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許澤川

王一清走過大門，就看見陸天寧在前面笑着看他。

“王大哥的戰鬼，威風不減當年啊。”

“誰叫當年楚軍進攻不選個好日子，偏偏在你嫂子生產的時候進攻，不戰也得戰。”

說起自己的妻子，王一清身上的煞氣都散了不少。

即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戰鬼，也有讓其心軟的地方啊。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穿過一條小徑，四周綠植環繞，顯得幽深寂靜。面前是一座府邸。進入后，大院裏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連戰鬼都來了，看來這次有得玩了。”一蒙面老者聲音嘶啞，笑聲桀桀。

“一隻骯髒的老鼠罷了，九淵，小心被他陰了。”王一清並未理他，反而提醒了陸天寧。

“無妨，老鼠來多少殺多少。”陸天寧沒有在意，打量了一下院子裏所有人，中三品居多，七品不超過一掌之數。高手倒是有不少，可在朝堂之上，上三品能起的作用甚至不如一位御史，這才是陸天寧對此次求賢令最疑惑的地方。

“看來各位已經到齊了，那便都進來吧。”爽朗的聲音從主廳里傳來。

眾人邁入主廳，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坐在長桌的盡頭，披黑紅蟒袍，閉目靜坐，足顯其身份尊貴。老者身後，還站着五名錦衣衛，皆着緋服，低頭不動。

陸天寧最後一個邁進大門，一股威壓便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頓時感覺雙腿如灌鉛一般無法邁動。

九品！

這個恐怖的想法出現在每個人心中，京都竟有如此強者。這難道是下馬威嗎？陸天寧第一時間開始思考對策，那老者身後的五人，四位七品，一位八品，京都的水有點深啊！

從進門到現在，自始至終那老者就未睜開過眼，而陸天寧等人則是度秒如年。

第一個，第二個……一炷香時間，陸陸續續有八個人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終於，威壓消失了，不少人癱倒在地，彷彿慶幸着劫後餘生，唯有陸天寧在內的幾名七品還保持着站立，只不過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畢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恭喜各位通過第二輪考核，還請入座。”老者的話讓眾人安心不少，話鋒一轉，“未通過的還清速速離開京都，否則，殺無赦！“

強烈的殺氣令那八人臉色蒼白，不多逗留，立刻離開了。

“老夫許澤川，錦衣衛鎮撫，負責此次的招選。”許澤川睜開了雙眼，卻是十分溫和，見眾人入座令下人奉上茶水，開口自我介紹道。

“許澤川！二十五年前血屠奇明山的‘子規啼’許澤川！”有人驚嘆道。

“崤山還屬於大秦時，隕州有一奇明山危害當地，州府也無能為力，只因那奇明山有二位八品，近十位七品。有一次奇明山侵犯隕州城時，許澤川愛妻被殺，已至八品的他隻身衝上奇明山，第二天天亮后才下山。沒有人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

“奇明山血流成河，無一人生還。

“傳聞那一夜，有人聽到杜鵑鳥在空中血啼。許澤川一夜白頭，入九品，從此遁出江湖，沒想到竟加入了錦衣衛。”

陸天寧知道王一請不理江湖之事，向他解釋，“許澤川那把劍，劍名“子規啼“，據說是先秦古蜀望帝魂魄所化的寺兵，劍鳴時如子規啼叫。”

“都是陳年舊事罷了。”許澤川手揣着茶杯，“諸位互相想必還不認識，不如在此作個介紹。”

“墨成，七品初期。”竟是那家面老者率先進行介紹。

“陳陽，五品初期。”

“呂迎昊，五品藏峰。”

…………

轉了一圈后，輪到了王一清。“王一清，七品後期。”在座的人對王一清多了些忌憚。

王一情之後是陸天寧，“陸天寧，七品巔峰。”

這讓許澤川有點驚訝，“不知小友貴庚？”

“二十七。”這句話驚呆了眾人。

“不知可否與陸兄比試一場？”許澤川身後的一名男子問道。

陸天寧望向那名男子，身上的魚服顯示出他與其餘四人的不同。身上的氣息十分不穩定，可以看出是剛剛突破七品，看年紀二十五六歲，在這個年紀突破上三品可見其天賦異鼎。

江湖上的境界共分九品，又分上中下三個階段，下三品為武夫之境，以淬鍊肉身為主。中三品體內可形成真氣，吐納間便可運行一個小周期，增強六識。上三品可真氣外放，九品可比已臻至化境，只是天命難違，即使九品強者也會經歷甲子之衰，功力衰退，無人能撐過兩甲子，那墨成便是將到一甲子之限，才來此謀一官半職。”

“在下許一鳴，錦衣衛都督。”許一鳴拱手作揖道，掩蓋不了眼神中的驕傲。

陸天寧沒有答覆，反而看向了許澤川。其餘人這才想起，這裏主事的可是許澤川，要是惹火了這位，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切磋而已，點到為上。”許澤川放下手中的茶杯，緩聲道。

“陸兄，後院清。”許一鳴走到門前，作出請的姿勢。

陸天寧背上刀匣，王一清剛想說什麼，就被他攔住了，“無妨，點到為止。”隨即信然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