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殿試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即將恩科殿試的時候。

因為這次恩科和年關將至，整個京師都熱鬧了起來，簡直人山人海，雖說這次恩科比較倉促，但是也有不少舉人從各地趕到京師，這其中也不少前來朝貢的藩國使者也來到了大明京師。

這樣的人群，給京城帶了別樣的繁榮，也沖淡了京師兵城的刻板印象。十二月二月中旬之後會試也已經結束。

對於恩科會試，朱祁鎮除了剛開始選定恩科只考明算和明法兩科之後，並沒有什麼參與進去的地方。

朝廷舉辦科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有一定之規，下面按照規矩來便是了。

十二月二十五殿試，這一日已經是會試過後的第十日，殿試的考場設在主殿奉天殿。

而殿試作為明代科舉的最高一級考試，由皇帝親自擔任殿試主考官，其結果決定了考生排名。

通過殿試者直接由皇帝賜進士出身，選拔的是明代政治核心圈高級官僚群體的後備人才。因此，殿試在明代的取士鏈條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其中，皇帝親自參與或特殊關照的重點環節，有着極為隆重的儀制規定。不得不說明朝殿試的整個過程，基本每個環節都有的吃，伙食真好。

殿試前一日，先由鴻臚寺、光祿寺官將奉天殿考場提前進行佈置。殿試當日的儀式是極隆重的。

朱祁鎮來到之後，卻見幾百多舉子，就在奉天殿外院子廣場之上，全部是滿磚鋪地，每一個都有一個座

當日早，先由禮部官引考生至奉天殿，並分列于丹墀的東、西兩側，面朝北方站立，文武百官則按常儀穿戴侍立。

百官及考生站定后，鴻臚寺官請升殿，朱祁鎮則身着常服御殿，鳴鞭，百官及考生行叩頭禮后如常侍班。

朱祁鎮來到奉天殿之後，卻見數百多舉子，就在奉天殿外院子廣場之上，全部是滿磚鋪地，每一個都有一個座位。每一個座位前面，只有一個几案。

待朱祁鎮入座后便按禮制將提前準備好的策題頒佈，再由侍官傳送，放置於策題案上，然後執事官將策案搬置於奉天殿的中間通道。

而後就由鴻臚寺官引考生向皇帝行五拜三叩之禮，禮畢東西侍立。禮部官分發試題，諸考生跪受，行叩首禮，然後答卷。

整個答題過程中，除監試官、巡綽官等考場官員外，其餘官員不得留在考場。遇到特殊情況，如下雨或大風天氣，考生將移至大殿兩側的廊道答題。

而殿試考生與鄉試、會試考生一樣，所需的試捲紙以及筆、墨、硯均需自備，草卷、正卷各備紙十二張，雖說這次恩科比較倉促，但也有數百人通過會試，來參加殿試。

考試到中午的時候，由光祿寺造辦午餐，午餐規格如下：「每桌，茶食五楪，果子五楪，按酒五般，點心一楪，湯二品，飯一分，菜四色，酒五鍾。進士每名饅頭二箇，湯一碗。禮部晚宴並早粥，用鹿一隻，豬二口，羊三隻，鵝十二隻，熝豬肉八十斤。粳米三斗，火熏三腿，雞蛋一百箇，豆腐五十連，煮粥豬肉五斤。油、醋各二瓶，醬六斤鹽十斤，細粉五十斤，花椒十兩七錢，胡椒五兩，香蕈、麻菇各五兩，香油六斤，酒九十瓶。」

如此可見，殿試酒飯是有固定份例和規制的，總體比較豐盛，可以滿足考生及各類考官的身體需求。參試考生的午餐規格比考官簡單，每人饅頭兩個，湯一碗。

而殿考一直到當日下午結束。待考生當日下午答策完畢，諸舉人到東角門納卷，而後由此門而出。

而皇帝臨軒親策，是皇帝重視殿試策士的體現，同時對殿試考生起到一種鼓舞與激勵的作用。

再加上之前體現了森嚴等級性的殿試儀式，皇帝在向考生彰顯天威的同時，潛移默化地向考生強調了天子的至高地位。殿試酒飯的安排又向考生與考官們展現了人性化的一面。

殿試結束后，受卷官收取、匯總所有考生的試卷，再送至彌封官處進行彌封。與鄉試、會試不同，殿試試卷彌封畢，不需要謄錄官硃筆謄錄，而是由掌卷官直接轉送至東閣讀卷官處閱卷。

一般情況來說，讀卷的地點在文華殿，讀卷當天常朝結束后，讀卷官各自執一甲候選試卷到文華殿，按照儀制依次向皇帝進讀。

而現在常朝被朱祁鎮改為五日一朝，所以只是在讀卷官閱完卷后，送至文華殿，讀卷官各自執一甲候選試卷到文華殿，按照儀制依次向皇帝進讀。

而這一次的前三甲要求朱祁鎮早在殿試之前就要求好了，狀元選兩道策論都優異者，榜眼探花則是兩道策論中各有一道突出者。

而朱祁鎮給出的策論一個則是關於商稅，另一個則是關於法治。

所以這第二日的的文華殿天子閱卷完全是走一個過場。

文華殿讀卷完畢，朱祁鎮則按照禮制賜讀卷官宴於文華殿，以慰勞讀卷官的辛苦，同時彰顯聖恩。讀卷官宴也由光祿寺造辦。

宴畢，將賜鈔於讀卷官。散席后的當日下午，各讀卷官退至東閣，拆二三甲試卷，隨即封送內閣，將二三甲考生姓名、籍貫信息填寫黃榜。

也就是說，二三甲人選由讀卷官判定，當天下午，二三甲考生信息已填寫於黃榜之上，僅有一甲未填。

而這傳臚由則是由朱祁鎮親自主持，一般於讀卷后的次日舉行，地點則設在華蓋殿。傳臚舉行前，鴻臚寺、光祿寺官員提前將華蓋殿佈置好，並在殿內設黃榜案。

當日一早，讀卷官們一齊到華蓋殿，內閣官將皇帝所定一甲三人的試卷拆開，司禮監官、授制敕房官將鼎甲考生的姓名、籍貫信息填到已經填好二三甲信息的黃榜上，並撰寫傳臚帖子。

填寫完畢，尚寶司官將在完整的黃榜上加蓋印信執事官將黃榜整束后，交由翰林院官捧出店外等候。然後，由鴻臚寺官引導執事官行五拜三叩之禮。禮畢，鴻臚寺官奏請升殿。

而傳臚作為公佈殿試結果的重要環節，也有着非常嚴格的儀制。傳臚大典固定在華蓋殿舉行，文武百官着朝服。

自皇帝升殿前，至傳臚完畢，每一個步驟都有固定的禮制。傳臚的內容，則為宣佈殿試考生排名情況，賜各位貢士「進士及第出身有差」，具體為賜一甲進士三名，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傳臚完畢后，就將黃榜張貼在長安左門外，以示天下，順天府官用傘蓋儀從，送狀元歸第。

而待閱卷完畢后的而日，則是皇帝賜進士恩榮宴，是皇帝為嘉獎新科進士，特地御賜的宴席。

而這恩榮宴雖然說是御賜，但朱祁鎮並不親臨，通常會「命大臣一員待宴」，這次待宴的便是內閣首輔曹鼐。

雖說朱祁鎮不親至，但還是要求新科進士與各考官在參加宴席時，均需佩戴帶有恩榮宴標誌銅牌的簪花。狀元的簪花與其他人相比更加高級，可見對狀元「狀頭」身份的特別關注。

待這恩榮宴結束后，諸進士還得需要到鴻臚寺學習後續環節的禮儀。

然後恩榮宴次日，朱祁鎮還需要按制御賜狀元冠帶朝服一襲，賜每名進士寶鈔五錠。后三日，狀元率諸進士上表謝恩。

而這上表謝恩環節也有着嚴格的禮制規定。作為殿試的一個重要環節，與殿考一樣，上表謝恩儀的舉行地點也在主殿奉天殿。

進表謝恩舉行的前一天，鴻臚寺官先將表案佈置於奉天殿殿門東側。當日一早，皇帝穿皮弁服，御華蓋殿。執事官行禮完畢，再由鴻臚寺官奏請轉升奉天殿。

奉天殿中百官則穿朝服，按常儀行禮侍班。鴻臚寺官引狀元及諸進士按序入班，向朱祁鎮行四拜禮，狀元率諸進士進表。然後，禮部官跪宣表目，宣畢，狀元及諸進士行四拜禮。以上儀節完成後，鳴鞭，朱祁鎮起駕離開，鴻臚寺官上表謝恩儀結束。

至此整個殿試的流程也算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