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吉良吉光深夜工作
我面無表情地從冰箱裏取出一些冰塊,放在洗臉盆中,又加了點冷水,然後一頭埋了下去。
很好,寒冷有助於清醒。
憋氣訓練半分鐘后,我打着哆嗦把臉擦乾淨,喝完兩杯咖啡,然後幹勁滿滿地坐在了桌子前,取出了承太郎先生委託仗助君交給我的文件袋。
是實驗報告。
不愧是背靠大財團的承太郎先生,效率就是高。白天才把杉本鈴美的消息通知他,晚上就做好了一份實驗報告。
我跳過了那些我看不懂的科學名詞,挑揀着有用的信息看。
實驗對象用的是我遞交給承太郎先生的血色蝗蟲成體與若干蟲卵,按理說普通人看不見,但按照承太郎先生透露的信息,sp財團很早就開始接觸替身使者,想必會有些特殊的辦法。
報告中指出,血色蝗蟲成蟲與現實中的蝗蟲有相似性,它們夜伏晝出,在夜晚活動能力明顯下降,沒有光源時受到攻擊反應遲鈍,也無法主動尋找生物寄生。
然而,一旦完成“寄生”,它們就會在生物體內(靈魂內?)不分晝夜地啃食。sp使用了活體兔子作為成蟲的寄生對象,而實驗中發現,即使兔子生命體征消失,成蟲依然維持着進食動作,直到大約十分鐘后,它們才停止進食,並從兔子體內離開,尋找下一個宿主,只要有光源能看見下一個目標,這種寄生與啃食的循環就不會停下,血色蝗蟲似乎沒有飽腹的概念。
sp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這是靈魂的消散時間延遲。除了杉本鈴美那樣變成地縛靈的特例,生物死亡后不久,靈魂也會自然消散,目前看來,血色蝗蟲無法阻攔靈魂的自然消散,但也許啃食速度足夠快,可以趕在消散前直接吃掉靈魂。
而關於血色蝗蟲成體的弱點,研究也和我的戰鬥體驗差不多,它們和普通蝗蟲一樣畏火,殺蟲劑在其身上也能發揮效力,也能像拍蚊子蒼蠅一樣對它們造成大量物理傷害。
但單體的弱小也絲毫無損蝗災的可怕,因為這些成群的血色蝗蟲比普通的蝗蟲更加貪婪,沒有胃容量的限制,不懂何為滿足,一旦進入人體內,除了替身使者,沒人能夠停下它的啃食。
即便是替身使者,也有相當的局限性,不可能靠幾個人對全杜王町挨個搜魂排除隱患——也就是說,誰也不清楚現在外界有多少人體內藏着這些會傳染的定時.炸.彈。
承太郎先生已經對小巷出入口進行了封鎖,不能回頭的小巷的特性對這些蝗蟲也一樣生效,這減輕了工作量,但一天不能溯源,血色蝗災真正爆發的危害就可能醞釀得更為恐怖。
我看到這裏,不知怎的,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有你的,佐和子。”我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生前被人利用受盡欺負,死後竟然能搞出這麼大陣仗……”
就算實驗結果里沒有明說,我也能看出來,如果血色蝗災不能及時阻止,任由其蔓延,最後變成世界的天災也不是不可能。
而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解決掉佐和子。
軟弱無能的戀了思緒。
狀況越是糟糕,越不能忙亂,得排好優先級。
當前第一要緊的,自然是找到佐和子新的軀殼,結束這種敵暗我明的局面。
第二嘛,就是確認卵孵化的條件,搞清佐和子能力觸發、時隔多年起死回生的原因。
第三,是弄清楚我與佐和子之間的“羈絆”。
筆尖在第三條上遲疑許久,還是將第三條和第二條間畫了條連接線。
我凝視着連接線,無聲地嘆了口氣。
再怎麼不願意想,我替身能力的覺醒與佐和子的復活……時間離得太近了,近到我不得不懷疑。
我扔掉了筆,煩躁地將紙揉成一團,丟進青蛙王子張開的嘴裏。
投入做事確實能轉移注意力,可一旦鬆懈,東方仗助那張狗臉又擠進了我的腦子裏。
被仗助君看到我和初流乃孤男寡女半夜回家、擔心他會誤會——這種心情當然是不存在的。
仗助君不是聽不進話的笨蛋,我也不是沒長嘴的啞巴,真想解除誤會,當時就該直接說了。
“藉由與別人戀的決定,也是我先一步告知他我有戀人了,初流乃的到來可以說是契合計劃的神助攻。.
讓我煩躁的是,即便這一切都是貼合心意發展的……我卻無法忽視仗助君的表情。
“他看起來真的有些難過”,那一瞬間,我忍不住這樣想。
明明是該慶幸計劃順利的時候,我卻想着這些無用的事。
真的是……
我甩甩腦袋,將多餘的情緒拋去。打開窗戶一躍而下,讓體型不知何時大了一圈的青蛙王子接住我。
現在大約凌晨兩點,初流乃應該已經睡了,但今晚還沒有結束。
接下來,該到我去驗收“實驗結果”的時候了。
那兩枚藏在音石明與小林松子身體裏,被我特意忽略沒有取出的蟲卵,不知道有沒有動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