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習武

剛剛二更時分，趙飛和趙虎二人就在趙陽後院等候了。

今天趙陽一副短衣打扮，白須白髮，讓人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可畢竟是鄉野村夫，在鄉下生活熏陶下神色上多少還是有些鄉下的煙火味道。

“你們聽好，我只傳授你們一年的功夫，能學多少算多少。一年後到達何種程度就看你們自己的努力了。”趙陽看着趙飛，趙虎，彷彿看到了趙家村再度崛起的希望。不過玉不琢不成器。不高標準，嚴要求，這兩個孩子很難成才。尤其是趙飛，整個人還在懵懵懂懂中，尚不明白努力習武的意義。

“接下來的訓練也將是殘酷的，沒有堅強的意志力是無法堅持的。我希望你們能做好脫層皮的準備。如果你們覺得受不了這個苦，現在可以提出來，那就直接回家好了。一旦開始接受訓練，中間是不能退出的。”趙陽嚴肅地看着二人。

二人面面相覷，但就在短短一瞬間眼光中就湧現出堅定地眼神。

“大長老，我們能堅持，請傳授我們功夫吧。”趙飛，趙虎單膝跪地，異常堅定的說。

趙陽眼睛濕潤了，看來天不絕趙家村啊。趙陽心中明白，要是這兩個孩子因自己的一番話而退縮了。雖說喪失了學習本領的機會，但趙陽也很難找到合適的傳承之人了。

“起來吧。”趙陽對他們二人示意道。

“我們祖傳的兩套功夫，開山拳，盤龍棍的基礎是‘以力氣為基礎，以技巧為精髓’。力道、身法是最為重要的兩個方向。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可只是單純的靠力氣取勝是無法達到武學大圓滿的。開山拳和盤龍棍對這兩個方面要求非常高，只有力道與身法相輔相成才能發揮這兩套功夫的威力。長門弟子很多年來只能在某一個方向比較突出，很難將二者都練得爐火純青。這也是趙家村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趙陽對着二人敦敦教導着。

“開山拳分六路拳法，每路十二種變化。若練到極致，對戰時猶如開山裂地，招招變幻莫測，生生不息自成一個體系，現在我給你們演示一遍。”說著趙陽施展起六路開山拳。果然拳影舞動，拳風呼呼，似有開山之勢。趙飛，趙虎二人雖然在訓練場學習過開山拳，但跟趙陽施展的開山拳相比，猶如雲泥。畢竟刪減版的開山拳哪還有開山拳的味道啊。

趙陽徐徐結束了開山拳的演示。繼續講到：“盤龍棍分三路棍法，每路棍法有三十六種變化。這盤龍棍法雖說力道為基礎，卻也最講究靈動。棍法中打、劈、蓋、壓、掃，撩、撥、揭、托、挑等招式要做到勇猛，快速，身棍合一，力透棍梢。這一百零八種變化猶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當初先祖趙武安就是用這套棍法問鼎武林的。”

“大長老，我們全部學習了這兩套功夫是不是就能成為一流高手了？”在趙陽中間稍有停頓的時候，趙飛一臉興奮地問道。

“最多只能成為二流高手，很難進入一流行列。”趙陽表情突然顯得無比惋惜。

“那您剛剛說，我們祖先趙武安就是用這兩套拳法問鼎武林的啊。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成為像他一樣的高手呢？”趙飛窮追不捨地問道。

“因為與這兩套外功相匹配的內功心法已經失傳了。沒有內功心法的輔助，這兩套功夫只能發揮不到五層的威力。”趙陽嘆息着說道。

“二流功夫有什麼好學的啊？”趙飛不屑地說道。本來覺得練習全套的功夫就能很厲害了。沒想到練到極致也只能算是二流功夫，內心的剛剛無比興奮的勁頭一下就全沒了。

“不要小看二流高手，足以笑傲天水城。如果以後機緣巧合，碰到與我們功夫相匹配的內功心法，成為一流高手也是有可能的。”趙陽耐心地解釋道。

聽到能笑傲天水城，趙飛一下來了精神，在他眼中，天水城功夫高手應該都是一流的高手才對啊。怎麼大長老說他們連二流的都算不上？看來是自己井底之蛙了啊。

“大長老，快傳授我們功夫吧。我一定要刻苦練習，早日成為二流高手。”想到以後能在天水城八面威風，趙飛這下心滿意足了。

趙陽一眼就看穿了趙飛心中的小九九，不過沒有揭穿他。哪個人在少年的時候沒有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啊。雖然隨着年齡增長，會發現這些夢想大多比較幼稚可笑。可它們就代表着少年時期的美好啊。

只見趙陽手提一條黑色齊眉棍，將這套盤龍棍法舞的虎虎生風。每一棍都有尖銳的破空之聲，彷彿空氣都要被撕裂了。

趙飛，趙虎呆住了，沒有想到祖傳功夫有如此威力。也暗自慶幸能被趙陽大長老挑中，能有機緣學習這兩套功夫。

“以後每天晚上我都會分批傳授你們功夫。不過體能和身法你們白天自己鍛煉。這裏有兩套胸甲，綁腿和護腕，你們穿在身上，從現在開始，除了睡覺可以脫下來外，其餘時間必須穿在身上。”趙陽結束棍法演示后，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角落。

胸甲使用特殊金屬打造的，十斤重。綁腿和護腕裏面同樣也添加了特殊金屬，護腕各一斤重，綁腿各二斤重。這套裝備共十六斤重。趙飛，趙虎按要求將這些裝備穿在身上后，感覺非常輕鬆，畢竟對兩個習武的孩子來說，負重十六斤算不得什麼。

“等你們適應了這套裝備后，我在給你們更換更重一點的裝備。”趙陽看到二人穿上練功裝備后說道。

“大長老，這也太輕了吧，您就直接給我們換更重的吧。”趙飛搶着說道。

“不要着急，多穿一會你就知道了。”趙陽微笑着說道。

“以後在訓練場中趙廣給你們的體能訓練項目，你們自己全部增加十倍的訓練量。訓練場雖然功夫不全，但基本功還是可以的。若偷懶致使體力跟不上，這兩套功夫就沒法學習了。”

“是，大長老。”二人齊聲應道。

“現在我們先從開山拳學起。”趙陽正式傳授二人功夫了。

練了約小半個時辰，趙飛，趙虎就撐不住了。開山拳這套功夫最消耗體力了，拳出如猛虎。拳收如狡兔。尤其二人身上負重的十六斤裝備猶如一座大山般的沉重。現在趙飛才明白剛剛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還想換更重的，幸虧大長老沒有同意，不然真是打臉了。

“繼續下去，不要停。”看到二人動作越來越遲緩，趙陽厲聲喝道。

結束訓練的時候，趙飛，趙虎已經筋疲力盡了。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中，倒頭就睡著了。畢竟二人還是一個孩子，雖說對習武很有興趣，但體能在那裏擺着，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趙飛和趙虎二人就到了訓練場上開始了晨訓。兩人的家長都很納悶，平時訓練沒有見到這麼刻苦啊，今天孩子這是要鬧那般啊。不過好在二人平時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行為，早早起床鍛煉也沒有引起家長們的太多關注。

可白天在訓練場中的表現就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二人像打了雞血一樣拚命地訓練着。連趙飛這樣平時弔兒郎當地練武的人，不偷懶已經很難得了，竟然也像趙虎一樣刻苦訓練。今天二人彷彿互相較勁一樣的，一刻都不停歇。加上二人身上的古怪的穿着讓眾人一陣竊竊私語。

最後趙廣師傅也發現的情況，將二人喊來詢問了一番。

“我是決定好好訓練，爭取一年後畢業能拿到一個好成績。”趙虎解釋道。

“我要像趙虎學習。”當趙廣目光移向趙飛時，趙飛高聲說道。

“那你們身上的穿的是什麼？”趙廣看向二人的古怪穿着。

“這是我們倆製作的練功服。”

趙廣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二人這古怪的穿着，亂蓬蓬的頭髮，加上一本正經的表情。任誰看到都是忍俊不禁的。不過在趙廣想這不過是小孩子的胡鬧，這樣的事情在訓練場中多了去了，一兩天興緻過了就不會再這樣了。

讓趙廣和所有人吃驚的是二人的興緻一直保持着。三天，一周，半個月，一個月……

二人就這樣練下去了，不管趙廣佈置什麼樣的訓練項目，趙飛，趙虎都是第一時間完成，而且還增加訓練量。這期間變化最大的就是趙飛了，不但一改往日散漫的作風，跟在趙虎後面一樣的認真、努力。眾人從嘲笑慢慢的變成敬佩，開始有幾個人也跟着他二人認真的訓練起來，後來到整個訓練場的孩子都自覺的加強訓練。

趙廣也驚訝了，自己在訓練場中教學幾十年，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只要自己佈置下去訓練任務，學員們不用督促就能快速完成，而且還會超額完成。不過學員努力竟然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看來世道變了，教練也不好當了。不管趙廣怎麼胡思亂想，但教學質量是顯著提升了。內在的動力才是最本質的，外在環境如何變化，或者長輩的如何敦敦教導，自身只要不想改變，都是無用的。趙陽普普通通的引導竟然無意中激發了這兩個孩子的內心的改變。每個人一生都會發生多次質變，每一次質變都會改變一個人的生活軌跡。趙飛和趙虎的人生也在不經意間的改變了。

光陰飛逝，時光荏苒。轉眼間一年時間就要過去了。趙陽也基本上將趙家祖傳的兩套功夫悉數傳給了趙飛他們。兩個孩子飛速的成長着，趙陽每次看到他們的進步都無比的欣慰。彷彿眼前看到的是趙家村的未來和希望。趙家村已經頹廢很多年，在這樣沉淪下去難保還能繼續在此立足，畢竟多年來趙家村依仗着族中人人習武，沒少欺壓周邊鄉民。當然趙陽是最討厭恃強凌弱的了，但趙家村人骨子裏面的驕傲和自大總是不自覺的表現出來，就連族長都是如此，身為大長老的趙陽根本無法改變這一局面。好在趙飛和趙虎內心都有一顆善良的心，再慢慢培養他們的俠義之心。至於以後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那要看他們的造化。自己一把年紀了，也只能為族裏做這麼多事情了，日後九泉之下也好有點顏面見列祖列宗。

趙飛和趙虎雖說習得全部功夫，尚未做到融會貫通，尤其是每套招式都有相應的變化，想要熟練掌握，沒有十幾二十年根本是做不到的。不過兩個孩子年齡尚小，按這樣的鍛煉速度和勁頭，有所成就是毫無疑問的。現在趙陽也是偶爾的指點一下招式變化之法，其餘的都是他們自己練功。當然半年前練功服就更換了，現在的練功服重量是之前的一倍多。二人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就慢慢適應了。

“大長老，下個月訓練場開始每年一期的畢業測試了，我想也去參加測試一下。”趙飛結束一天的練功之後，跟趙陽告別時候說道。

“你小子覺得能通過考試嗎？”趙飛的舉動早在意料中，所以趙陽故作驚訝的問道。不過以趙飛現在的功夫，拿個前十名，通過考試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是當然，參加這種級別的考試有什麼困難的。”趙飛胸有成竹的說道。

“按時間推算，趙虎今年應該要畢業了吧？”趙陽轉向一旁的趙虎。

“是的，大長老。”

“那好，趙飛就去參加吧，一起畢業后，就有更多的時間自己練武了。不過你小子悠着點，別整的通過不了考試？哈哈哈哈。”趙陽略帶調侃的對着趙飛大笑起來。

“大長老，你少看不起人，這次我一定拿個第一名回來。不，拿個第二名回來。”趙飛挺起胸脯，豪言壯語剛剛出口，就看到身旁的趙虎，想起他也要參加。如果這樣的話，拿第一是不可能了，所以一邊撓着頭，一邊急忙改口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趙陽和趙虎都忍不住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