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始

“天下之大，道有萬千，身在江湖，稱雄稱霸，豪情萬千，兇險無比。”

“青城尚隱，武道尚出；南華尚殺，北華尚生；華山五月，堅守正道。”

“摘星只是夢摘星，凌雲真欲登凌雲。邀春果真邀春至，博天台上千金來。”

睡夢中的李皓，似乎又成為了當世大俠，匡扶天下正義，一劍一人，撼動江湖無數豪傑。

是這些話本里的故事鑄起他心中春秋大夢的基石，也因為他正處於意氣風發少年時。

看着睡夢中傻笑的李皓，母親金言墨反而是一臉辛酸。

“孩子今年就要十七了。”淡淡的說道，看着自己懷裏的孩子，眼神里是無盡的溫柔，時不時輕輕撫摸着李皓的頭髮。

金言墨轉而望向門外，眼裏又是些許悲傷，緩緩的說道，“你知道的，我們守不了我們的孩子一輩子。”

門外的人，也正是李皓的父親，現名李戰。

“但是，不能告訴他，我是劍仙離朝，你是凌雲水仙子。”李戰則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金言墨沒有說話，此刻的沉默是如此的迷茫。

“凌雲來信，皇宮來詔，我們陪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了。”金言墨的話再次打破了沉默與寂靜。

“我離開朝堂也有三十年了。”李戰感慨道。

“不，你是從未涉足過朝堂。”金言墨打趣道。

李戰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武王府關不住我，那皇位也關不住我，我在江湖上一一減除了朝堂上的牛鬼蛇神。”他頓了頓，“但終究是逃不過，道仙那老頭子口中的情劫啊。”

“青城山的老頭子，總是把一些玄乎其玄的東西，弄的神乎其神。”金言墨察覺到了不對，安慰道。

“弟弟，也是傳來了密詔，那些死灰復燃了，他們找到了新的靠山，只有武王府重開，才可能重新整頓朝綱。”這次，聲音裏面夾雜了些許無奈。

“凌雲樓也是來信，天武財運漸衰，五仙缺一不聚，難過大災。”金言墨也是無奈的說道。

“我們守了我們的孩子十七年，他們也同樣守了我們十七年。”李戰的聲音里，略微帶着點決意。

“況且，溫室里的花朵，總要面對外面凜冽的寒風，才會開出人間至美的春色。只有直面風暴的雄鷹，”金言墨顯然已經與李戰達成了共識。

“他不能走我的老路。。”李戰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那就我教他一個月的輕功，讓他至少趕路保命不成問題。”金言墨說道。

“踏空凌雲步，一個月，小子他學的會嗎？”李戰假裝質疑到。

“他，可是我們的兒子啊，在說，還有一個月呢。”金言墨肯定的說道。

“嗯，還有一個月。”這是李戰今晚的最後一句話。

金言墨再次看着懷中的孩子，“嗯，最後一個月。”眼中五味雜陳，但以悲傷為重。

這也是今晚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只剩下李皓，獨自在自己的夢境裏大方厥詞，“我是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殊不知往後的一個月裏，將會生不如死。

屋裏的燈光瞬息而滅，一切都歸於深夜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