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黑暗
隨着踏梯聲的迴響，殘存的光線漸漸被底下的黑暗漸漸侵蝕，隨着最後的一絲光線也被黑暗吞噬，在莫麟眼裏，便只剩些模糊的人影輪廓。
跟着進來的莫麟眉頭不禁皺起，他之所以也跟着來其實還是因為想確認那個東西到底是不是五級污染區。畢竟樂園沒有說過，五級污染區到底表示什麼，而且還給了鑰匙這類開鎖物品，還真有極大可能是物品類東西。就算不是，無論怎麼說，葉哲理的大腿還得抱呢。
“不過這聽力真的跟開了掛似的。”聽着時不時傳來的敲打聲，心裏不禁感嘆起來，同時又想起那個小女孩。
但此刻四周的黑暗都正在無行之中壓制起他的感官，總有種後背發涼的不適感，情不自禁的讓他想起上一個世界。
莫麟試着收斂起內心中的恐懼感，可這一試，貌似還成了？
總感覺貌似好受點的莫麟便用右手從剛剛下來前包裹里拿出的熒光筆，靠在牆邊，在牆上滑出個指向樓梯上方的箭頭。在經歷過幽魂鬼界后，他自然帶了些光照物品，可惜的是他本以為手電筒已經足夠用了，沒購下夜視儀這類物品也算是欠缺考慮。
此刻兩人已無交談之意，都隨着黑暗前進。
而莫麟剛畫好個標頭，放在衣服口袋裏。小心踏步而下，將要接觸地板的瞬間時。
“不要前進……”
顫抖的聲帶宛如在他腦中婉轉一般，莫麟下意識回頭看去，哪怕都是黑暗，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
察覺到停下腳步的莫麟，葉哲理壓低聲音問道起來。
“有點怕黑。”
平靜的話語從黑暗中透露出來，望着身後的輪廓，葉哲理繼續說道：“那你最好還是上去吧。”
“我習慣一下就好了，畢竟我也不是沒見過。”面對對方的堅持，葉哲理也不再說啥，只是提醒道：“記住，管理好自己的情緒。”
聽見對方傳來的腳步聲，葉哲理也便繼續前進了。而在前進中，莫麟深思起來。
“是誰？
樂園？五級污染區？東西？
都不是。
那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在提醒我不要前進？為什麼不要讓我前進？為什麼只能出聲阻止我？為什麼只有我能聽見？”
到底是什麼呢？”
邊走邊想的他，一不留神，腳跟突然傳來硬物感，右手下意識縮進衣套。
而葉哲理也明顯聽到動靜，馬上停下。
莫麟發現沒動靜，小心翼翼的移開腳，左手拿着手電筒慢慢蹲下，用手裹着手電筒邊緣，開啟最低光度。
只在手中透露些微弱的絲光照映上去，剛看清時，莫麟瞳孔劇縮，屁股一下着地。
一個無主頭顱，靜靜的側躺在那裏，干估瘦黑的皮質爬滿的乳白色大蛆蟲，一刻不停的蠕動着，在眼窩、嘴縫等有鑽之處不斷穿俊。若在細看，從頭骨勉強判斷出貌似是名女性？
緩過來的莫麟看着那些爬動的蛆蟲，他倒是感覺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分解者還在呢。
“走吧。”
葉哲理突然發起話來，隨後又響起敲擊聲。
“啊，不看……”
“我不想看。”
莫麟頓時一愣，又看了眼那個頭顱，將手電筒關上后便起身，隨口喃喃道：“真是“開門紅”啊……”
撓了撓脖子，便繼續跟着前方着敲擊聲。
拐了個彎后的葉哲理繼續傾聽周圍的風吹草動，可就在這時，莫麟以極低的聲線說出：“有東西在後面。”
葉哲理面色顯露詭異，但剎那間面色又恢復正常，手依舊像剛剛那樣擺動，很自然的靠近槍柄。
莫麟的臉色雖是平靜無比，但此刻他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在以往的時候，他只能感知到那些對他有惡意的目光，可現在，來自身後的目光並不是像往常那樣，只是窺視，好奇的窺視。
他的右手將棋插進大褲兜里，同時在儲存空間內偷偷拉出霍達。
可剛他將動作進一步進行時，就在這一瞬間，四周寂靜了。
敲擊聲，踏步聲，鼻息聲……都不見了。
莫麟的思路在這一瞬間無比混亂，可隨着他欲想冷靜后也便冷靜下來不少。
他試着掙扎、掙脫這種感覺，可任憑他的意思怎麼發作，都沒法撼動半發。
這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上一次被定住，是因為自己被恐懼的不敢動，但這次，卻感覺自己被板上釘釘一般，讓他的每個關節，每個部位卡在那裏，絲毫不動。
此刻，他在猶豫，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使用血潛？因為對方的目光依舊沒有帶半分敵意。
“原來還有人啊……”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冷淡無比的聲線深深縈繞在莫麟與葉哲理。
“唉，算了算了。”
此話一出，無論是莫麟還是葉哲理，各部位關節又一次恢復行動力，但縱是如此，兩人也沒有再進行任何行為，不敢再輕舉妄動。
隨着腳底邊的濃鬱黑暗褪去，快速的襲向遠處。
“嗯…居然有契約者和土著，回頭那個混蛋還要去找他們呢。”
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離去，提心弔膽的莫麟緩緩說道：“他走了？”
“好像是……”浮現出冷汗的葉哲理，在剛剛，他的腦子彷彿死機了一般，他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動不了？剛剛又是什麼？
“你沒事吧？”
“哈？哦，沒事。”還在沉思剛剛事件的莫麟反應回來，在他心裏，已經有了個答案了。
“契約者？”
以剛剛的情況來看，契約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可對方為什麼要來這裏？窺視他們又是為了什麼？
“算了算了……這算什麼？仁慈嗎？”一頭霧水的他根本想不出答案。
突發的狀況讓雙方都陷入沉默，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可總有人要發聲打破這一切。
“你還要繼續前進嗎？”
葉哲理問向前方那模糊的輪廓，莫麟想起了那句話。
“不要前進…”
莫麟吐出口氣，沒有回答葉哲理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那你呢？”
“嗯。”
“一個答案。”
葉哲理轉頭望向遠方的看不見盡頭的漆黑，嘆氣道：“那…小心吧。”
兩人依舊繼續前進，而莫麟繼續想剛剛的事情。
居然契約者也有來這，那是什麼原因？找東西？哪來的信息？還是什麼？
這裏恐怕藏着很多秘密，他可不能就這麼空手而歸。
想着想着，一道微弱的瑩光在分岔處左側顯露出來，當這道瑩光照射在兩人的臉上時，他們自然也看清了。
卻見是一款終端屏幕，此刻屏幕上閃爍的淺綠色光芒，裏面則只是顯露一串混亂的代碼。
“門開了？”
隨着葉哲理的驚呼聲，莫麟也自然藉助光芒注意到一旁有個入口，而且門沿上竟是些破壞痕迹。
“以前難道不是……”
但莫麟還沒問完，葉哲理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向前扯去，與此同時，他模糊的聽見…遠處傳來的咚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