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出擊二
說道線索，舒璞的臉色不由的又沉重了起來，只說叫人去喚景山來。
好在金風早就帶着景山候在園子外，此刻聽見主子傳召，便也立刻來了。
舒璞讓景山拿出李爾的舞衣，只見景山從懷裏掏了兩下，拿出一個薄如蟬翼卻被小心疊好的舞衣。
金風驚訝的看着景山從貼身的衣服里掏出一件女子的衣服，這才明白原來之前她就感覺景山的胸膛鼓鼓囊囊的，竟是藏了這麼一件東西！
阮長寧和趙老也是面色古怪的盯着景山，直到看到那舞衣上參差不齊的字跡時，才終於明白了這是何物。
“這……”
趙老一邊詳細的看着，一邊有些顫抖的的看向舒璞。
舒璞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趙老的意思。
阮長寧站在趙老身後，快速的瀏覽了一遍那舞衣上記載的事情，怒喝道：“郎朗乾坤之下，身為朝廷明管，尸位素餐，竟能坐下如此豬狗不如之事！”
“我原本聽寧二他們說，還以為江南官場只是私設重刑，官商勾結，卻沒想到他們不僅僅置律法於不顧，甚至還置人倫與不顧！”想到寨子裏那些人們的悲慘遭遇，阮長寧更加生氣，質問舒璞道：“既然已經證據確鑿，你不去先緝拿江南那幫害蟲，怎麼還先來剿匪了？”
景山連忙替自家主子解釋道：“殿下，不是主子不去抓人，而是我們錦衣衛在江南的據點已經叛變了，這次也是那些叛徒將這些事栽贓到了海螺寨，主子是不知道海螺寨到底有沒有參與進來，這才決定先拿海螺寨開刀麻痹那些人的！”
阮長寧：“什麼？錦衣衛還能叛變？”
金風：“殿下……老太爺……主子……好像之前來報信說錦衣衛來剿匪的就是江南錦衣衛據點的人……”
景山：“啊？不能吧，那兩個人已經被我親手宰了啊！”
舒璞：“你忘了一共是三個人嗎，估計我們一直沒找到的那個就是跑到海螺寨的那個。”
趙老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管是誰來通風報信，老朽且先問你們，對於這江南官場官商勾結，草菅人命之事，你們計劃如何處理？”
眾人頓時都噤了聲。
江南之事，並非一日兩日了，而是早已根深蒂固，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太多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僅憑阮長寧和舒璞兩人，即便再加上海螺寨和那兩隊錦衣衛，也依舊有些不夠。況且，這其中不僅僅有官員，甚至還有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一旦全部處理，江南的整體民生也會在短期內陷入癱瘓狀態中。
更不用提現在的阮長寧臨盆在即，如果現在對江南下手，那幫人狗急跳牆之下，會不會給阮長寧和她腹中的孩子帶來危險。
阮長寧很恨的說道：“可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啊！”
趙老搖頭，緩緩的說道：“寧丫頭，你可知為何你父皇即便身為皇位，卻也依然不能隨心所欲嗎？”
他語重心長的提點着自己的外孫女：“孩子，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非正即邪的。你要知道永遠都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正義。世間萬物都需要平衡來制約，所以光明的身後總會有陰影存在的。”
“當然，外祖父並不是說讓你們對待這些罪惡的事情袖手旁觀。而是要循序漸進，先保護好自己和更多的百姓，再舉起鍘刀行那雷厲風行之事。”
“治國同打仗不同，帝王之術，在於權衡，就像在百姓的眼裏，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個國家姓什麼，不在乎誰做皇帝，他們只知道誰能讓他們過得更好，他們便會擁護誰。”
阮長寧咬着嘴唇思索着，半晌才不確定的問道：“所以依外祖父的意思，寧兒如今不能一下子肅清江南，但可以先動一些無傷大雅的人？”
眼看阮長寧一點就懂，趙老滿意的點點頭，誇讚道：“你倒是比你那個皇帝爹要聰明不少，這也是為何你這個駙馬要先來剿匪的原因。”
“這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一點一點蠶食他們的勢力，讓他們分崩瓦解，到時候便更加容易將他們徹底清除掉了。”趙老又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阮長寧高高隆起的肚子：“只是如今你分娩在即，參與到這事中也實在有些危險。”
阮長寧卻不這樣認為，反而說道：“外祖父，就是因為寧兒即將分娩，才更好行事。他們看寧兒這般，也定會認為我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事，全部精力都在分娩一事上，縱使我發落一些人，那也可以說是寧兒懷孕了，心情不好，這才嚴懲了衝撞寧兒的人。”
“堂堂皇家公主，說這些任性的話也不害羞！”趙老打趣道，眼底缺依然寫滿了化不開的擔憂。
舒璞：“外祖父放心，我定會保護好長寧和她肚子裏孩子，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
金風也在旁邊忙不迭的表態道：“還有我，老爺子放心，有我在，殿下一定可以順利分娩的！”
不管舒璞和金風如何保證，趙老依舊有些擔心，緊皺的眉頭沒有絲毫要放鬆的趨勢。
這時候，一邊的景山弱弱的說道：“不如讓老爺子也一起去吧，畢竟殿下剛剛才找回了外祖父，這突然又要分開，殿下心裏該多難過啊……我看民間那些醫館都說，孕婦要心情舒適才有助於生產的……”
忽略掉阮長寧和舒璞要吃人的眼光，趙老卻是高興的很，心裏暗道這個小夥子還不錯，挺懂事！當下便決定收拾東西隨着阮長寧一起去江南小住。
阮長寧進退兩難的看着說收拾便收拾的趙老，一時也有些無語，雖然她的確也捨不得剛剛才團聚的外祖父，可江南多魑魅魍魎，他們自保都尚且沒有十全十的把握，趙老身子不好，又行動不便，真到了江南，阮長寧卻也怕有個疏忽護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