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上山下
青城山，雖然是一個隱世道門，但是古人早就雲過了，“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作為劍南道的最強勢力，雖然人手不是想像的那麼多，但是保護青城山四周村莊城鎮的安全還是足夠的。
每年都會有一定數量的弟子下山去歷練，而且他們的下山是沒有歸期的那種，因為青城山很老很老的老天師就說過，“只有離開青城山後又想回到的，在一無可去的時候想到的，才是青城山真真的弟子。”這也不是說青城山滿山都是假道士，而是他們講求的是一個人最終的歸宿，那些弟子不想回山，說明他們的歸宿不在山上，但是如果他們想回來了，山上依舊有一間門房是他們的，但是如果有弟子心術不正，那麼即使不遠萬里，也會被清理門戶。
也即使這樣的青城山，造就了如今的劍南道的和平大勢。但是一個人力量終究還是太小了，而這劍南道的路卻也是太過艱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窮山惡水之上，依舊盤踞這不少為禍世間的毒瘤。
李天行因為所修功法太過特殊，一般情況下不會下蒼天峰，更不能踏出青城山半步。“記得每月上來送點好吃的，就算是報恩了。”這是李天行告別李皓時說的，李皓謹記在心裏了。
當他第一次踏入剛翻修好的真武殿時，被裏面的華麗景象驚艷到了，原本以為這深山裏的道觀應該比較樸素，那才是附和天人合一的思想的產物，可是眼前的大殿卻不是這樣的，燈光閃爍之間，幾乎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這裏叫真武殿，是青城山掌教的所在，這裏只有掌教宇文空和他的兩個徒弟青葉，青衣兩個嫡傳弟子。
一般都是大師父和嫡傳弟子在一起，其他的老道士在他們與外門之間，再一些就是雜役堂和火事班的普通弟子了。
顯然，這是宇文空很想見見那個李皓，可能是為了那些掀了真武殿的人吧。
只見宇文空做於右上位，似乎正在打瞌睡，旁邊的桌子上，是一個打開着的葫蘆狀的救壺，遠遠聞到，有一股桃花的清香，特別像是花間村的桃花釀，真是令人陶醉啊。
“掌教天師。”李皓恭敬的行禮道，因為不知道自己該行什麼禮，索性就抱拳作揖吧。
睡着的宇文空，似乎是被打擾到了，哼唧了兩聲，又沒了動靜。
忽然又有一個道士走了進來，李皓一看，瞬間一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喲，你來了。”那個道士說道。
李皓一見，是那個騙錢的丑道士，便沒有好臉色的說道，“怎麼，不在山下騙錢，上來幹什麼？”語氣里全是埋怨。
這個小道士就是在山下給他悟道石的人，也就是宇文空坐下二弟子青葉，青葉並沒有因為李皓態度的不好而生氣，當然也沒有為之前的事做解釋，反而是和氣的說道，“既然上了山了，有些東西就放下吧。”
就當李皓要和他對嘴的時候，醉酒的宇文空忽然就說道，“為什麼要給他悟道石？”咯噔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這片天地和他有仇，只有悟道石可以讓他安然的進來。”
李皓聽到了，小聲的嘀咕道：“這片天地和我有仇？”顯然他什麼也不知道。
宇文空並未清醒，忽然又是說道：“為什麼有仇？”接着又是自己回答道：“因為當年他走的時候，他的酒壺裏，裝入了一絲青城山天地之氣，也不知道怎麼了的，傳到了他的兒子身上，這才結下的愁怨。”
“父親？”李皓聽地有些頭暈，
這都是哪和哪啊。
青葉則是面露難色，什麼不能說的，都被自己的好師父給說了，“這真是……”一言難盡啊。
李皓依舊對這個騙錢的道士沒有好感，“原來是為了幫我啊，但是騙了我一兩銀子的事，不能怎麼算了，”李皓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兜兜，又是罵道：“你這個不正經的道士。”
“我是個不正經的道士？”青葉注意到了這句話，“是因為我有怎麼一個不正經的師父。”這才真是一言難盡啊。
但是，青葉隨即又是一想，說道：“雖然，青城山不允許門內弟子武鬥，但是我們的梁子是你還沒上山的時候結下的，所以，我同意你隨時挑戰我，只要贏了，或是我覺得你贏了，我便把那一兩銀子還給你，你說怎麼樣？”青葉拿出那一兩銀子，並看向李皓。
“一言為定。”李皓想都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對於戰勝這樣的敵人，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自己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哎呀，還沒見過有人能從葉青師弟身上，扣出一兩銀子的，往常就是半個銅板都不會讓的人，現在都玩怎麼大了嗎，怎樣，好久和我賭一賭呢，我的好師弟。”這回進來的道士，看起來就要比青葉正經多了，而且玉樹臨風，手中拿着一把戒尺。
“青衣師兄，怎麼，今天有空來關心我了？”青葉看到他的這個師兄，依舊是那樣。
青衣沒有理會青葉，反而是對着李皓說道，“今天家師不便，我這就帶你去你的房間。”說著，還不忘白了青葉一言，可能是覺得青葉來了這麼久，什麼正事沒有干，天機倒是泄露了不少。
兩人隨即就走了，真武殿內只留下不正經的青葉和他更不正經的師父。
過了一會兒，青葉對着熟睡的宇文空說道：“師父，人走遠了，別睡了。”
宇文空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第一件事還是端起了酒壺，其他事都容后再議。
“告訴他怎麼多真的好嗎？”青葉說道。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只是他現在不應該有疑惑，這才是最重要的。”宇文空則是幽幽的說道。
“他還沒有自己的道呢。”青葉說道。
“他會有的，就像是晚上的月亮，總會有圓滿的時候。”宇文空凝望這李皓走的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