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杜少言入京
次日卯時一刻，天邊晨曦初現，幾輛馬車行駛在景明驛道，在整個車隊中，中間那輛馬車顯得尊貴無比，而在每輛馬車的側面都刻着統一的標識，一支筆懸臨在翻開的古籍之上，赫然當今東南之首——杜家。
“少爺，前面就是京都正南景明門，都尉杜優已經在前面等候了。”可然侍奉在杜少言一旁，為他倒上新徹的茗芷茶，從小在杜少言旁侍讀的他，自然知道少爺的喜好。
“可然，你說這次能成功嗎？”社少言自從當了泉州知府後，就開始喝起茗芷茶，雖苦，卻總讓他想起那不靠譜的師父。
“徐公子在少爺走時說，此事難矣。”可然雖然不理解，但他相信少爺做的一定是對的。
“連他也這麼覺得嗎？”杜少言一提起這事，平日溫潤如玉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怒氣，“若是可以，那群魍魎我一劍斬之！“說話詞，杜少言身旁青鋒錚錚作響。
“少爺……”可然不知該如何勸他家少爺。
“青梟，你也這麼覺得嗎？”杜少言緊握青梟，拉開車簾，看向了前方這頭龐然巨物。
杜家車隊浩浩蕩蕩駛向京都。
《大秦本記》有云：“隆慶元年二月十二，杜家長子杜亘遠入京面聖，商議東南海寇一事。“
群英樓一樓大堂，一大早眾人便聚集在此，原本的桌椅則早就被撤走了。
“九淵，這裏人比昨日多了不少啊。”王一清換了一身布衣，背着戰鬼倚靠着欄杆。
“嗯，應該是前幾日就來了，不然地閣也不會住滿。”陸天寧倒是換上一身素衣道袍，刀匣依舊背在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他環視一圈，有近百號人物，不少人他也曾有所耳聞，有三位八品，二十三位七品，放眼整個大秦王朝，也是股不容小覷的力量。雙瞳睜閉間轉變為一黑一白。
[太乙玄法·望氣術]!
轉瞬間，整座群英樓在陸天寧眼中變得通透，每個人身上都出現強弱不同的光芒，這光芒便是氣運，而［望氣術］便可以觀測到它們，不過境界有限，陸天寧也只能觀測這一座樓里的人。
氣遠，一種玄之又玄的物質，它無法決定一個人的天賦、凶吉、生老病死，但它可以決定——勢，即所處集體的未來，是家勢、族勢、國勢，因此所謂祭祀，不過凝聚眾人氣運，來增強勢而已。
這就是此次求賢令的目的嗎？實力越強所具有的氣遠也就越多，求賢不過是個幌子。
陸天寧抬頭看向群英樓頂部，已經逐漸匯聚了在場所有人的氣運，大概只需七天，這份氣運就會融入大秦國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小友，不要到處亂看。”兩縷真氣似箭直取陸天寧雙眼，陸天寧迅速解除了[望氣術]，側身躲過真氣。而那真氣射在牆壁，竟腐蝕出兩個洞來。。
“道士，你幹嘛！”王一清瞬間就怒了，立刻握緊了戰鬼，渾身煞氣朝一個角落而去，不過竟被一道屏障擋住。陸天寧向角落看去，一中年男子着着玄皂道袍，竟是那三位八品中最年輕的一位，此時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赤焰·煌煞]!
戰鬼上的紋路自刀柄至刀刃變得火紅，王一清反身劈出一道刀罡，熾熱真氣扭曲了周圍空氣，不過王一清也有顧慮，將刀罡壓縮至最小。
此時周圍人也都關注此處，不過大多對七品挑戰八品不屑一顧。
“上三品也敢越階挑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正是當初被王一清嘲諷的墨成。
只見那刀罡遇到真氣屏障，竟瞬間被中和消失了，這令王一清十分詫異。
“王大哥，沒關係。”陸天寧撣了撣衣袖，向那道士走去，王一清很擔心，但被陸天寧的眼神制止了。
“道友，往別處一敘，如何？”陸天寧來到道士前面，雙手結印，黑白真氣從腳下延伸，在地面上形成八卦圖，將兩人囊括在內。
“好奇特的武技，竟能夠隔絕聲音。”這兩人已然成為群英樓的焦點，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宣政殿內，
孝帝正坐九五之位，赤金龍袍盡顯威嚴。他登基已經兩個月了，面對殿裏一個個心懷鬼胎的大臣，漸漸已經習慣他們的勾心鬥角。畢竟，他才是大秦的皇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小太監福喜拉尖了嗓子。
“臣啟奏，泉州知州杜少言疑與東南海寇勾連，並企圖私放頭領汪真，當即奪職，刑部審問！“刑部尚書韓哲率先提起此次的最大事件。
“杜愛聊，可有此事？”孝帝看向了一旁的兵部當書杜岳，看他如何處理。
“啟稟皇上，亘遠雖莽撞無能，卻一心一意為國為民，否則也不會抓到汪真，所謂勾結，不過是小人污衊而已。”杜岳並沒有一味地辯護，畢竟杜少言確實請求放走汪直，連家中老爺子都同意，他也只能從中周旋。
朝堂上一片寂靜，其餘八大世家不知道杜家這次玩的哪出，不敢輕易開口。通敵之罪是要誅九族的，沒了解情況之前，可不能輕易站隊。
“殿下，依老臣看，還是請杜知州親自來說吧。”與孝帝僅差半步的一名老者提議道，而能登上殿前的，只有國公！這位便是已權傾四朝的姚家老家主——寧國公姚舜禹。
“那就依姚國老吧。”
宣政殿外
杜少言換上了官服，靜靜等候，青梟則交給一旁的金吾衛保管，在他面前佇立着的則是孝帝登基時所立的國恥牌，上面的血字彷彿到現在都沒有凝固：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國恨難解，滄桑難平！
天下紛擾，何得廉寧！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秦有銳士，誰與爭鋒！
杜少言雖然早就聽說過，可真正看到時仍感到血脈賁張。
“泉州知州杜少言進殿面聖！“殿外的太監喊道。
徐謂，相信我可以的，杜少言暗道。
大步邁出，跟隨太監進入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