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不快樂
此話一出,大概是怕她真的放棄,系統訕笑一聲開始說起了好話——
「宿主,是這樣的,您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劇情更好的發展。」
「死的更好看些嗎?」
沈只鳶帶着笑意的說了聲,不知為何,系統竟然從中聽出了一絲嘲諷。
下一秒,女孩清脆的聲音便在這院子中迴響,脆生生的,與這抹冷月互相照應。
「夜斯年,我不喜歡吃藥,這葯難吃的連狗都不吃。」
「尤其……是你做的。」
面前的男子神色驀然一變,隨即,像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胡鬧。」
「葯確實是苦的,但只有這樣,才會好起來。」
「良藥苦口利於病啊。」
他忽略了那最後一句,執拗的將那葯攤在他的掌心上,那雙異色的眸子就這樣看着她。
近在咫尺,那雙眸子不知在何時已然沾上了一抹溫柔,高聳的牆漸漸消散,像有春風吹過。
見她不接,身着白衣的少年收回了手,似乎是無意之間那般,他輕拂過女孩的髮絲,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作死進度條並沒有任何變化,這是系統沒有想到的。
但就在它想繼續發佈任務之時,那少年猛然抽身,大步朝那院子走去,竟不給它一絲一毫的機會。
月光籠罩在院子中,靜悄悄的。
忽的,一聲輕嘆,像是刺蝟卸了盔甲。
「他走了。」
沈枝鳶不知是在對誰說,她聲音輕輕的,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月光灑在女孩的髮絲,逐漸將她浸透了一身的銀輝。
可女孩的聲音悶悶的,不哭,臉上也沒有任何笑意。
看起來並不難過,可好像也不快樂。
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枝鳶便感覺面前有一人也跟着蹲了下來,將那月光全數擋了去。
「難受了?」
「所以,為什麼不吃藥啊。」
他牽起了她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握着。
少年低眸看着面前的人,他像是在光與暗的邊界之中。
少女的眸子清澈的倒映着面前男子的身影,沒有任何雜質。夜斯年被看得愣了,隨後便用那雙手將她的眼睛擋了住。
她這樣的姑娘註定只能見陽春白雪,三月風光。
如她而言,那抹落寞不應該出現在她的眼內……
沈枝鳶笑了笑,將那手給掙脫開,並沒有說任何的話,青色的衣角小消失在這院子內,徒添一份傷感。
聲聲迫近聲聲遠,線線難牽線線纏。
*
這院子中的藥房在深夜還亮着燭光,天冬一臉不情願的站在屋內,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一般。
小雞啄米都沒有他點的歡。
「師父啊,大半夜天冬真的很困啦……」
天冬的語氣里有着一絲不情願,他瞧着面前的男子,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大半夜起來煉藥……
還偏偏把他叫起來,這是幹嘛啊……
「嘗嘗。」
那邊將葯煉完,順手就丟到了天冬的懷裏,天冬被砸的猛地清醒過來,他看着手上的藥瓶,有些為難的咽了咽口水。
不是吧,大晚上起來就是讓他當葯人嗎……
這是想要讓他死啊!
「師父……」
天冬的語氣略微帶着一絲猶豫,只是那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夜斯年說道:「嘗嘗味道喜不喜歡。」
他語氣淡淡的,讓天冬被嚇了一跳。
不是,這葯哪有好吃的?
師父這不是在胡鬧嗎……
懷着一顆試探的心,天冬將葯放在唇邊,用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
「如何?」
夜斯年問道,臉上絲毫沒有將天冬半夜叫起來試藥的愧疚。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試藥,只是他不知道什麼味道算是好,而天冬是一個小孩子,自是會更好的知道哪種味道更好吃一些。
「咦……」
天冬好奇的又嘗了嘗,隨即將那葯都吃了下去。
「師父……」
「這葯怎麼會是桂花糖的味道?」
夜斯年沒有理他這句話,反而是又問道:「好吃嗎?」
「好吃。」天冬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的眼亮晶晶的,彷彿被迫起床的怨氣在這一瞬全部消散。
「好吃就好。」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將那剩下的葯都裝進了瓶子中,隨即又將葯交付到天冬手上。
「把這個給你的枝枝姐姐。」
他頓了頓,聲音帶着一絲空靈的意味,繼續說道,「就對她說,這是你送她的桂花糖吧。」
天冬有着一絲不解,便問:「師父,為什麼不說是你給的啊?」
此話一出。這空氣寂靜了幾分,那少年背對着天冬,轉頭看向天空之上的月亮,半晌,才悠悠說道。
「因為,她不喜歡吃我煉的葯。」
葯苦,他可以做成糖。
不喜歡他煉的葯,那他便可以假借他人之手給她。
天冬出房屋前,便見夜斯年又坐在那書案旁翻閱着書冊。桌子上是數不清的書籍,他看的很仔細,好久才翻到下一頁。
天冬曾經好奇過,直到後來無意中整理時才發現,那些都是救命的書——
是可能可以將枝枝姐姐從鬼門關拉回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