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去塢州
蘇煙兒有點兒尷尬,立在圓桌邊,躊躇着還要不要喊男子去床榻上躺會。
“主子?”
拾一應是聽了動靜,貼在了門外輕聲詢問。
“無事”,男子揉了揉額角,提了手邊的茶壺就着壺嘴飲了兩口,清了清嗓子又道,“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吧”
“能幫個忙嗎?”看着男子有些疑惑,蘇煙兒只好又道,“我出湘城前,有個婢女在府上生死未卜。我見你能傳信,就用上次的救命之恩換你找人照看一下我的婢女?”
見男子遲遲未有動作,蘇煙兒俯身跪了下去,“她叫秋意。對我很重要”
“好”,男子雙指放於口中輕吹一聲,哨聲方停,一隻矛隼便落在了窗邊。只見他拾起了書冊,從書冊上撕了一角,寫了些什麼塞進了矛隼腳邊的小竹管。
放走矛隼后,男子起身穿上窄袖的玄色雲紋服,繫着衣帶。
“公子有消息了請記得知會一下我”
“看本公子心情”
蘇煙兒聽了握了握拳頭,但還是眼裏浮着諂媚,“公子辛勞,這餘下的路便由我代為馭馬吧!”
“好”
坐在馬背上的蘇煙兒頗為後悔地看看手裏的馬韁,額間有些冒汗。她不過是狗腿一下,沒想到男子竟當了真,真要讓她馭馬......
一路上蘇煙兒多次找借口想打消了男子讓她馭馬的心思,可都被男子用自身傷勢過重懟了回來了。蘇煙兒恨恨地瞟了眼環在腰上的雙臂,還有枕在肩上的下頜,不由地腹誹,這人不僅強得瘋批還愛佔人便宜。
原是七日的路程,因着蘇煙兒連騎了三日後有些扛不住歇了一日。后的路程換回了男子,一路飛馳,才算是堪堪按計劃日子到了塢州。
入了塢州嶧城后,眾人棄了馬,男子的侍從只留了拾一跟着,其的侍從四散開去,很快不見了蹤影。蘇煙兒換回了女裝戴着帷帽跟在男子身後,一路緩行至旁街一處寫着柳府的宅子。
到了柳府前,拾一丟了個小物件給守在門邊的護衛,護衛接過物件看了眼忙讓了開去。
進了府中,一老管家打扮的四十來歲的男人,從堂內迎出來朝着男子就要俯身跪下,“老爺,老爺回來了”
男子應了聲繞過了管家,徑直去了府中的意心院。
“夫人,主子是剛到嶧城沒多久的富商之子柳日新。府上沒什麼人,夫人是主子新帶回的小妾素兒夫人。主子不會在這兒待多久,夫人可以在府內隨處走動,出府就最好不要了。”
跟在男子身後的蘇煙兒取了帷帽,聽了拾一的話點點頭。
嶧城與湘城相隔千里,嶧城的服飾和建築都與湘城略有不同,這柳府不大,院中的佈置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但想着舟車勞動,滿身灰土,便招來婢女,讓引着進了房中將手上的物什放下后,往屋中的內室走去。
看着蘇煙兒進了屋內的男子轉身進了身側院中的書房,拾一用帕子將案台後的白玉椅擦了擦后便退到了角落暗處。
男子方一坐下,房內便多了兩三人影,一一稟報着近來的消息。
“主子,埋在嶧城的暗衛來報,查到是前些日子劉府上有兩坐騎策馬往北境方向去了。”
“還有那劉知州與那邊聯繫越發頻繁,這是屬下暗中半路截下來抄錄的。”
男子接了其手上的信,撫着下頜看完后就着燭火燃了信,面上無甚表情。
又一人俯身跪於地上,“主子,我們在塢州的人不多,能探查到的消息有限,他們應該是有其他路子傳遞消息,恐怕只能再進府一探了。”
男子指尖一下一下地點着案面,又抬手摁了下眉頭,“看來此事等不得了,今夜我親自去一趟。”
“咚咚”
叩門聲響起,是沐浴后的蘇煙兒,見男子進了書房好一會了還未見出來,便上前敲了敲門,身後跟着來送茶盞糕點的婢女。
書房內跪在地上的人影,微微抬頭,見男子抬手輕揮,幾人相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散開了去,不見影蹤。
拾一伸手開了書房的門,進了書房后蘇煙兒俯身屈膝一禮,招婢女將茶盞糕點送了進去,悄悄用餘光打量着內飾。男子撐着下頜看見了,倒也不制止。
換了一身月白綉折枝花薄紗裙的蘇煙兒,發間的圓花嵌紅榴石步搖尾上的墜子隨着動作輕晃。因着好奇,清冷單純的鳳眼像平靜的春江水泛着漣漪。
蘇煙兒看着書房內的陳年花梨木嵌百寶蓮紋櫃,櫃邊的蝠桃紋橄欖瓶,還有那紫檀菱紋屏風,感嘆一句柳府書房頗為豪華。復又覺着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府上一姬妾,在老爺的書房待太久也不大好,正要往外走去,卻見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勾着唇角眯着狐眼看她。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男子就着玉瓷盞喝了口茶后,從白玉椅上起身,往書房門外走去,“可逛過府內了?”
看着院內鋪的玉石子,還有邊上種的滿地黃白綉線菊,蘇煙兒又不由地感嘆,“這柳府瞧着比之湘城......還要有錢的多呢。”
“作為富商之子,自然得奢侈些。”
“老爺可真是捨得花錢”
柳府方佈置未多久,倒是無甚好看的。男子與蘇煙兒在府內四處走了圈后便回了意心居用了些嶧城特有的菜品后,蘇煙兒卧了榻歇息,男子則又進了書房。
案上的銅壺滴漏已到了子時,男子解了衣袍換上一身暗色勁裝。
“主子,拾二和拾四已經在院外候着了,此番可要屬下同去?”
“不必”
男子取了面具將拾一遞來的素黑面巾覆於面上,便出了書房消失夜裏。
三人翻過劉府高牆,沿着屋檐避開府上巡視的護衛和小廝,拾四朝男子指了指一庭院南側的門。
他們幾人已經提前打探過,那是塢州知州的書房,但奈何這知州謹慎,他們去了書房多次未能探查到其信件放置位置。
男子示意兩人為他把風,他親自去書房中看看。
拾二與拾四打了個手勢后隱到了角落,男子利落翻身朝南側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