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舊事,算賬
納喇貴人頓時語塞。
她捏了捏帕子,笑道:「齊妃娘娘說的是,奴才這幾日一直有抄宮規,認真悔過。不過,奴才畢竟是齊妃娘娘宮裏的人,如嬪娘娘如此,未免太不給您面子了。」
這幾個主位之間未必和氣。
如嬪也不得寵,卻如此訓斥她,還不是怕她得了寵?
自己好歹是齊妃宮裏的人,齊妃都沒說什麼,如嬪卻如此訓斥她,就不信齊妃能容忍。
若齊妃對如嬪不滿,對付如嬪,也算解了她的恨。
齊妃是不喜歡如嬪所為,但對於納喇貴人的小心思,她多少了解一些,遂哼了聲,「納喇貴人既然在抄宮規,自當明白尊卑,日後還是少惹些事為好。」
提拔納喇貴人於她無任何好處,有幸生了阿哥,便是主位,自己何必白費力氣?
至於如嬪,那樣的家世,自己何必招惹?
納喇貴人沒達到目的,甚是鬱悶,最後沒了話,告辭離開。
新人嬪妃忙着爭寵,或是選擇依附地位更高的嬪妃。
發生的樁樁件件都傳到了許瑩瑩耳朵里。
知道納喇貴人得罪了如嬪,被罰抄宮規。
李常在頻繁找身為其姑母的齊妃,卻屢次碰壁,齊妃明顯無意幫襯自己的侄女,也沒那個能力,不過空有妃位。
還有個海常在。
這幾位都不是安分的。Z.br>
倒是劉答應和吳答應位分最低,相對安分些。
正聽說如嬪又罰海常在跪了兩個時辰,聽的津津有味,宮女來稟,寧嬪又來了。
許瑩瑩撫了撫額頭,讓她進來。
若歡抱住她的脖子,「姨母,我去找三姐姐玩去了。」
許瑩瑩摸摸她的腦袋,笑眯眯道:「去吧。」
樂樂來了宮裏小住,這倆姊妹感情很好。
若歡又湊近她的耳朵,道:「姨母不喜歡寧嬪,若歡替您打出去。」
許瑩瑩險些噴笑,點了點她的額頭,「哪裏學的這樣促狹?快去吧。」
若歡嘻嘻笑着走了。
寧嬪倒是鍥而不捨,還來她這兒刷存在感。
然而今日的寧嬪似乎態度凝重了些,請安后,眼睛掃了眼左右,遲疑道:「嬪妾有要事稟告貴妃娘娘。」
許瑩瑩實在好奇,讓除了桃紅以外的人都退下了。
倒要聽聽寧嬪又有什麼話。
寧嬪鼓起勇氣,道:「當初貴妃娘娘懷三阿哥的時候,在潛邸時被人衝撞了,險些……此事並非齊妃娘娘所為。」
許瑩瑩好奇的目光驀然變了,聲音也冷了,「寧嬪想說什麼?不必拐彎抹角。」
此事過去了太久,弘昀好好的,她早就忘了,沒想到寧嬪還能說出這番話,她知道什麼?
若不是齊妃,還能是誰?
許瑩瑩目光里夾雜了寒芒,原以為仇人李氏如今落得白髮人送黑髮人,已經是懲罰,生不如死,若另有其人,還逍遙了這麼久,她絕不放過。
寧嬪噗通跪下,神色惶恐,「嬪妾心知不該隱瞞這麼久,但嬪妾當初實在怕得罪了人,不敢說出來,如今,如今嬪妾只求貴妃娘娘庇護,嬪妾願將所有事都告知貴妃娘娘。」
許瑩瑩翻了個白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啰嗦什麼?
寧嬪臉色漲紅,似沒想到貴妃會說髒話,但她還是一五一十說了,「嬪妾是無意間知道的,是懋妃指使婢女衝撞了貴妃娘娘。」
許瑩瑩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懋妃?果然是她。
當初不是沒懷疑過,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她和齊妃的矛盾最深,齊妃是最有動機的。
許瑩瑩盯着一臉不安的寧嬪,「本宮怎知你所說是真是假?」
未必不是編造出來,好藉此尋個靠山。
寧嬪唇色蒼白,「嬪妾不敢說謊,若有虛言,天打雷劈!貴妃娘娘進府晚些,不知曉,嬪妾一早就知懋妃不是個好的,做過的腌臢事不少,齊妃沒少被懋妃算計,是以當初嬪妾就懷疑上了懋妃。」
許瑩瑩扯了扯唇,她從不相信誓言,但寧嬪這話恐怕有九成真,因為欺騙她的代價不是好玩的。
是不是懋妃,找懋妃當初身邊伺候的丫鬟便知,當初伺候懋妃的早已嫁了人,想找出來輕而易舉。
叫什麼來?
許瑩瑩讓寧嬪退下,讓桃紅去打聽當初伺候懋妃的人。
這件事查起來很容易,當初伺候懋妃的丫鬟叫喜兒,到了年紀就出了府,嫁了人。
喜兒被悄悄帶進來的時候,整個人茫然無措,瑟瑟發抖,跪下后匍匐着,頭也不敢抬。
此時對方已經是個四旬的婦人,幾個孩子的母親,家庭美滿。
審問了一炷香的功夫,對方就全招了。
不光是弘昀那件事,還有當初懋妃險些小產,也是懋妃自導自演,陷害齊妃。
許瑩瑩怒上心頭,好啊,懋妃做了這麼久的老實人,背地裏竟然如此陰險。
陷害齊妃的事就算了,自己當初懷了弘昀,險些出事,這件事她怎麼也饒不了懋妃。
齊妃喪子喪女,深受煎熬,懋妃不一樣,懋妃的女兒雖然撫了蒙,但過得還算如意,懋妃壓根沒受什麼懲罰。
許瑩瑩帶着喜兒,還有幾個太監嬤嬤,浩浩蕩蕩去了咸福宮。
懋妃慌慌張張迎了出來。
許瑩瑩到了正殿主位坐下。
懋妃剛請了安,就瞥見旁邊跪着一個人,一時沒認出來,還很茫然。
許瑩瑩喝了口茶,抬眼涼涼看過去,「懋妃可還記得此人?」
懋妃茫然搖頭,「臣妾……不認得。」
許瑩瑩讓喜兒抬頭,聲音還算平和,「你可還認得從前的主子?」
聽到這句話,懋妃彷彿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再看向跪着的喜兒。
瞧見那張抬起的蒼老了些的臉,過往的記憶瞬間浮現,懋妃的臉色霎時慘白,搖搖欲墜。
喜兒沒敢說話,瞟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才敢小聲道:「認,認得。」
什麼也不必說。
懋妃心慌意亂,但她仍強撐着,故作淡然,「不知貴妃娘娘將臣妾從前的奴才帶來作甚?」
這是還打算打死不認?
許瑩瑩心裏冷笑了聲,「就是讓她來與你這箇舊主敘敘舊,順便說些以前的事,以免懋妃年老,記憶衰退,讓她幫你回憶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