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廢物的日子到頭了
天玄世界。
南風城東郊，東山劍派，掌門殿。
“楚凌九歲突破肉身境，成就先天境，成為南風城歷史以來最年輕的先天境。多次為我們劍派獲得南風城年輕一代所有比武第一，讓我們東山劍派獲得了碼頭，礦山，以及南城區的保護權，讓我們東山劍派成為了南風城第一門派。他去年更是成功結嬰，同樣成為南風城歷史以來最年斬的玄嬰境。這樣的大功臣，又是這等天賦的天才，現在只是身體出了一點問題，你就要罷免他劍首身份，你就不怕寒了全派弟子的心，就不怕天下人笑話我們卸磨殺驢，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嗎？”
大長老秦半城怒盯着掌門司仲，語氣越來越冷，聲音越來越大。
司仲神情冷漠，看了一眼默默站在門口位的楚凌，道：“他確實立了很多功，但他身為劍首也獲得了他相應的待遇。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再修鍊出玄氣，沒有玄氣的他，你覺得單憑他的劍道悟性就能無敵？沒有玄氣支撐，他就是一個廢物，你認為我們東山劍派一直讓一個廢物當劍首？再說了，按照門規，超過一年獲得劍試倒數第一的弟子將被剝奪弟子身份，逐出東山劍派。他已經一年沒有參加劍試，等於獲得倒數第一，明天的劍試就是他的第十二個月劍試，剛好滿一年。你覺得他頂着劍首的身份參加，能獲得什麼好的成績？與其被人大笑話，何不體面一點離開東山劍派，回家當個普通人？”
站在司仲身邊的年輕人是他的兒子司南，臉上噙笑，時而看向楚凌的目光都不由地閃爍起一抹寒意。
秦半城聽到掌門這和么說，頓時大急，道：“他的問題只是暫時問題，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司仲沒有再說話，只是冷笑，眼眸中有嘲諷之意。
能想到辦法？
都一年了，要是能想到早想到了。
他的情況，分明是丹田出了問題。
丹田問題，我們能想到辦法？
“掌門，大長老，”楚凌突然上前，將劍首身份牌輕輕地放在桌面上，然後退回到原位才說道，“現在的我確實沒資格當劍首了。但明天的劍試我會參加的，就當是我離開東山劍派之前盡一個當弟子的義務。”
楚凌說完，拱手行了一個弟子禮，退出殿門。
“掌門，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半城遲疑了一下后拂袖離殿，與楚凌一同離開。
殿內，司仲目光森冷。
按照門規，下任掌門由劍首繼承。
可是他不甘心啊，因為他的兒子司南也是天才，僅次於楚凌。只是這幾年被楚凌的光芒所覆蓋，而且楚凌也確實為東山劍派立下很多大功勞，實力也確實遠比司南強大，他就算是掌門也不能輕易剝奪楚凌的劍首身份。
但楚凌現在出了狀況，無法再修鍊玄氣，已成廢物，他在劍派規矩內剝奪楚凌劍首身份有什麼問題？現在東山劍派弟子的第一高手是司南，楚凌被剝奪劍首后，司南就能順理成章地取而代之，以後掌門傳給自家兒子，何樂而不為。
出門走出幾米的楚凌突然回頭，目光穿過殿門，看向司南。
司南臉上仍然噙笑，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一個切脖子的動作。
楚凌也笑了笑，前行離開。
秦半城和楚凌並肩而行，腳步緩慢。
楚凌臉有歉意，道：“是我不爭氣，讓大長老操心了。”
秦半城氣憤得顧不上大長老威嚴了，一腳將旁邊的小石頭踢飛，道：“掌門是想司南當劍首。”
楚凌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理解，理解個屁啊，”秦半城氣憤道，“立了這麼多大功勞，最終卻被逐出門牆，你看得開，我老頭子看不開。不行，我去靈藥谷撞下運氣，說不定他們有人懂得解決你問題的辦法。”
秦半城轉身就走。年紀不小，脾氣很大。
楚凌轉身看着大長老的背影，臉上浮現笑意。放心吧，大長老，我就算明天被逐，但以後也絕不會讓你失望。
他大步前行，進入後山一座環境幽雅的小谷。
這是他平時常來練劍的地方。
谷中有一棵大樹。
楚凌在樹下坐好，閉上眼睛，心神沉入體內。
體內有一個混沌世界。
世界裏有一座萬丈高的黑色巨碑。
碑上坐着一個身穿黑衣，粉雕玉琢，眉心有一顆紅痣的可愛小童。
楚凌抬頭看小童。
小童落到楚凌的面前，負起雙手，老氣橫秋，不等楚凌說話，先說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楚凌怔了一下，突然深呼吸。
一年前，他像往常一樣進入此谷練劍，發現谷中倒插着一把黑劍，好奇拾劍，結果手剛碰到黑劍就暈了過去。醒來后黑劍不見了，體內則是多了一座劍碑，劍碑上坐着這個老氣橫秋，自稱碑爺的童子。
他說他是劍碑的碑靈。
碑爺跟楚凌做了一個交易。楚凌將玄氣全部給他，並且每天修鍊所得的玄氣盡數供給他養傷。等他養好傷，他會給楚凌大好處。僅是他許的大好處，依楚凌的性格絕不可能妥協，肯定不會鳥他。之所以達成這個交易，是因為不管楚凌同不同意，他體內的玄氣都被碑爺吸完，每天修鍊的玄氣也是如此。
這個也正是他玄氣消失的原因。
玄氣消失，楚凌從東山劍派第一天才的神壇跌落，以前被他踩着的所謂天才們紛紛跳了起來，哪怕有大長老護着他，但因為掌門司仲的默許，以及司南帶頭的情況下，他這一年過的真難，簡直是人見人欺的生活。
當廢物的日子，真的太難了。
碑爺現在說最後一天，也就是說，他當廢物的日子到頭了？
楚凌問道：“碑爺，你的傷好了？”
碑爺道：“只是勉強鎮壓，但不用你給我供玄氣了。當然，你要是願意，你就幫我弄靈石，越多越好。還是老樣子，你幫我弄靈石，我給你好處。”
楚凌搓了搓手，道：“靈石的事以後再說，碑爺現在能不能先兌現之前說的好處？”
“爺一言九鼎，說給你大好處就肯定給你大好處。”
碑爺雙手突然抬起，一連串手印打出手，劍碑中間突然出現一個漩渦，一下子將楚凌吸了進去。
下一刻，楚凌置身在了一片浩瀚的星空當中，一把黑色的巨劍緩緩而行，所到之處，星球盡皆爆炸，萬道盡皆毀滅。
“黑劍！”
楚凌雙眼瞪大，黑色巨劍跟一年前倒插在谷中的那把黑劍一模一樣。
嗡！
黑劍突然停止，劍尖微斜，感覺它在俯視楚凌。
下一刻，咻的一下，黑色巨劍突然化為一縷黑光沒入楚凌的眉心。
“一劍在手，寂滅萬道……我無敵，你隨意……心所在，是劍之鄉……心所至，劍所至……劍所至，皆滅道……滅道，寂滅萬道……”
楚凌獲得了一門劍道傳承，無敵霸道，寂滅萬道。
我的媽啊，萬道同學是怎麼得罪了你，你這麼大的怨氣？
天地變化。
楚凌發現自己還在谷中，幾乎是一種下意識，心念微動，黑色的寂滅劍便握在了手中。
他神情突然獃滯。
劍原來在哪裏？
在心裏。
心所在，便是劍之鄉。
剛獲得劍道傳承，已成劍修。
天下學劍者很多，但能煉化一把靈劍成為劍修者，如鳳毛麟角，寥寥無幾。
劍修！
號稱殺伐最強的劍修，他竟然成了劍修。
“劍修……”
楚凌閉上眼睛想感應一下成為劍修的感覺。
下一刻，他突然大震。
“碑爺……”
楚凌內心急喊。
碑爺不以為然的聲音響起，道：“瞧你這大驚小怪樣，爺已經成功鎮壓了傷勢，讓你恢復修為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