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可窺探

“疼……”李小樹睜開雙眼，第一反應便是喊了聲疼。他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像散架了一般，畢竟那些家丁是真的下狠手往死里踹，往要害砍。

“你醒啦？”溫柔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就是趙依依的一襲白衣映入眼眶，烏黑秀髮上附斜插着一根碧玉簪子。

“是你救了我嗎？”

“傻孩子，是你救了我，要是沒有你我就被抓走啦。“趙依依滿臉笑容，正道是綉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親香腮，還帶着淡淡桂花香。

“姑娘說笑了，承蒙照顧。”李小樹想翻身起來，卻被趙依依按住。小樹就感覺到一雙倩柔玉手按在自己胸口，他絲毫動彈不得，也不想動彈。

“你呀，就好好休息吧，受了那麼重的傷，別逞強，這幾天就由我來照顧你，我先去煮粥，你別亂動。”

“趙姑娘……”

話沒說完，趙依依已經起身離開去廚房忙活了。

李小樹仔細看了看周圍，床的右側擺放着一深棕色的書櫃，暖暖的陽光從朱漆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青色的紗簾隨着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弦，桌上的香爐離升起陣陣裊裊的煙氣，卷裹着紗簾，瀰漫著整間香。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而且還是躺在女孩子的閨床上，意識到這點的他瞬間體溫上升，面紅耳赤。

過了一會，房門打開，趙依依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野菜粥走到床邊，她輕輕用臂彎扶起李小樹，然後一口一口喂小樹喝粥，一陣陣沁人的體香伴着粥的香味縈繞不去，趙姑娘潔白無暇的臉龐就快碰到小樹的鼻子了，他拘謹地不敢動彈分毫，只能目光直視房間另一頭，木訥地一口一口喝粥。

趙依依看着他閨這緊張的樣子，強忍住笑，更加小心翼翼地喂粥，每一口都吹半天，生怕李小樹燙着。

李小樹聞着趙依依的氣息，耳根都竄成了深紅色，感覺比酷刑還可怕，卻又比天堂更享受。

…………

就這樣，李小樹在趙依依的閨房裏休息了兩天。期間為了讓小樹能安然睡去，趙依依每天為他焚香彈琴，陪他聊天解乏，恐怕砸了再多錢的客人，也無福享受麗春院頭牌這般悉心照料。每天等小樹睡著了，她才肯安心到隔壁房間休息。

一顆深埋心底的情愫，開始生根發芽。

第三日，李小樹恢復的差不多了。晌午，他正在麗春院的後花園和老鴇聊怎麼製作腌菜。中年色衰的老鴇以及院裏一眾姑娘們，也挺喜歡這瘦瘦小小的少年。雖然看着不太聰明，說話反應也有些慢，但能感覺到心思正直，時不時還會因為一兩位姑娘的有心調戲而羞冒紅臉，甚是可愛。

天邊燃起一道火團，炫目的金光過後，一位儒雅少年帶着幾位小隨從出現在麗春院後院裏，把老鴇嚇了一跳。

“哎呀哎呀，仙人仙人，你們可來啦。”人精兒老鴇立馬上前叩拜。

“院主請起，我是烈火宗內門大弟子馮虎，奉宗主之命來接趙依依姑娘上山。”儒雅少年作揖並扶起在地上的老鴇。

“快叫依依到院子裏來。”老鴇向旁邊的僕從說道。

李小樹在一旁看呆了，原來這就是仙人，儒雅少年穿着雖普通，一件紫色長袍大褂，頭戴橙紅色頂冠，但說話深沉有力，不失禮節，一言一行氣質超群，不似人間之物。

趙依依快步走入後院，今天的她身着淡綠色長裙，裙擺和袖口綉着幾朵淡雅的粉色牡丹，胸前是一片寬片淺白色錦繡裹胸，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好一個人間仙子。

“依依拜見仙人。”趙依依拱手作揖。

“別這麼說，趙姑娘可是宗主指名要收的弟子，日後定成為我等追趕的目標。既然約定時間已到，就隨我等上山吧。”

李小樹打心底為趙依依開心，畢竟上了山，就不用煩憂塵世的紛擾，修道長生，成為九天仙子，也是極好的。只是心底來說，那一絲絲眷戀和不舍，也是抹不去的，儘管他智商不高，但情感卻敏銳的很。莫名的眷戀已在少年心裏發了芽。

趙依依擔憂地看了李小樹一眼，她知道如果她走了，李小樹必將遭受段理的瘋狂報復，命不久矣。

“仙人，能否有個不情之請。”

“趙姑娘請直說，我馮虎竭盡所能。”

“我能不能帶一個僕從上山，畢竟去山上，天高路遠，從此與塵世分離，也沒個熟人說話，我怕水土不服，思鄉情重。”

“這……山上自有雜役僕役，倒也不需要趙姑娘擔心。”馮虎有些猶豫，畢竟帶凡人上山，這超出了他能決定的範疇。

“務必請仙人解小女之憂。”趙依依目光炯炯，態度堅定。

“那先容我試一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旁邊這位少年吧？”

“嗯嗯，是他。”

馮虎向李小樹招了招手，然後從虛空之中一揮手，便憑空變出了一塊金色寶石，寶石里流動着一道道淡藍色光芒，在陽光下甚是璀璨耀眼。

“少年，你用手握住這塊寶石。”馮虎拉着李小樹的手說道。

李小樹伸出手，捏住了這塊半透明的金色寶石。寶石表面一陣陣漸強漸濃的熱浪向小樹襲來，從雙手傳導到他體內。

李小樹本快支撐不住這燙手的熱度，可熱浪在潛入他體內便瞬間消失，他才能忍住不鬆開。

馮虎看着寶石內部的藍色光芒，藍色光芒依舊靜靜流淌着，沒有絲毫異動反應。

說明這個少年沒有任何先天靈氣在運轉，靈根約等於零，毫無修鍊的潛質。

一般遇到有靈根的修鍊人才，藍色光芒會瘋狂運轉，運轉的速度越快，說明潛力越高。

可是為什麼少年能握住這金色寶石不鬆開呢，馮虎百思不得其解，一般無修行潛質的人一碰到這石頭便會燙的嗷嗷叫，可這少年紋絲不動，毫無動靜。真是修行以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馮虎決定親自試一試這少年，他把手放在少年胸口，開始往裏面輸入靈氣，結果靈氣到少年體內便紋絲不動，進一步難如登天。

這是何等愚鈍的資質才能讓體內凝滯，靈氣絲毫運轉不起來？

馮虎皺了皺眉，繼續往裏加大靈氣輸入，結果還是一樣。他大駭不已，就是毫無靈根的平民，也能在他濃烈的純陽靈氣驅動下，調動體內氣息順暢運轉，不說增壽，至少身體素質會變強幾個檔次。為什麼這少年體內如同一塊頑石，絲毫動彈不得？

“你把雙手張開。”

李小樹乖巧地照做。

馮虎額頭上滲出幾顆不起眼的汗珠，他調動全身純陽靈氣，凝聚成一絲純金色的絲線，探入李小樹胸口中。

馮虎身後的烈火宗弟子們個個目瞪口呆，他們可是清楚馮虎大師兄的功力的，已經達到了金丹境。修仙境界分為練氣，強基，金丹，元嬰，出神，大乘。再之上就不為眾人所知，畢竟那些飛升的前輩都了無蹤跡。金丹境界已經是將體內元氣凝結成金色內丹，意動之處，四方靈氣奔投臣服。一般一個宗派也就幾個元老級人物是金丹境，而馮虎年紀輕輕已是金丹，是千年難遇的仙界奇才，未來大乘飛升可能性最大的幾個人之一。

此刻看到馮虎在試探一個普通少年的靈力時竭盡全力，是眾弟子平生從未見過的光景。

話說馮虎的靈識金線探入李小樹的胸口，就感覺有一絲異樣的波動傳導開。

他未感受到任何靈力在李小樹體內存在，但想進一步窺探李小樹體內靈氣運行結構時，突然感覺到有雙眼睛怒目而蹬，彷彿因睡覺而被吵醒的起床氣一般，熾烈的火焰的氣息瞬間在李小樹體內每一個穴位和丹田處迸發，直接把馮虎的靈識給轟了出去。

馮虎突然間倒飛出去了兩米多，狼狽地倒在地上。他難以置信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運轉全身靈氣修復神識。

眾弟子趕忙上前扶起大師兄，馮虎緩緩起身後，對着李小樹豎起大拇指。

“你是我見過最奇特的存在，就讓你隨着趙姑娘上山吧，或許能給我宗帶來不一樣的機緣。”

“仙人你你你沒事吧，我什麼也沒做……”李小樹滿臉驚慌，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沒事，你別往心裏去，咱們上山吧。”

馮虎可是烈火宗出了名的心胸寬廣，儒雅而大氣，又是師門首席大弟子，所以在烈火宗處於眾人景仰的地位，這次在眾弟子面前出糗，倒也是不火不惱。

馮虎手一揮，一朵火燒雲憑空出現，包裹着趙依依和李小樹以及眾弟子們直衝雲霄，向著遠方的烈焰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