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來，給爺笑一個13
“皇兄，選妃宴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楚狂歌面容微沉，緊抿着唇望向御書房裏端坐着的男人。
皇帝微微挑眉，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筆。
他抿了口茶，“就是你聽到的那回事啊！”
“那怎麼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楚狂歌捏着那微燙的茶盞，妖冶的桃花眼帶着絲煩躁的暗芒，薄唇緊抿很是不悅。
皇帝上下打量了眼面前年輕俊俏的男子，幽幽地道，“好像和你說了你會答應似的。”
要不是他各種拖延，不肯成親。
他哪會做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
楚狂歌被哽得說不出話來了。
確實，要知道皇兄在賞菊宴上預備給他選妃，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但現在顯然事已成定局，根本沒法更改。
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行。要是裏面沒有我喜歡的，我不會答應的。”
就當陪皇兄過賞菊宴吧。
至於那些名門貴女無視就行。
皇帝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兩人這才氣氛緩和地坐到了一起。
“來都來了，陪朕下盤棋吧。”眉眼間略有些相似的兩位男子坐在棋盤兩側，手邊放着裊裊婷婷升起清香的茶葉，就這樣下起了棋來。
不過要是有懂棋的人在旁邊看兩眼，恐怕得氣得七竅升天。
這兩個臭棋簍子，到底在瞎雞兒嚇什麼玩意啊！
最終，楚狂歌以兩步之差輸了。
心滿意足的皇帝滿臉笑容地將他送走了，就連他說要抱走了幾盆御花園特殊培育的菊花都沒有計較。
而是看着那副擺在原位的棋，忍不住得意地捋着鬍鬚。
嘿，他棋術爛，下不過那群老狐狸。
但贏弟弟還是輕輕鬆鬆的啊！
蘇青釉這段時間每天醒來就會看到床邊擺着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有時候會是一小籃點心，有時候會是幾件漂亮的衣服，還有的時候會是竹編的蚱蜢活着可愛的小木雕。
今天卻什麼都沒有。
小姑娘微抿着唇，儘管心裏已經原諒任務對象了。
但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頭還是有點小失落。
她洗漱完換好衣服，就坐在偏房開着窗望向外面。
然後驚訝地發現窗邊多了兩盆橘紅色的菊花，那團壯的菊花密密麻麻的花瓣還沒完全盛放，正擁簇在一起很是好看。
就像是一隻只即將成熟的小橘子一樣。
蘇青釉伸出纖細白皙的小手輕輕地碰了下那菊花，抿唇露出來淺淺的梨渦。
“喜歡嗎？”楚狂歌悄悄地瞄了眼小姑娘眉眼間的笑意，走了出來。
蘇青釉點點頭。
她以前從來沒看到過這麼特別的菊花。
讓她更加想喝橘子汽水了。
背着手略有些緊張的男人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他當時無意間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傻子應該會喜歡，所以動作麻溜地抱着花就跑，根本沒管太監的阻攔。
皇兄應該不會為一盆花生氣吧？
“我的萬壽菊呢？！那臭小子抱走的是我親自培育的萬壽菊啊！！！”
皇帝掃視了一遍御花園所有的菊花，還是沒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半年的萬壽菊。
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太過分了！
他拿那哪盆不好，為什麼偏要碰他自己養的……
楚狂歌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只覺得鼻子痒痒的，打了個噴嚏。
“最近你在家也很無聊吧，我後天帶你去宮裏參加個宴會如何？”楚狂歌聲音慵淡定，但眼神卻忍不住關注小姑娘表情的細微變化。
有些擔心會被拒絕。
不過拒絕么，他綁也要將小傻子一起帶去參加賞菊宴。
因為這幾天王府里已經隱隱流傳出他要選妃，蘇青釉要失勢的消息。
這不是純純誣陷么！
還是帶着她一起去，自證清白。
儘管楚狂歌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讓面前的小姑娘誤會，擔心她臉上流露出委屈傷心的神情。
但他也並沒有深究心底的那抹悸動。
而是準備順其自然。
“好。”蘇青釉聲音又軟又甜地應道。
電視劇里皇宮都超級華麗，膳食也超好吃。
她想去看看！
楚狂歌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浮現一絲光亮，“嗯，那我先帶你去再買點衣服吧。”
他第二次帶着蘇青釉掃貨。
這次去的是京都最華麗的成衣鋪，直接在掌柜子的目瞪口呆中。
將適合小姑娘穿的襦裙繡鞋斗篷披風全都買了了一遍，甚至還重金買下了只雕刻精細的玉簪。
逍遙王疑似有心儀女子的謠言再度傳得沸沸揚揚。
而這次關注的人顯然更多，原本正精心打扮準備赴宴的大家小姐們紛紛找人打聽究竟是什麼人物居然敢搶在她們前面。
在聽說只是個小侍女后紛紛嗤之以鼻，略有些不爽外，沒有人在意。
畢竟這年頭家境優越的男子後院裏誰沒有些鶯鶯燕燕呢。
這侍女確實有些得寵。
但到時候嫁進王府好好敲打一番就行。
當然楚狂歌光顧的成衣鋪再度被即將赴宴的小姐們將門檻踏爛了。
她們都故意挑選他買的款式，試圖接近逍遙王喜歡的類型，能獲得青眼。
就在各家小姐爭奇鬥豔中。
貴妃娘娘明面上組織的賞菊宴也悄然開始。
華麗精緻的馬車行駛在京都道路上，齊刷刷地往皇宮方向趕去。
“小秀，我今天這身裝扮如何？”戶部侍郎家的柳二小姐握着團扇，輕輕地扶着巧手的丫鬟盤起來的飛雲髻。
生怕靠着車廂，馬車顛簸會將髮型弄亂。
小秀身為大丫鬟自然是嘴甜伶俐，不加掩飾地恭維道，“小姐原本就長相端莊，這樣打扮真是傾國傾城，別說男人了，奴婢看了都挪不開眼。”
柳嬌嬌唇角微勾，正準備丟給這丫鬟一點賞銀再下車。
就聽到旁邊傳來輕蔑的笑聲。
”噗嗤——“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識。“羅雲眼神輕蔑地掃了眼她的髮型。
也懶得提醒那是已故皇后最喜愛的髮型，現在梳犯忌諱。
而是由丫鬟扶着踩着轎凳直接下了馬車。
她巴不得少一個競爭對手呢。
柳嬌嬌被她盯得心裏發慌，找到自己的手帕交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由得心裏暗自咬牙恨起來出主意的姨娘，臨時讓丫鬟重新盤了一個簡單的髮型，這才跟隨着人流進宮。
待到所有的貴女齊聚御花園，怕麻煩的楚狂歌這才帶着小姑娘姍姍來遲。
剛進門他就被一眾仰慕花痴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
還沒等他囑咐小姑娘要參觀御花園的話不要跑太遠，有事找他。
楚狂歌就被皇帝派來的太監叫走了。
他微蹙着眉，儘管很擔心小姑娘被諸多貴女刁難，但更怕皇兄誤解他倆的關係直接將小傻子指給自己做通房。
所以還是猶豫片刻，將暗一留下貼身保護她。
這才跟着太監匆匆離去。
因為楚狂歌的出現，攪亂了原先商業互吹的貴女們的心境。
她們連聽特意請來的宮廷樂師演奏的興趣都沒了，紛紛將打量的視線放在了留在原地的小姑娘身上。
尤其是注意到那面容白凈精緻的侍女，身上穿着價值百兩白銀的天蠶絲剪裁成都襦裙。
瞬間不淡定了。
“你就是爬床勾引王爺的侍女吧？”羅雲眼神鄙夷地斜睨着蘇青釉。
就這樣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着傳聞中狂歌哥哥寵愛的侍女，很是不屑。
但還沒等小姑娘回答。
貴女們都圍攏了過來。
跟羅雲還算交好的護國將領家的外孫女用手帕捂唇，輕聲笑道。
“姐姐可別這麼說，能被王爺相中怎麼會是如此粗淺的理由，她肯定是多才多藝。”慕容月朝着羅雲遞了個眼色，啟唇道，“要不讓這位妹妹彈曲琵琶給我聽聽？”
周圍的貴女們唇角微勾，眼神或鄙夷或嘲弄，就等着看蘇青釉出洋相。
畢竟這小侍女是被逍遙王撿到的乞兒，這沒人不知道。
一個連飯都靠乞討的小小乞兒別說彈琵琶，就是見到也未必知道什麼是琵琶吧？就這種垃圾也敢和她們搶王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宿主，她們是故意刁難你，真過分！】
系統氣鼓鼓地看着那些人。
“沒關係，我剛剛看會了。”蘇青釉小聲道，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樂師就在彈琵琶，所以留意了一會。
應該勉強學會了指法。
系統這才鬆了一口氣，在空間識海默默地給宿主加油。
“我沒有琵琶。”小姑娘揚起白凈精緻的面頰，望向慕容月。
那純粹澄澈的眼眸看得她心頭一跳，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
但慕容月立刻挪開了視線，唇角帶着算計的笑容將樂師招呼過來道，“把你的琵琶給她。這位妹妹琵琶奏得一絕，你身為宮廷樂師也好好學習一下。”
想用沒有樂器做託詞。
別提門，窗都沒有！
羅雲則是也看出了好友的籌劃，嘴角的嘲弄傲慢更甚。
她就不信這侍女出了這麼大洋相，還能繼續留在狂歌哥哥身邊。
蘇青釉睫羽輕輕扇動了下，接過琵琶用手指試探性地撥弄了下琴弦，這才認真地揚起了臉道，“你想聽什麼？”
談完這群懷揣着惡意的人應該就能不圍在這裏了吧？
她還想逛逛御花園呢。
羅雲看着她生疏地指法，差點笑出了聲，還問她們想聽什麼。
就這從來沒碰過琵琶的架勢，恐怕一個準確的音都撥不出來吧？
慕容月也揚起隨和的假笑道，“彈你擅長的就好。”
蘇青釉點點頭，她懷抱着琵琶微側着頭，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按撥着琴弦。
瞬間，如珠落玉盤的清脆琵琶聲傾斜而下。
宮廷樂師瞬間瞪圓了眼睛，緊緊盯着動作生疏的小姑娘。
周圍的貴女的嘲笑聲卡在喉嚨口，各個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雞般哽住了。
整個御花園都因為那悠揚清冽的琵琶音，安靜下來。
慕容月面色扭曲地攥緊了帕子，她注意到周圍的貴婦重臣都紛紛投來探詢的視線，顯然是被那如同天籟的聲音吸引。
羅雲也面色陰沉了下來。
她根本沒想到這粗鄙的侍女居然還真的懂樂器，剛剛說她爬床勾引王爺的話此刻如巴掌般抽得她面頰火辣辣的疼。
原本想讓她出醜，反倒讓她大放異彩。
羅雲惡狠狠地瞪了眼慕容雲。
最後一個音落下，蘇青釉站起身將琵琶遞還給了面前的宮廷樂師，軟聲道謝。
樂師滿臉崇拜地看着少女，語氣里滿是讚賞。
而沉浸在動聽樂曲中的人們，還回味着剛剛琵琶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然後這份靜謐被惱怒的羅雲打破了。
“不過是些青樓女子討好男人的伎倆，有什麼好誇獎的？”她冷笑着道。
蘇青釉卻微蹙着眉，糾結地道，“如果讓人賞心悅目的東西就是青樓女子討好男人的伎倆，那貴妃娘娘當年也是靠一曲芙蓉游名動九州，豈不是……”
小姑娘很認真地發問。
這還是剛剛系統提議她彈芙蓉游時翻出的前置劇情，但她最後彈的是高山流水。
諸位貴女臉色瞬間白了。
羅雲一時氣結，“你……！”
她剛想辯解貴妃娘娘不是她這種侍女能比較攀附的。
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嫵媚慵懶的低笑聲打斷。
“樂曲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高超的技藝更多的是為了取悅自己。還是說你覺得我彈奏的也是媚男靡靡之音？”
貴妃娘娘紅唇微啟，妖冶嫵媚的眼眸帶着冷意望着羅雲。
然後抬手摸了摸蘇青釉的頭。
沒想到無意間聽到悠揚美妙的琴音，尋聲而來，見到這麼個討喜合眼緣的小姑娘。
至於羅雲等刁難人的貴女，她自然沒給好臉色看。
羅雲沒想到貴妃娘娘竟然出面袒護這卑賤的小侍女，還將事情上升到這種高度，她唇瓣發白，嚇得腿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貴妃娘娘，不是的……”
但貴妃面無表情地閃開身，躲過了她的納頭就拜，淡淡道，“身為貴女不通琴棋書畫也罷，居然還以勢逼人惡意誹謗，沒想到大將軍府交出來你這個東西，以後公主陪讀你不用來了，帶壞公主你十個腦袋都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