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來，聽我給你們畫個餅

簡單的說了開場白，方雅開始列數大家最關心的幾個問題。

“我想大多數人都有一個疑問，我是因為受傷了，養活不了自己，才來這裏教學的，算是佔了大隊上的便宜。”

這話一出，在場不少人臉上發燙。

是的，儘管大家沒有到方雅和大隊長面前明說，可這段時間隊裏風言風語還是不少的，一些知青和同齡的姑娘，對方雅其實是不待見的。

這可能是同性相斥。

話題被她們刻意引導，傳着傳着，有的人相信了，方雅之所以辦學校，不是什麼好心，而是因為她養活不了自己了，和大隊長商量。

甚至有些人懷疑，可能送了禮，收買了大隊長，因此才搞了個學校，她自己當老師。

不過也沒想到，方雅居然知道了，而且在這種場合說了出來，有些人有些擔心，可別被點名了，要不然到時候給自家孩子穿小鞋怎麼辦？

他們的小心思方雅也不在意，直言說道：“我不是來找大家算賬的，其實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有疑問很正常，人和動物的區別在於，我們是人，我們聰明，能溝通。”

“今天既然來了這裏，我就是為大家解決這些問題的。”

“首先，我在這裏正式的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爺爺是軍人，我爸爸媽媽這些都是軍人，我自己是高中畢業。”

“現在的情況大家也知道，如果正常發展，我應該在大學裏面正常上課，可既然我來了這裏，那就是下鄉的一份子。”

“說這些不是向大家炫耀，而是告訴你們，我的身份背景絕對乾淨，受家庭的影響，我不會教壞你們的孩子。”

“至於學歷，我從小到大都是第1名，也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以高中優秀成績的學歷，教你們的孩子綽綽有餘。”

“至於是生活不了才來學校，這一點大家完全可以放心，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辦理病退，以這樣的方式回到城裏。”

這番話說的很多人臉色不好，當然不是對方雅，而是對那些傳播謠言的。

說什麼人家回不了城，活不下去，幹不了活，收買的大隊長……

現在聽聽，人家這是啥家庭背景？

紅三代，根正苗紅不說，自己也相當優秀。

更是氣自己，他們居然相信了這些人的鬼話。

“方老師，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都怪他們亂傳，大家也就跟着說風就是雨。”說話的是一個大嫂，40多歲的年紀，平時喳喳呼呼的，此時也是老臉通紅：“不過你放心，既然說清楚了，今後誰再說你是送了大隊長的禮，才當老師的，我第1個跟他沒完。”

“對對對，我還是聽我們村桃姐說的，那丫頭，可能就是瞧你長得漂亮，眼紅着呢。”

一個兩個都開始站出來承認錯誤，一些臉皮薄的，雖然沒開口，不過也朝着那些全部謠言的人瞪了好幾眼。

大隊長高向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一句話沒開口，啥事情都解決了，瞧瞧，這就是文化人。

三言兩語，都沒臉紅，就把事情給講明白了。

想起村子裏幾個老娘們吵了半天，愣是吵不明白，頓時覺得這個學校很有必要開。

以後孩子，不管願不願意，都得送去學。

“說清楚了就沒事。”方雅笑得很大度：“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沒講清楚之前，大家也不知道那是謠言不是。”

“說的好！”大隊長高向明帶頭鼓掌。

下一刻，不習慣這些形式的村民也跟着啪啪啪的鼓掌。

其中，那些說了方雅壞話的人，都覺得這小姑娘大方的很，壓根不計較，對她更有好感了。

人群中的沈和安微微挑眉，他還以為是個嬌氣包，沒想到人情世故懂得還挺多。

即便他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也覺得，小姑娘把這件事情處理的很好。

他從小在這個村子長大，東家長西家短的話，這種事根本沒辦法解釋，人們只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不是，那你得證明。

關鍵證明之後，吵得臉紅脖子粗，大家也不念一聲好，道歉都沒一句。

說不定兩家人以後見了面還得掐架，村子裏為這些事兒經常掐架的老娘們可不少。

老子喜歡的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沈和安發現，比她嬌嬌氣氣的時候，更稀罕了。

沈和安的心情雀躍了一秒，又變得更加沉重。

紅三代！

他比大隊上的其他人更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越稀罕，越是捨不得她跟着自己受苦，捨不得讓她在自己和家人之間做抉擇。

可也因為越稀罕，好像更不願意放手了。

看着人群中落落大方的姑娘，沈和安眼眸深沉的可怕。

那熾熱的視線，方雅感受到了，但她裝作沒看到，眼神都沒往那邊瞟一下。

憑空捏造完自己的身世，她開始給村裏的家長孩子們畫餅。

這個她最拿手了，想當年她窮得叮噹響，一顆靈石恨不得掰成兩顆花，就是靠着忽悠，讓一群人跟着自己去歷練成長的。

“接下來我說幾點，大家要是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隨時提問。”

“第1點，讀書的重要性。”

“大隊長其實剛才已經講過了，不過很空泛，很多家長可能知道讀書有好處，但具體好在哪，你們沒什麼清晰的概念，那我就跟大家多聊幾句。”

“遠的那些不說，我就說目前能看見的。”

“第一，造紙技術。造紙的工廠，這個附近沒有，你們不懂，但如果想要進，那也是千挑萬選，進去了就得先當幾年學徒工，幾十年才能混成老師傅。”

“在這裏免費學，也不需要什麼學歷，是個學生都可以跟着學。”

“第二，實驗田，我會開墾一片實驗田，帶着孩子們一起，到時候研究成果出來了，他們的名字都能出現在報紙上，國家的獎勵，我也會跟他們按照功勞分配。”

“第三，大家可能也知道，我是一個大夫，村裏的很多草藥，其實有，但你們不懂，往往認識一兩種挖出來了，價值也不大，很多葯必須要經過特殊的處理，炮製之後，才能送去收購站。”

“這些我也會帶着孩子們去做，弄到的錢，會以獎勵的形式發下去，這是實實際際到你們手中的。”

“另外，招工，無論是鎮子上還是隊上，就說隊上的會計，每天管着那麼多人的工分，他只能用筆記下來。”

“一天他可能記得，今天誰有幾個工分，但一年4季呢？他難道在腦子裏統計工分嗎？”

“想要當上會計，最少要有三四年級的學歷，有些現如今大字不識一個，去了鎮上，招學徒工也排不上號。”

“你要是級畢業，或者初中畢業，進去就不一樣了。”.

不少人聽着方雅的話，呼吸急促，激動的。

誰都知道讀書好，可就如方雅剛才所說，太空泛。

研究什麼飛機？

當什麼廠長？

輪得到他們嗎？

尤其是知識青年下鄉之後，以前那些什麼初中生，城裏的文化人，下來還不是土裏刨食，該咋地就咋地，挖地還不如他們呢。

可現在聽方雅一說，對呀，怎麼能一樣呢？

蔡老頭作為大隊上的會計，這個時候激動的問：“方老師，你說的實驗田是不是怎麼回事？”

其他的好處也有，但那不是他最關心的。

實驗田，那都是科學家們在做的事情。

雖然方雅說的一本正經，但他還是有些懷疑的，年齡太小了，真能整出成果？

真要是，那就是全國數億人的口糧問題，可不是簡簡單單分點獎勵那麼目光短淺。

真箇屁，假的！看到因為蔡會計的話，個個的目光都盯着自己，方雅心裏吐槽了一句。

她會研究個屁的實驗田，但她是妖植老祖！

改良一下植物基因，提煉優良品種，那都是小問題。

這個時候被問，那是毫不心虛：“其實這也不算是我單獨的成果，以前就一直跟着我老師在研究，不過他老人家年齡太大了，沒來得等及成果出來，就病逝了”

“現如今我在完善最後的部分，如果能研究出來，我們會擁有優良的稻種和土豆品種，畝產最少翻一倍。”

“一倍？”

“怎麼可能？”

“真的假的？”

不少村裏的老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概念？

現如今大隊上都得交公糧，交完公糧之後，剩下的才是按工分多少，分到各家。

勉強能填飽肚子，但也僅限於此了。

這還是他們。

城裏人也沒好多少，除了各種票證補貼，錢補貼較多之外，糧食那都是有定數的，看天吃飯。

每年糧食產量就這麼多，你不可能都收上去，把老農民餓死了。

這交上去的少了，城裏人拿着錢和票那也沒處可買。

供銷社按人頭定量出售，甚至壓根沒東西。

要不然就不會有黑市的存在了。

可如果能翻一倍，那所有人都能吃飽。

方雅：“當然是真的，原本這些應該是助理研究員幫忙弄的，不過我以前也算是助理研究員，主要還是我老師的成果。”

“現在我又來到了這裏，一些小忙也需要大家幫忙，所以到時候提一提一些孩子的名字，國家獎勵下來，給他們發一點，這也是應該的。”

“當然，不會太多，因為我老師還有後代在，作為他們的師姐，我也得照顧他們。”

方雅說的跟真的似的。

就連沈和安這個見過世面的，也沒有任何懷疑，她若說自己弄出來的，大家十有八九不信。

可一個老科學家整出來了，作為助理，現在拿了成果，又要反哺人家的後代，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

更何況，大家更關心的其實還是糧食問題。

此刻連學校的事情大家都給忘了。

“方老師，你要些什麼幫助？”高向明決定賭一把。

一塊實驗田，就算折騰廢了，那糧食也就減產那麼一點。

可如果真能搞出來呢？

這丫頭看着不像是說假話的人。

“不用，大家正常生活就行，等我傷口好點，再去醫院複查，問一下醫生，如果沒問題，回來之後我會跟孩子們自己一起弄，隊上給我留塊地就行。”

“害，這有什麼，咱們這幾年，每年都在開荒，地有不少。”

“可不，放心，咱們把村頭最肥最好的那塊地給你留出來，那裏近。”

“不錯不錯。”

一些有大孩子的家長，這個時候那是相當的激動。

除了口糧問題，那就是方雅畫的餅起效果了。

兩三歲的毛孩子能幫上啥忙？

能有機會跟着方雅當個小助手的，還是那些級的學生。

哪怕方雅說了，要照顧老師的後代，大頭都會去那邊，可是上報紙啊！

跟着科學家混，能分錢和票！

哪怕分的再少，大家也覺得祖墳冒青煙了。

方雅暗笑，這招果然使的不錯：“大家接下來還有什麼問題嗎？”

“方老師……那個……大點的能不能上學？”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舉手，跟課堂里的小學生似的。

見大家都盯着自己，老臉一紅，不過還是壯着膽子問：“方老師，我以前是小級，但後來沒繼續讀，去當了學徒工，但後來工廠減員，我又回來了。”

“不過這幾年我一直都在溫習功課，底子還是在的。能不能也跟着學，放心，上工我不會耽誤，我在你們教室外面跟着聽就行，或者我自己學，遇到不會的問題，能不能來問你？”

這男子和沈繡的情況其實很相似。

有上進心，但無處可學。

原本他是不打算說的，這方老師看着好小，他又長得高三粗的，先不說男女避不避嫌這個問題，跟七八歲的孩子坐在一起聽課，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去。

可現在忍不住了。

光是方雅剛才說出來，可以跟着當個助手，改造優良品種，他就忍不住。

他倒是不想佔便宜，他在城裏混過兩年，其實知道的比大隊上的人要多一點。

即便是名字報上去了，也僅僅是提名。

上頭的人又不是白痴，幾個十來歲的孩子提上去了，人家還能把你當科學家對待？

象徵性的給個幾塊錢獎勵就不錯了。

更何況這是人家老師的研究成果，後代也還在，他可沒臉去占這個便宜。

他看中的是，方雅不是簡單的教書老師，能被那位老科學家，越過自己的子孫後代帶在身邊，還能把研究成果越過子女，交給方雅，這是什麼？

這就是關門大弟子呀。

比子孫後代都看重的那種。

十幾歲能得人家老科學家這麼看重，能簡單？

沒有真本事，哪怕是紅三代，人家老科學家也不會要。

這是天才啊。

哪怕跟在後面打打雜，將來也不比去城裏混個正式工差。

方雅要是大方一點，有什麼不懂的，多指點指點他，那可是受益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