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望着這古樸的壯麗山門,思緒回到了幾個月前的晚上。她說我不懂刀,使得不是刀法。若是不想手中寶刀蒙塵,就在兩月之後來廬山俠隱閣。
她所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會用刀,我只練了十三年的劍。若不是仗着這異常鋒利的寶刀,也許早已死在那個夜晚。
台階已經有些許年齡了,雖說百年對於石頭而言也許只是像睡了一覺,但這些粗糙的石頭也些磨損開裂。
周遭的人們都帶着青春時獨有的活力,臉上滿是希翼與嚮往。也許都是和我一樣今年的新生吧。
午時已過,正是入閣儀式。廣場已有不少人聚集於此。不愧是打破門派歧見的武俠書院。東方祖師的雕像之前是身着黃色道袍的道士與一身紅衣的刀客。是她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刀法是有多巧妙,居然說我只會蠻力。
“所有新進弟子,立即在雕像前集合站定!肅靜!肅靜!”刀客應該是用上了真氣,畢竟我從未聽過有人嗓門大到能壓過整個廣場的嘈雜。
一旁的黃袍道士滿是憊懶,只是唉聲嘆氣的小聲抱怨着。我耳朵不是很好,只聽見大抵是說每年都有很多人,很是麻煩。又抱怨着刀客聲音太大,鬧得他耳朵生疼。
刀客:“入閣式還沒開始,就已如此失序,這怎麼成!道恆,平日也就罷了,今日閣主不在,又適逢重大儀典,副閣主總該展現應有的擔當!”
原來這怕麻煩的道士居然是副閣主,總覺得不是很靠譜的樣子。但怕麻煩也許是天性,畢竟習武之人若是沒有冬起三九夏練三伏的刻苦就沒有這一身的武藝。這道士作為副閣主,想來功夫是不會弱的。
台上台下的嘈雜並不能影響已經飄散的思緒。直到這道士運起真氣才喚回意識。
道恆:“你們安靜下來,讓我把該講的幾句台詞講完,咱們就可以解散啦,這樣豈不好嗎?”
其實接下來的話也就是複述着俠隱閣的宗旨,什麼破除武林門戶之見,合眾派之力以行俠之類的話。只是刀客頗有意見。後面是介紹各位修業師父,也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柳心萍。
後面的都不是感興趣的地方,連着迎新宴也沒去。畢竟我來這裏只是想看看說我刀法稀爛的這個傢伙究竟能用出怎樣的刀法。至於午飯我帶的還有乾糧。並不是我怕生,我只是覺得他們吵鬧。
練武場的路並不難找,也許是大中午的太熱,或者都在吃飯的緣故,竟然只有我一人。這倒是正合我心意。練武場裏有兵器架,裏面都是些木製的練習用武器。隨手拿過一把木刀掂量了下,果然刀客就不該用其它的刀,這隻會影響自己的手感。
當我揮出第二百刀時,這練武場也來了其他的人。是一男一女。我並記不得他們的名字,或者是是之前並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女:“竟然這屆還有如此刻苦之人!旗長!我們不能被比下去!”
男:“人家說不定根本沒想着和誰比…”
這男的倒是和道恆有些相似的氣質,懶犭…不,只是怕麻煩而已。
“北焰衛,唐韻!”
不知何時這唐韻已經來到身前,鏗鏘有力的聲音又把飄散的思緒拉了回來。
“陳思。”
赤色長城,北疆雄獅。對於保家安邦的北焰衛我還是頗有好感的。但這姑娘也並不像是想與我多交談的模樣,恰好我腦子中也沒有什麼詞語可用在當下的場面。於是也就看着她開始和她的旗長去練武去了,
那尤為虎虎生威的槍法想必不是這好勝的姑娘想給我展示北焰衛的雄風吧?
揮完今日份的一千刀時,他們也跟我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我記不太清其他的話語了,總之核心意思就是說我的刀法稀爛。
晚餐實在不想再啃那比我嘴還硬的餅,店家口中酥脆的餅皮差點沒在我嘴裏劃出幾道口子。想着一會要是見到人了要怎麼說話,是先說幸會還是直接介紹自己的姓名…但幾分鐘前的我是絕想不到今天竟然會沒有晚餐。似乎這迎新宴開了一整個下午。此時倒是只有那看着頗為魁梧淳樸的師兄和那山野來的小子認真收拾着殘局。
興許是想不到這個點還會有人來的緣故,他們竟是沒發現我。腦子裏想了想似乎那些開頭語都不至於現在說。
我:“需要幫忙嗎?”
淳樸師兄:“這是,新的師弟?怎麼這個時候才過來…”興許是這時才看清我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那,麻煩師弟了,等會我請你吃夜宵!”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傢伙叫武轍,似乎是閣內出了名的好人。
大約花費了半個小時,才收拾完了殘局。我也得以吃到武轍師兄說好的夜宵。陳年蘿蔔乾加上食堂大娘做的綠豆糕。看上去都不是什麼能飽腹的東西,但總比那硬的能打鼓的餅要好多了。
弟子房是三人一間。總算是能用上事先想好的說辭,但是我已經忘了那幾秒鐘除了幸會外我還想了些什麼。但這看上去頗為爽朗的傢伙倒是也是用幸會作為開頭。必可活用於下次。
弟子房很乾凈,舍友習慣也都挺不錯。豪爽的傢伙叫王齊,另一個看上去有些膽小但是溫和的傢伙叫田韜。看上去這傢伙話不是很多的樣子,應該以後的日子會很輕鬆吧?
床挺舒服,就是那蘿蔔乾吃了睡不着。想着吃的不是很舒服的胃,想着今天又被人說了刀法稀爛…此時月色入戶,窗外一片空幽靜謐。晚風徐徐,正是內卷的大好時光。可惜這裏沒有叫張懷民的傢伙。
順着南方的小徑來到練武場,夜風送着舞劍的破空聲傳到我的耳中。壞了,有人在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