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子殿下
蘇煙兒與敖沂自幼相熟,但猜不出敖沂這幅認真的樣子是想說些什麼,便歪了歪頭瞧着敖沂。
敖沂那在北境曬得有些黑的臉,竟透了些紅,微微垂下眼眸,“我與大將軍求了娶你為妻。”
蘇煙兒愕然地看着敖沂,手腕顫了顫,悄悄地從敖沂手中收回。
敖沂的爹是父親的舊部下,在與父親出征時替父親擋了一刀戰死了。
如今敖沂也跟在父親身邊成為了副將,被父親視若干兒子。
可以說她自小便是與敖沂一起玩着長大的。她沒有兄長便一直將敖沂當做兄長,以為敖沂也只是當她為妹妹。
沒想到......
“煙兒,我在與將軍出兵前就已經暗暗決心,此戰歸來我就要娶你做妻子。”
有些無助的蘇煙兒正想着要怎麼委婉開口拒絕時,院子外的一聲“敖沂哥哥!”讓她鬆了口氣。
蘇韻芸跑進了院子,穿入了敖沂和蘇煙兒之間,朝着敖沂甜甜地道,“敖沂哥哥,父親從宮裏回來了,好像還帶了宮裏的人,讓我們都過去青燕堂。”
說罷,蘇韻芸便拉着敖沂走了,還不忘回頭瞟蘇煙兒一眼,呵,偏不讓你們你儂我儂。
蘇煙兒默默地聳了聳肩,跟在兩人身後往青燕堂走。
剛走到青燕堂門外,蘇韻芸見了坐在青燕堂座上的男子,眼底劃過一絲驚艷。鬆了敖沂的手,往顏玉慈走去,輕輕扯了下顏玉慈的衣袖,低聲問着這容貌驚為天人的男子是誰。
蘇煙兒見了蘇韻芸的動作,也側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這人怎麼會來蘇府......
敖沂見過此人,率先俯身抱拳行了一禮,“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蘇韻芸心中一喜,捋了捋衣服便站到太子面前,垂頭屈了膝,掐着嬌柔的聲音,“太子殿下萬安。”
蘇煙兒皺了皺眉頭,也俯身行了禮,“太子殿下萬安。”
“不必多禮。”座上的男子起了身,卻是朝着蘇煙兒走去,看着蘇煙兒,“本宮來不過也只是想先瞧瞧本宮的太子妃。”
垂着頭正欲直起身的敖沂和蘇韻芸聽了瞳孔俱是猛地一沉,太子殿下要娶蘇煙兒為太子妃?
蘇煙兒微微仰着頭,看着面前的太子,眉心動了動。
似乎只是走個過場的太子並未久留,不過喝了盞茶便出了蘇府。
這太子剛走,敖沂就朝着蘇十殷跪了下來,“大將軍......”
蘇十殷嘆了口氣,點了點桌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這是今日陛下在殿中大臣面前指婚的,是對我擊退衛國,保下北境的嘉賞。婚期陛下都定下來了,就在下月月中。”
蘇家出了個太子妃,甚至可能是未來的皇后,是榮譽沒錯。
可是蕭國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殺人不眨眼,太子今日在殿上血刃國舅時的神情,就是他一個見慣了戰場的將軍看了都有些脊背發涼。
他也不希望蘇煙兒嫁入深宮,嫁給那樣一個可怖的人。
但作為臣子,有何辦法。
“父親,要不女兒代替姐姐入宮吧。”蘇韻芸也跪了下來,伏在地上。
“胡鬧!胡鬧!”蘇十殷看着跪在堂中的兩人,氣得拍了桌子,陛下的話可是說出來了還能收回的。
敖沂又看往蘇煙兒,想要蘇煙兒也一起求求大將軍,沒想到蘇煙兒正盯着手中的茶盞發獃。
“煙兒”蘇十殷朝着正走神的蘇煙兒喊了一聲,又道,“煙兒,過兩日你去寺中給你娘上兩柱香吧,也算是將你成親這大事給你娘說一聲。”
回過神來的蘇煙兒看着一直不住往外看的愣,低頭看了眼敖沂和蘇韻芸,卻是俯身一禮,“爹爹,我院中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都起來吧,都起來吧,你們多說也無意義。”蘇十殷嘆了口氣,起身也出了青燕堂。
蘇韻芸眼底幽幽地泛着波光,扶起了敖沂,“敖沂哥哥......”
敖沂甩開了蘇韻芸的手,朝着顏玉慈俯身一禮后便走出了青燕堂。
青燕堂中的人一一散去,只剩了蘇韻芸和顏玉慈兩人。
“母親,你說那蘇煙兒怎麼這麼好運呢?瞧那太子殿下可真是......”
“哼,好運?好運總會有到頭的那天。”
一路小跑着回了落安居的蘇煙兒,入院子便見樹下那人一身玄色綉蟒暗紋袍躺在她的搖椅上,臉上覆著蠶絲扇,擋了透過枝縫灑在面上的光。
蘇煙兒放慢了腳步,悄悄走至搖椅旁時,輕輕一躍,窩在了搖椅上男子的懷中。
蕭燭撤了面上的扇隨手拋在了搖椅旁側的小几上,頭抵在蘇煙兒發頂,“我以為我還要等上好一會。”
“我見副......”蘇煙兒突然噤了聲,抬了身將小几上的扇拿過握在手中,緩緩地扇着,又問,“太子殿下?”
她曾聽聞宮中有一妃子是當朝陛下年輕時外出遊歷從神山腳下帶回宮中的,長得猶如天神仙女下凡。陛下對其極為寵愛,更是予其冠以國姓封以妃號為蕭。
蕭妃入宮不久便懷得一子,此子尚在腹中時就被立為儲君封為了太子,取名蕭燭。
只可惜,蕭妃產子后,未及一年便體弱去了,此後蕭燭交由皇后撫養。
傳言蕭燭相貌較其生母更甚,曾有剛入宮的小宮女見了蕭燭容貌亂了心弦,吐血而亡。
就連自小便撫養蕭燭的皇后都時常感嘆,若此容貌落在女子臉上必會亂了朝野。
要說因容貌而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當朝太子殿下蕭燭會是生得什麼樣子......
她在見了這男子如此如神如妖攝人心魄之貌時,就該猜到這男子的身份的。
可惜......她一直將這個蕭妃和太子的八卦當做了故事本,見到男子容貌時倒是沒往這個方向想。
“你這驚訝的樣子倒是讓我有些......那日冰泉中我就告訴你了,是你不認真聽。”
“那日不是”蘇煙兒咬了咬牙,又有些悵然,“可我還未做好入那深宮高牆的準備。”
“蘇煙兒,沒有人可以在我這兒,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