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甜點
你怎麼才回來
謝宴試探着說:“荊戈,既然你沒有喜歡的人,就不能試着喜歡我嗎?”
荊戈沉默着。
謝宴不想浪費眼下難得緩和的氛圍,反握住荊戈的手,捧在心口處,“荊戈,我一直仰慕於你,你不知道,能和你結婚我有多高興。這件事對你來說或許的確太突然了,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們婚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相信……荊戈咀嚼着這個詞,卻想起了他這兩天讓屬下去查的謝宴的過往經歷。
他的過往像一張白紙,讓人想找可疑的點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可越是這樣,卻越讓他感覺警惕。
一個經歷普普通通的人,怎麼會突然有能力讓王室答應他的要求。
即使沒有問題,單單對照現實和謝宴所說的話,他分明沒有結過婚,卻在他面前隨口胡謅和他是二婚,這樣一個滿嘴謊話,根本辨不清哪句真哪句假的人,他又怎麼能做到相信對方?
說什麼喜歡他,他根本不信。
荊戈猛地抽回了手,表情又恢復了冷硬:“你想讓我喜歡你,可以。先把婚約取消了。”
“為什麼一定要取消婚約,我們是夫妻的話,不是更好培養感情嗎?”
更重要的是,這是能讓他合法接近荊戈最為直接的方式,雖然他並不想把婚姻當做束縛,但就目前情況來看,這的確是一種束縛,一種客觀上可以把兩人綁定在一起的最為有效的方式。
如果時間充裕,他或許還有心情一步一步邁步向前,嘗試些你追我趕,從純情戀愛,到婚姻,再到上床的遊戲放鬆一下,再次享受一點點陷入愛河的體驗,足夠完整、足夠健全。
荊戈想的,或許也是這樣。
可時間實在不怎麼夠。這些步驟只能能省則省,甚至顛倒一下也是必須的。他甚至覺得,如果可以,他想把所有步驟都省了,現在就跟荊戈上床。
“謝宴,婚姻是建立在感情深厚的基礎上,這不僅是遞進順序,還是先後順序。我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就因為你喜歡我,我就要跟你結婚?”
“如果我一直不喜歡你,難道你也要強行維持這段婚姻嗎?”
謝宴垂着眼眸:“荊戈,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等不了那麼久。”
“而且,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的,我們兩情相悅是必然的結果,為什麼不能把其他該做的事先做了。”
“謝宴!你把我當傻子嗎?你聽聽你說的這套歪理能騙得過誰。”
荊戈瞪大了眼睛,他根本無法理解謝宴的邏輯。他相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跟他有一樣的想法。
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謝宴卻是真的在這樣想,荊戈是他的人,無論有沒有失憶,只要他還是荊戈,這個事實就不會改變。
只要是荊戈,就一定會喜歡上他,這只是早晚的事。
他才不會像畫卷里記錄的虐戀故事一般,因為愛人失憶就大方體貼地放人離開,任由他尋找新的真愛。
“婚約,我不可能取消。”謝宴抬起眼,“荊戈,我……”
荊戈猛地站了起來,橫了他一眼,氣勢洶洶地沖了出去。
他剛走到醫務室外,一道熟悉的聲線冒了出來,“哎呀!將軍。”
是孟斐。
荊戈的聲音跟着響起:“你怎麼來了?”
“哦,我想來看看你們這邊的情況,謝教授他怎麼樣了。”
提到他的名字,荊戈語氣多有不耐,“他沒事,回去工作。”
“哦,好。”
第二天。謝宴又來了,這次他學做了甜品,從半夜就開始做,一直到上午九點才弄出來。
來到星艦基地,謝宴身份特殊,被請進了荊戈的辦公室里,但是荊戈不在。
謝宴等了半個小時,荊戈還是沒回來,問其他人,都支支吾吾說不知道去哪了。謝宴這下確定,荊戈是在躲他了。
不過,他也沒泄氣,就決定待在辦公室里蹲守,他就不信,荊戈能一直不出現。
他精力消耗過度,又等了沒多久,就有些熬不住了,在沙發上躺着睡著了。
下午三點,荊戈終於出現了。他一推開門,就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那抹身影。
孟斐跟在後面,剛想出聲,就被荊戈報以警告的眼神,瞬間住了嘴。
荊戈示意他離開后,關上門走了進來。
辦公桌上,放着一份包裝精緻的甜品,荊戈打開一看,裏面小蛋糕的香氣撲面而來,可賣相實在和這包裝不太搭配。
他看着那幾個小蛋糕,忍不住拿起來嘗了一口。
嗯,有些太甜了。
絲絲縷縷甜膩的口感瀰漫在口腔里,又順着食道沒入他的五臟六腑,荊戈心裏升起一絲奇異的感觸。
他不禁想,昨天他沒吃到的那兩道菜,會是什麼味道。
荊戈擦拭了下指尖,走到沙發前,垂眸看着謝宴的睡顏。
他睡得很沉,眼底一片青色,看得出來,的確熬得狠了。
荊戈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現在的心態,他今天的確是在躲謝宴,謝宴強行跟他締結婚約,他覺得,自己本應該對這個人厭惡至極,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心煩。
可是,他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對這個人的關注,哪怕在外面,思緒卻忍不住飄到待在他辦公室里的謝宴身上。
他已經記不清今天到底走了多少次神。
安插在謝宴住處的人給他帶回消息,說昨天那兩道海鮮的確是謝宴親力親為。
不過是最簡單的兩道菜,如果是他估計半個小時就搞出來了,謝宴卻搞了大半天。
他剛剛吃的這道甜點,也用了足足十個小時,才勉強弄成這副差強人意的模樣。
謝宴在這方面,的確沒有什麼天賦。可他為何偏偏要做這些事,就為了博得他的好感嗎?
謝宴究竟喜歡自己哪一點,值得他耗費這麼多的心思和精力,簡直算的上執拗了。
而且,這個人在追求別人上,實在有些笨拙了,只會簡單地重複這些費時費力的事,如果他沒有派人去監視,根本就不知道他耗費了多少心血。
如果他不回來,他這十個小時的成果,更是連被他看到的機會都沒有。
荊戈在沙發一側坐下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謝宴的手上,那上面的傷痕都被紗布包裹着,看樣子,還是昨天的。
荊戈嘆了口氣,打電話讓醫生把該換的葯和紗布送了上來。
他小心解開謝宴手上包纏着的紗布,用消毒過的水清洗掉早已經劃開的葯,然後重新塗抹上新的葯,再做了包紮。
謝宴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醒,只是偶爾弄得有些疼了,會泄出一絲低吟,然後,囫圇地叫出他的名字。
荊戈長期身在軍中,對人所處的狀態十分敏銳,所以,他敢肯定,謝宴還是在深眠中。
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更加震驚。一個人到底要有怎樣的執念,才會在意識沉睡中都能喚出對方的名字來。
謝宴難道是真的喜歡他?可這種感情,到底從何而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謝宴終於緩緩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荊戈。
謝宴瞬間清醒了過來。
荊戈想事情想得正出神,這才察覺到謝宴醒了,頓時就要起身。
謝宴卻比他動作更快,一把摟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纏了上來,掛在他身上。
荊戈渾身僵硬,臉色儘是不自然,他板著臉,耳根卻是通紅,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憋出兩個字,“放開。”
謝宴的腦袋埋在他懷裏,聲音帶着慵懶的睡意,格外溫軟,“荊戈,你怎麼才回來。”
這帶着埋怨和不滿的聲音里,卻顯露着無比的親昵和依賴,荊戈心臟狠狠顫抖了下,想要推開謝宴的手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啞了嗓子,半晌說不出一句狠話來。
謝宴的聲音悶悶的,“你回來的太晚了,不知道小蛋糕味道會不會變差了。”
這個姿勢,荊戈一垂眸就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頸,和那一小塊粉色的肌膚,那是Omega最為脆弱的地方。
荊戈喉結一滾,別開了眼,啞聲道:“我嘗過了。”
“真的?”謝宴抬起頭,眸子亮了起來,飽含期待地看着他。
荊戈卻沒再回應。
謝宴偏過頭,看到桌子上的甜點盒已經被拆開了,心裏有了底。雖然荊戈躲了他大半天,但事情似乎並沒有如他想像地變差,反而向好發展了起來。
“荊戈,你晚上有事嗎?我們去看電影吧,好不好。”
“有工作。”荊戈沉默片刻,還是選擇了拒絕。
“好吧。”謝宴倒也沒有多失望,“對了,你忙的話,婚禮就由我來籌備吧。你弄一個邀請參加婚禮的人員名單給我就好。”
第一次結婚基本都是由荊戈來弄的,這次荊戈不願意也正好,可以讓他來弄。
說到結婚,荊戈的臉色又變差了,他吐出一口氣,才用平靜的語氣說:“隨你。”
謝宴見他答應,心情更明媚了一點。他緊緊貼在荊戈身上,用額頭蹭了蹭。
荊戈依舊僵硬,卻沒有排斥他。
目光落在他頸后的腺體上,謝宴眨了眨眼,“荊戈,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
荊戈心裏升起一抹警惕,粗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宴彎起眼眸,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以前你是一個人過易感期嗎?”
“是。”
“那結婚後,我就可以陪你過易感期了,這次我是Omega,你是Alpha,不會痛了,只會很舒服。”
他眼裏落着期待:“荊戈,我好想你,你的易感期還有幾天啊……”
荊戈臉色大變,終於下了狠心一把把他推開,謝宴猝不及防,被推倒在了沙發上。
他抬起眼,就對上荊戈憤怒的視線。
“謝宴,你不知道什麼是矜持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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