情還有我,姑娘不要太過焦心,好好休養。過兩天我再來看望姑娘。」
「好,有姑姑在,我怎麼會不放心呢!姑姑下山路上可千萬小心。勞煩姑姑幫我也跟舅舅舅母他們報個平安,別讓他們太擔心了。」
「嗯,姑娘,我就先走了。」
如苡送曹秋華離開,轉身折返剛好遇上打探完消息回來的如嫿。
「如苡,你怎麼沒在小姐身邊守着?怎麼到這裏來了?」
「曹姑姑來了,我送她離開,剛準備回去呢!」
「小姐,我回來了!」如嫿推開門,和如苡一起走了進來。
魚晴初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望去,「怎麼樣?可有什麼消息?」
「我打聽過了,那位公子現在住在東廂房那邊,會在寺廟中小住一段時間。那位公子的身份倒是神秘地很,基本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似乎與元邈方丈有幾分熟識。最後也只打聽出那位公子似乎姓裴。」如嫿一邊彙報着情況,一邊將魚晴初面前的書卷給收了起來。
「小姐,你現在應該多休息,不應該再耗費心神。」如苡在一旁也不贊同地附和道。
魚晴初無奈地舉起右手,無辜地眨巴着桃花眼,霧蒙蒙的,可憐又可還了。」
「既然王爺不想暴露身份,我們就當不知道這回事不就好了?」如苡天真地提議道。
魚晴初望着她啞然失笑,「看來我們如苡確實不適合這種事情,還是現在這樣簡簡單單的好。」
如嫿別過頭,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想讓如苡看見自己滿臉的笑意。
如苡看到兩人這幅樣子哪裏還能不明白呢,氣悶地噘嘴,「哼,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我知道我笨,小姐每次還要再調侃我一番!」
魚晴初見差點要把人給惹急了,趕忙順毛。
「好了好了,不笑了,誰敢笑我們可了!」
「如嫿既然能夠打聽到他的真實姓氏,就說明他對隱瞞身份這一事情並不存在刻意的情況。你想,身為一名王爺,更是赫赫有名的定安王,即使他現在受傷被派發到我們這裏,其本身的勢力也絕對不會差。若他真心想要隱瞞身份,那麼隨便編造一個假身份也不過是信手拈來。這是其一。」
「其二,你覺得以定安王常年征戰的警惕性來說,到一個地方,怎麼可能不把這個地方的情況控制在自己手中,尤其是他現在還處於受傷的狀態。所以若我猜得不錯,如嫿在外打聽他的時候此事就已經傳入他的耳中了。」
「其三,如嫿之前曾提過,那日在靜禪寺分離的時候,他曾說過自己會在寺中小住一段時間,有緣自會相見。緣分這東西從來都是虛無縹緲的,總的有一方主動,這緣分才能續上不是?所以實際上他也在暗示讓我們主動去打探接近。」
魚晴初將其中的門道細細剖開來,一一講給如苡聽。
如苡聽完,垮下小臉,嘟囔道:「這也太難了吧!怎麼會藏着這麼多東西啊!算了,小姐說的沒錯,我這種腦子就不適合思考這些東西。」
魚晴初若有所思,眸光幽深,陷入沉思之中。
原以為定安王本身實力強勁,前世卻被污衊陷害,落得那樣的下場,是因為他太過光明忠君了。但是現在卻覺得此人的形象有所改變,就從這兩次接觸來看,心機城府倒也樣樣不缺。不僅不是那種正直的性子,反而有點腹黑。那以他現在透露出來的這冰山一角,怎麼也不應該落得前世的那種結局啊?
魚晴初一面對此覺得疑惑不解,另一面也意識到,裴遇估計在第一次遇見之後就查過自己的身份,他在故意讓自己去主動接近他。換個角度看,也說明他想要接近自己,他想要得到什麼呢?魚銘?不、不可能!前世魚銘就跟他沒有什麼交集,甚至稱得上是站在相對立的陣營。那麼自己身上值得惦記的?白家!他在想通過自己接近白家!
裴遇,你究竟在打着什麼算盤呢?
「主子,那邊已經打探到您的姓氏了,她們會知道您的身份嗎?」
裴遇輕笑了一聲,「那位晴初小姐是位聰明人,想必是不會令我失望的!」
阿鏡疑惑地望着他,「主子似乎對那位小姐的評價很高?」
「很高倒也不至於,不過是遇上了有幾分意思的小姑娘罷了。」
阿鏡垂下頭不再多言。
另一邊林伯緊趕慢趕,終於趕回了魚府。
魚銘正端坐在正堂里,面色陰沉,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林伯快步走了進來,「老爺!」
魚銘被驚醒,趕忙站起身來,着急地向前走了兩步,「怎麼樣了?可有什麼消息?可找到初兒了?」
林伯面色沉重,「回稟老爺,我已經率人找到了大小姐昨日乘坐的馬車殘骸......」
「那初兒呢?初兒可有事?」
「我們並沒有找到大小姐。」
「什麼叫沒有找到?初兒不是在馬車裏摔落下去的嗎?既然發現了馬車,怎麼會沒有找到初兒呢?」魚銘不斷地逼問道。
「我們在馬車旁邊找到了其他護衛的屍體,他們身上不僅有摔落山崖的傷,還有被利器刺穿的傷口。所以我們猜測,他們在落下山崖之後還可能遇上了一夥賊人!」
「什麼?那初兒呢?初兒也被他們給帶走了嗎?」
「這、我們並不清楚,大小姐不一定是被他們帶走了,有可能只是躲藏在其他地方等待我們的救援,也有可能已經被其他的人給救走了。我已經讓他們繼續在周圍和山腳下搜尋了,說不定會發現大小姐的蹤跡。」
話雖如此,但是誰都知道,若是真的遇上了賊人,魚晴初被帶走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魚銘臉黑得快要滴水,眼中閃爍着陰暗不定的光芒。
「我特地回來先行向老爺稟報情況,或許之後會有好消息也說不定。老奴現在回去讓他們仔細地搜尋。」
魚銘心不在焉地擺擺手。
等到人都離開之後,魚銘一個人在花廳中靜坐着。
「銘郎可是在擔心大小姐的事情?」
柳芙雯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魚銘黑着臉,冰冷地道:「誰讓你出來的?我不是讓你閉門思過嗎?」
柳芙雯被下了面子,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揚起笑臉,「我這不是聽說家裏出事了,擔心銘郎你一個人,所以才斗膽出來的嘛!」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銘郎可是在擔憂,大小姐出事了,如何向白家交代?」
「交代?我為何要想給白家交代?初兒是我的孩子,雖然我對她出事也感到十分痛心,但是天災人禍,這是無法避免的,我也沒有辦法。就算白家上門也沒用!」魚銘被戳到了痛處,急切而篤定地大聲道。
柳芙雯眼中掠過一抹嘲弄,緊接着才柔柔弱弱地道:「可是如果大小姐是被賊人帶走呢?那群人帶走大小姐鐵定是沒有什麼好事,這種情況下若是大小姐遺憾以死證明白就算了,若是大小姐最後安然回來呢?那外人會如何揣測她?又會如何嘲笑我們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