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博爾德·瓊森偵探の第XX章
“生心臟病的馬佔多大比例?”我問。
這時他焦慮已久的目光漸漸消失,他自信地做着客觀評述。
“也許10%的馬有心臟病。這不足為奇。馬主不喜歡買患有心臟病的馬,但你瞧奈特努斯,心臟有雜音,照樣贏得了跨欄賽冠軍。”
“那你常碰到馬因心臟不好停止比賽的情況嗎?”
他聳聳肩說:“大概一百匹馬中有兩三匹。”
我想到,歐文·斯賓塞多年來已馴出了130多匹出色的賽馬。
“一般來講。”我說,“歐文的馬比其他馴馬者的馬更容易患心臟病嗎?”
他又焦灼不安起來。“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你的問題。”
“如果不是的話,”我說,“怎麼會有這種怪事呢?”
“你問這個的目的是……”
“有一位顧客。”我撒謊說,“想把一匹一歲小馬送給歐文·斯賓塞馴養,這馬非常活潑。但這位顧客有顧慮,拿不定主意。他叫我檢查一下帕迪和鮑德溫。”
“噢,我明白了。沒什麼。我想歐文其他的馬沒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毛病。斯賓塞是位優秀的馴馬者,如果你的顧客不是太貪婪的話,待小馬長到兩歲送去,將不會有半點危險。”
“謝謝。”我站起身同他握手告辭。“我想特里尼特諾心臟沒毛病吧。”
“根本沒有。很健康,什麼毛病也沒有,它的心臟跳動像打鑼一樣,清晰而又宏亮。”
“原來如此啊,”布斯·蘭伯特邊喝酒邊吃餡餅,這是在旅館裏。“案子該了結了。斯賓塞夫人急得要發瘋了,可是害歐文馬的不是別人,正是歐文他自己。”
“她聽到這消息一定很難過。”我說。
“你會告訴她嗎?”
“直截了當地告訴她。要是她口服心服,她心情自然會平靜下來。”
於是,我們打電話到歐文·斯賓塞家找艾琳·斯賓塞,說我是一個叫博伊德的人。她過來接電話,用那種不知來電話者是誰的詢問口氣,說了聲“喂”。
“是……博伊德先生?”
“我是西奧博爾德·瓊森。”
她突然驚恐萬狀。“我不能和你講話。”
“那咱們見一面怎麼樣?”
“不行,我找不到去倫敦的借口。”
“我就在城裏的馬路上。”我說,“我有秘密告訴你,我不必對你隱瞞。”
“可我不能讓人在紐馬基特看見你我說話。”
但她同意開車出來,接上布斯·蘭伯特,並按他的吩附開往指定地點。
我和布斯·蘭伯特在地圖上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是一個教堂墓地。
我們把車停在教堂門口,彼此車門相對。下車后艾琳·斯賓塞和我在墳墓間的小道上行走。她還是穿着那件淡黃色雨衣,戴着圍巾,不過這次沒戴假髮。
她那栗色的頭髮被風吹得撩來撩去,不時蓋住雙眼,她不耐煩地把頭髮往後一撥,雖不像她上次到我寓所那樣緊張不安,但仍然用力過猛。
我告訴她,我已去梅林·哈伯德和烏利亞·法拉第種馬場去調查過,也找保羅·尤金獸醫了解過,並把他們說的情況告訴了她。她一邊聽,一邊搖頭。
“那些馬被人用毒藥害了。”她固執己見地說,“我敢肯定。”
“怎麼害的?”
“我說不清楚。”她嗓音驟然升高,嘴角的肌肉陣陣抽動,情緒激動起來。“但我告訴你了,告訴你了,他們還要害山姆。一個星期以後幾內亞大賽就要開賽,你得保護它一周的安全。”
我們沿着沉靜的墓間小道行走,兩旁墓碑林立,由於風吹雨打,灰朦朦的。墓冢上的荒草已被割除,墓前沒有花束,也沒有哀悼者。
這兒的死者都是老早以前死的,早已被人遺忘了。如今人死後,都葬在市政府專門劃定的城外墓地,那裏才有悲哀、眼淚、一抔黃土、一排排美麗的花圈。
“歐文不是已加強對山姆的保護了嗎?”我說。
“我知道,別犯傻。”
我遲疑地說:“按慣例,在幾內亞大賽之前他會讓山姆進行強化訓練,很可能在星期六上午進行。”
“我想是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問這幹嘛?”
“呃……”我欲言又止,心想現在提出度過難關的辦法未免有點愚蠢,因為這辦法還不知道靈不靈呢,再說也無法驗證這辦法靈不靈。
“說下去。”她潑辣地說,“是什麼意思?”
“山姆參賽時,你一定要讓歐文採取一切防範措施。”我歇了口氣。“讓他檢查檢查馬鞍子什麼的。”
艾琳·斯賓塞火急地說:“你到底講什麼?說清楚些,我的天哪!別拐彎抹角,吞吞吐吐的。”
“很多人賽馬失利,是因為賽前過早進行過度的強化訓練。”
“那還用說。”她不耐煩地說,“誰不知道這個。不過歐文是不會幹這種事的。”
“如果馬鞍里塞有鉛塊,馬吃得消嗎?要是一匹3歲的小馬負重50磅進行強化訓練,它吃得消嗎?幾天以後在幾內亞大賽上又不得不拚命奔馳,它吃得消嗎?心臟受得了嗎?”
“天哪。”她說,“上帝啊。”
“我並不是說鮑德溫和帕迪的情況是這樣,或與這相似。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如果這類事發生……肯定是馬廄里的人乾的。”
她又渾身顫抖起來。
“你一定要接着干。”她說,“求求你,繼續幹下去。我要拿錢酬謝你。”她一隻手伸進雨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棕色信封。“是現金,我不能給你支票。”
“這錢我不能收。”我說。
“能收,你就拿着吧。”既然她不肯收回,我就塞進腰包,看也沒看。
“讓我找歐文談談。”我說。
“不行,他會火冒三丈的。我來試試……我是說,我來警告他賽前強化訓練時要注意些什麼。他也許會認為我是神經搭錯了,但只要我嘮叨個不停,他會注意的。”
她看看錶,情緒愈發激動。“我得回去了,我來時說是到草地散步,我從不散步。我得馬上回去,要不他會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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