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小規模戰鬥
10000號工地,距離10086號工地,直線距離,不到1公里。
但是考慮到山路崎嶇,其間多樹木、雜草,靠兩條腿,要走上半個時辰。
庄賈帶着10000號工地的197名刑徒,悄悄的向陳楚生的工棚摸去。
庄賈是個小心眼的人。
白天,在陳楚生那裏雖然沒有挨打,但一群平民,居然敢對自己指手畫腳,還不同意借糧食。
這件事就是在打他的臉!
如果不是陳楚生他們人多,庄賈當場就想打爆那老傢伙的狗頭。
“頭,你說10086號工地,真的有糧食嗎?”
庄賈沉聲道:“我不會看錯的,今天早上,陳楚生那老小子,出來的匆忙,嘴邊還掛着一粒呢!”
“又白又香的米粒,我可是沒見過。”
庄賈作為當過兵,打過仗的囚徒,見識比一般的秦朝人高出許多。
他們南征百越,在長江以南,多是種植這種稻米的人家。
大軍不可能一直靠後方的補給,他們也會徵用沿途百姓的糧食。
庄賈一眼就認出,陳楚生嘴邊的,正是那種稻米。
但是更白,更大。
再加上這幾天手下人對於10086號工地的觀察,更加確定,他們的手裏肯定藏着大量的糧食。
一想起糧食,庄賈的肚子就餓的咕咕直叫。
他們被發配過來修陵墓,每天的糧食,都是固定的,甚至還會被趙成那些監工剋扣。
正所謂跟着秦朝混,三天餓九頓。
如果不是有秦始皇鎮壓着,他們這些餓的兩眼發綠的勞工,早就跑了。
奈何秦朝律法、戶籍制度甚嚴。
譬如當初的商鞅,就是因為沒有路引,逃跑的時候被客棧揭發,落了分屍的下場。
“兄弟們,10086號工地裏面,堆滿了白花花、香噴噴的糧食,只要咱們把他們打趴下,糧食就是咱們的了!”
“等會動手的時候,都給我往死里打,不要留手!”
庄賈低聲喝到。
“諾!”
“諾!”
他身後的刑徒們,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棍棒,有的還拿着石頭磚塊。
手裏有兵器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只有庄賈和幾個小隊長,才有菜刀、砍刀之類的東西。
天上濃雲翻滾,月亮被遮掩起來。
月黑風高。
七月的驪山,氣溫炎熱而又沉悶。
樹林裏的蟬鳴,此起彼伏,叫的人心慌。
遠處,在10086號工地。
黃賀等人趴在距離工棚約100米處,焦急的等待着。
“都幾點了,他們怎麼還不來?該不會是爺爺您想錯了吧。”
狗剩子沉不住氣,低聲問道。
陳楚生狠狠拍了他後腦勺一下:“臭小子,爺爺什麼時候算錯過,你給我老實點。”
在他旁邊,黃賀手中握着天馬座g型狩獵弩。
他表面上平靜無比,實際上內心慌得一批。
黃賀甚至已經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場戰鬥。
躲在人群後邊吃福利不香嗎?
或者等他們打個你死我活,分出勝負,自己再選擇勝利的一方,繼續裝神棍,不是更好?
可黃賀還是頭腦一熱,說要給陳楚生他們壓陣。
也許是陳楚生、狗剩子他們對自己的崇拜,讓自己那顆冰冷的心軟化了。
這些人可是把自己當成了信仰,願意為自己而死的。
黃賀此時是全副武裝,腦袋上帶着的是花大元買的防彈頭盔,只露出兩隻眼睛。
身上穿的也是高級防彈衣,手上帶着不影響活動的分指手套。
妥妥的兵王配置。
“太踏馬熱了,庄賈要是再不來,老子就中暑了!”
裝備齊全的副作用,就是悶熱。
黃賀只感覺汗水已經浸透了他裏面的襯衫,顆顆汗珠,跟小溪一樣,從皮膚上滾下來。
忽然,一個個綠色的人影出現在紅外夜視儀的鏡頭中。
他母親的,塊錢沒白花!
黃賀無比慶幸,自己靈機一動,買的這個紅外夜視儀。
裝備在防彈頭盔上面,對面敵人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古代的黑夜到底有多黑?
可以找個沒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去深山老林里逛一逛。
絕對的伸手不。
黃賀看的清楚,對面那群人不是被地上的雜草絆倒了,就是踩着腳指頭在那鬼哭狼嚎。
黃賀有些懵了。
就這群烏合之眾,值得自己如此大張旗鼓?
不過看了看對面,再想想陳楚生這幫人是什麼貨色,黃賀又覺得非常有必要。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庄賈到底是當過秦軍卒伍,他帶領的囚徒在距離工棚約30米處停了下來。
“甲,去前面探探路。”
被叫做甲的男子,苦着臉走了出去。
他也不想去,可是不去就有可能挨庄賈的處罰,他可不想被埋進地里。
甲壯着膽子,摸到了工棚外面。
靜靜停了一會,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他便趕緊跑了回去。
“如何?有無異動?”
甲穿着粗氣道:“無有異動!”
庄賈嘿嘿冷笑,“老陳頭,今日你非死不可!”
“全體都有,目標,前方工棚!”
此時在東南方向的韓談等人,也都知道了敵人已經到來,紛紛在心底給陳楚生點贊。
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們也一直在等,等黃賀發出進攻的號角。
黃賀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第一次參加戰鬥,就要見血。
庄賈小隊已經進入了包圍圈,為防止發生意外,庄賈派了一隊人進入工棚,他則在外面等候。
“頭,不好,裏面沒人!”
工棚里的人發出一聲驚呼。
庄賈暗叫不好,撒腿就往反方向跑。
“嗖——”
一支精鋼弩箭,準確的射中了庄賈的小腿。
庄賈慘嚎一聲,踉蹌倒地。
黃賀的弩箭吹響了進攻的號角,里正陳楚生大喝一聲:“小崽子們,庄賈那個畜生,要來搶咱們的糧食,殺了他!”
“殺!”
“殺!”
“殺!”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10010號工地的勞工,如雨後春筍般,從掩體後面湧出,撲向了驚慌失措的10000號工地的囚徒們。
狗剩子腿腳快,就跟脫了韁的野狗一般,一警棍掄倒一個囚徒。
大娃、二娃、三娃緊隨其後,只不過他們手裏端着的是一米多長的鋼管。
“噗嗤——”一聲輕響,鋒利的鋼管斷面,直接捅進了囚徒的小腹。
那囚徒也是兇狠,一手抓住鋼管,手裏的菜刀就朝大娃腦袋上砍去。
“當——”
秦朝的菜刀,遇到了21世紀的防爆盾牌。
完敗!
更多的鋼管捅進了他的身體裏,那囚徒爆喝一聲,不甘的倒了下去。
群體性的暴動,是會讓人失去理智的。
不論是平時多麼膽小的人,只要被暴徒裹挾,也會變成最兇狠的殺戮機器。
庄賈倒下,戰鬥就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韓談沒有拿盾牌,而是握着一柄強光手電。
按鈕一開,對面的一個囚徒只覺得眼睛刺痛,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韓談一腳踹在那人下身,那個囚徒吃痛,身子弓的跟個大蝦一般。
韓談嘿嘿冷笑,警棍出手,敲在囚徒的腦袋上。
呯——
啪——
噗——
乒乒乓乓——
整個10010號工地打成了一鍋粥。
囚徒們兇悍,但是他們確實最先崩潰的。
沒辦法,囚徒們是拿頭硬抗警棍、拿身體硬抗鋼管。
里正陳楚生這幫人,帶着鋼盔、拿着盾牌、穿着防刺服,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
別說是木棍、菜刀,就算是真上了戰場,面對戈矛、青銅劍,也是絕對的硬骨頭。
而黃賀自從開局放了一箭之後,便再無出手的機會。
天黑路滑,兩方人馬都殺紅了眼,也分不清楚誰是囚徒,誰是自己人。
他給自己定位是a,只適合遠程攻擊、偷襲。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除非萬不得已,黃賀是絕對不會參加群戰這樣危險的活動。
囚徒們越打越心驚,許多囚徒悍勇非常,卻被鋼管刺穿了身體,躺在地上哀嚎。
漸漸的就有人開始喊投降、饒命。
庄賈最先倒地,卻是第一個爬了起來。
他忍着腿上的劇痛,拎着一把鐵質大刀,狀若瘋虎。
他仗着驚人的體力,用大刀接連劈倒了幾個圍上來的勞工,忽然小腿一陣劇痛,原來是狗剩子趁機用警棍擊中了他的腳踝。
庄賈不甘地吼叫一聲,再次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庄賈,依舊在作垂死掙扎,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死在這裏,不應該就這樣憋屈的死去。
“混蛋!你們搞偷襲,你們玩不起,你們這群垃圾!”
見大局已定,黃賀這才施施然,從掩體後面跳出來。
一百九十八人,已全部伏誅。
當場死亡的有二十三人,重傷有三十人,其餘的囚徒,身上也多掛了彩。
反觀黃賀這邊,除了被庄賈劈中脖子的倒霉鬼,只有十人輕傷,還有一個是被地上的石頭絆倒,磕掉了門牙。
韓談帶來了四十人參戰。
並非他不想全軍出擊,實在是陶俑工匠,多是一些手藝人,更有十多人年老體衰,讓他們上戰場,恐怕敵人還沒倒,他們先累倒了。
此番10010號陶俑工地匯合10086號木材工地,對陣10000號囚徒工地。
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