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邋遢老頭與火靈丹

一轉眼8年過去了，李小樹在小山村慢慢長大。

隔壁張大叔和大嬸一輩子沒有子女，就把無依無靠的小樹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對待，家裏有什麼好吃的都先給小樹吃，村裏的鄉親們也隔三岔五會帶些剛下的雞蛋、鴨蛋來給小樹改善伙食。

隨着年齡增長，小樹的智商也略微提高些許，別人學一遍的東西他多學幾遍也能掌握，可個子沒有再長高多少，剛剛好只有1米6，黑瘦黑瘦的。

大叔大嬸還常常因為小樹個子長不高而自責，總覺得自己家裏沒有很好的營養導致小樹沒有發育好。

“嬸嬸，我明天一早還去趕集賣腌菜。”

李小樹從小看父親製作腌菜，其他東西沒學會，製作腌菜倒是一把好手，甜酸辣恰到好處，村民都讚不絕口。

懂事的他，隔幾天就會把製作好的腌菜，裝入瓦罐里，包紮好帶到鎮上集市售賣，換來的錢都交給大嬸，說是他給大叔大嬸攢的養老錢。

每次大嬸都會笑着拍拍小樹的腦袋，然後把錢放入大鐵罐里，尋思着給小樹存着娶媳婦兒用，幾年下來，大鐵罐都塞滿了好幾個。

“明天聽廣播說會下雨，小樹你別去了，下雨天路不好走。”

“沒事，天氣預報不一定準，我早點去，早點回來。”

說完小樹就鑽入了被窩，美美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天沒亮，李小樹掙扎着起床，他打了個哈欠走過廚房，發現灶台上還冒着熱氣，掀開鍋蓋，裏面有四個白面饃饃，看來是大嬸特意起了個早給他蒸的。

李小樹穿上雨鞋，把白面饃饃、雨傘、腌菜罐頭放進竹筐里，看了眼叔叔嬸嬸的房間，背上竹筐便往外走。

天上烏雲挺多，看着是要下雨的樣子。

一道燈光照射過來，住村口的王叔騎着三輪摩托來了，小樹去趕集，都是坐王叔的摩托車，王叔去集市上賣家禽，小樹便坐在車鬥上，扶着關雞鴨的鐵籠子，一路哐當哐當下山去。

一個多小時后，便到了鎮上。

“小樹啊，今天要下雨，下午咱們早點回去。”王叔邊卸鐵籠子邊叮囑。

“好的，我賣完罐頭就去集市上找你。”

李小樹來到經常擺攤的地方，卻發現今天那裏坐着一個邋遢瘦老頭，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應該是有個把月沒洗都打結了，一身灰撲撲的布衣，領口上還沾着莫名的油污，盤着腿坐在地上，他的腳彷彿火燒過的樹榦，黑斑遍佈。

老頭拿着一個玻璃罐，大聲吆喝着：“火靈丹，用古法煉製而成，吃了延年益壽，還剩三顆，5塊錢一顆，或者可以用吃的來換。”

老頭賣力吆喝着，可是不僅沒一個人理他，連隔壁賣青菜的大姐都把自己的菜攤往外挪了挪，生怕他影響菜攤生意。

李小樹倒是不介意，他在老頭旁邊坐下，把腌菜罐頭整齊排在地上，然後取出一張褶皺陳舊的廣告布，上面寫着老李腌菜罐頭，是他爸爸之前用的那塊。

老頭看了眼旁邊李小樹和他的罐頭，咽了咽口水，繼續他的吆喝。

小樹爸爸生前在這裏賣了幾年腌菜罐頭，也是有些許名氣，不一會兒就陸續有顧客來買。也有幾個小年輕，本來打算過來嘗嘗腌菜罐頭，但看到旁邊那個怪老頭就打消了念頭。

時間過的很快，一下就到中午飯點了，天上烏雲更濃了，眼瞅着要下雨。隔壁老頭還在有氣無力的吆喝着，聲音更加嘶啞了，但是一顆也沒賣出去，村鎮上的人可沒閑錢來買這莫名其妙的玩意兒。

很多趕集人吃飯去了，小樹還剩兩罐沒賣完，他打開其中一罐，裏面有腌白菜、蘿蔔、豆角、還有黃瓜，一股酸辣的味道從罐頭冒了出來。

小樹拿出還帶點溫熱的白面饃饃，就着腌菜大口吃了起來。

隔壁穿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小樹抬頭一看，邋遢老頭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饃饃，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給，一起吃吧。”李小樹也沒多想，遞給老頭一個白面饅和一雙筷子。

邋遢老頭也不客氣，一把拽過筷子，夾了一大把腌菜，就着饃塞進嘴裏，吧唧吧唧吃了起來，感覺像是一個禮拜沒吃過飯了。

咳咳咳，由於吃得太快，老頭噎住了，咳嗽了起來。李小樹趕緊把水壺遞過去，他覺得老頭像極了小時候吃飯的自己，還有點莫名的親切感。

“嗝”，隨着連吃帶搶幹掉小樹三個白面饃饃，老頭打了個飽嗝，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消停了。

“小夥子，我也不能白吃你的東西，這樣吧，我給你三顆火靈丹，作為回報。”

“不用不用，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老人家你吃的習慣就好。”小樹連忙擺手推辭。

“哎，不行不行，我赫某人可從來不白吃白喝”說著便從玻璃罐子裏掏出三顆暗紅色的丹丸，包進一片破報紙，不由分說硬塞到小樹褲袋裏。

李小樹哭笑不得，為了不駁老頭的面子，也就作罷。他起身收了攤，向老頭揮手告別，去找王叔去了。天上已經開始雷聲陣陣，該馬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