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域外三大高手
岳發祥皺眉道:“自徽欽二聖被擄至金國后,無論朝廷組織還是民間高手自發,不下十數次營救,結果都死傷慘重,沒有一次能夠成功。李姨,你又有何憑仗可救回欽聖?”
說到正事,頓時頭腦清楚,脈絡分明。
李師師讚許地看了他一眼,“之前營救無一次成功,原因有三:’一是路途遙遠,我大宋距離上京府數千里,人還沒到,消息就已泄露,半路之上就被截殺殆盡;二是沒有內應,即使到了上京府,也找不到幽禁之處,嘿嘿,在人家地盤上哪容得你慢慢尋找?結果可想而知;三是沒有真正高手隨行。’你可知道域外三大高手?”
岳發祥如同背書,“知道,域外三大高手是指除我大宋外其他國家頂級高手,金國兩位,西夏一位。金國其中一人為如今聖宗之弟,名叫完顏鐵豹,外號’刀霸’,自小不喜權術,只好武學。為人嗜血好殺,極為殘暴。當年隨金兵南下,不知多少大宋高手慘死在他刀下。后在戰場與我父親相遇,半招之差落敗,臉上也留下一道疤痕。引為奇恥大辱,發誓刀法不臻大成,不履中原半步。后遊歷高麗、倭國兩年有餘,又回到上京府閉關三月,自稱刀法有成。但不知為何,一直未來中原。”
李師師笑着插話道:“這個我倒知道,他對你岳家槍法絕招’天下無敵’始終未能想出破解之法,所以不曾南下。”又抿嘴笑道:“這招的名字可是有些狂啊,不知道多少高手想去領教這招,只是你父親現在也是一方大員,不方便而已。”
岳發祥跟着笑道:“父親講過,這招的意思是天下沒有敵軍,而不是沒有敵手,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是要使出此招時一定要有把周圍敵軍殺光的決心和信心,倒不是狂妄自大。”
李師師點頭道:“原來如此。”又帶着考校的口吻,“那金國另外一名高手呢?”
岳發祥道:“這位高手如今是金國上京府禁軍總教習,是上任總教習的徒弟,叫燕南天,外號’聖手乾坤’。上任前聖宗讓完顏鐵豹考校,結果他空手接完顏鐵豹的鋼刀,百招后才稍落下風,后將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器使了個遍,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千招過後,不分勝負。觀者感嘆其手上功夫了得,又覺得他天地之間任何兵器都可使得,所以便有了這個外號。聖宗看后大悅,眾臣也皆嘆服。”
說到這裏,向李師師看去,等她點評。卻見她臉色柔和,雙目中深情無限,正在怔怔出神。
岳發祥連喊幾聲“李姨”,李師師這才醒過神來,俏臉微微一紅,“你說的不錯,繼續吧。”
岳發祥不明就裏,只好道:“西夏高手也是皇室中人,名叫李延宗,外號’槍神’,父親說師公曾在延安府待過一段時間,此人可能是他的隔代傳人,讓我們遇到時要格外小心。”
李師師這次沒有走神,贊道:“不愧是將門之後,這方面記得倒熟。”岳發祥翻個白眼,這有什麼難的,還值得誇讚?
當下笑道:“軍中江湖之人甚多,天天說這些事,不用記也熟了。”然後斂起笑容,“我們說了這半天,但剛才您說的三個問題一個都沒有解決,如之奈何?”
李師師鄭重道:“不解決的話又怎會勞煩二公子前來?”
岳發祥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請李姨明示。”
李師師道:“第一個問題,欽聖如今不在上京府,而是到了大名府,不但他到了,就連韋氏也到了,加上我的寶馬良駒,算不算解決?”
岳發祥稍一思忖,“看來金國此次議和,志在必得,為了方便消息傳遞和給皇上施加壓力,居然不惜把這二人轉到大名府來。”
李師師甚是訝異,“二公子實在聰慧過人,一猜就中!”
岳發祥心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什麼都沒幹,就是研究議和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猜不到才奇怪。
稍微謙虛了幾句,“那他們到大名府,兩大高手必然隨行,剩下兩個問題如何解決?”
李師師道:“第二個和第三個問題,其實一人之故,二公子不妨猜猜?”
岳發祥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失聲道:“-聖手乾坤’燕南天就是燕青?”
李師師和燕鶯鶯一齊動容,“你是如何猜到的?”
岳發祥苦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李姨說內應和高手是同一人,那基本就是燕南天了。他既以’南天’為名,就是以南為天的意思,說明他心繫大宋,加上他姓燕的緣故,猜不到就是傻子了。”他還有一個原因沒說,就是他剛才講到燕南天的時候,李師師的表現也足夠明顯。
接着又道:“既然你們三個問題都已解決,還與我合作什麼?”
李師師道:“既然你猜謎的本事如此只好,不妨再猜猜看?”
岳發祥心想和女人說話就是費勁,沒好氣地道:“這還用猜?你們即使有本事把人救出,也沒辦法把人帶回來吧?之所以要和我合作,是因為仇無雙吧?”
師徒倆徹底服了,李師師微微低沉的聲音道:“你小子智近乎妖,以後還是少合作為好,要不讓你賣了還在給你數錢呢!”
岳發祥沒有理會,反問道:“李姨,你苦心經營,一心要救欽聖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想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什麼家國天下之類的冠冕堂皇高風亮節的話來糊弄我。
哪料到李師師悠悠一聲長嘆,“還不是情義二字?當年徽聖與我情深義重,如今他人已不在,我總不能看着他的兒子在異國他鄉被幽禁至死吧?燕郎本想讓我與他找個清靜地方隱居起來,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可我做不成此事實難心安,於是他一怒之下去了金國,說想辦法促成此事,我也答應了他,一旦救回二聖,便與他遠走高飛,不問世事。誰能想到,他居然成了金國的總教習,想必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我做此事需要很多錢,只好重操舊業,”說著指着燕鶯鶯,“她們三姐妹也跟着我受累受苦了。”
燕鶯鶯聽到這裏,鑽進李師師懷裏不住啜泣,李師師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不住安撫。
誰他媽再說“biaozi無情,戲子無義”我跟誰急!人家兩樣都占,可情義兩字也佔全了。對你無情無義,那是因為你不是人家的菜!
岳發祥憤憤地發了半天牢騷,師徒倆也平復了情緒。
李師師見岳發祥還在猶豫不決,“如果二公子願意幫忙,事成之後,我與燕郎便要去隱居,鳴翠閣便送給你了,你想開着也好,不想開關了也行,隨你的心意吧。我那三個弟子,黃鸝鸝在大名府,周鷺鷺被我送去西夏,本想讓她去招攬李延宗幫忙的,結果剛到後送回來一封信,之後就杳無音信了。我每年都派人去找,卻是毫無結果,讓人好生擔心。她倆你見着了,就說恢復自由身了,讓她們過自己的日子吧。鶯鶯呢,她對你有意,將來便跟着你吧,有了青樓的名聲,正妻是不可能了,給你做個妾應該也不會辱沒了你。”
岳發祥趕緊道:“茲事體大,現在委實難以決斷,李姨容我明天回府商議一番,明晚給您回話。另外,您這話說的也太早了,即使大夥同意,能否救出欽聖也在五五之間。”
李師師嘆了口氣,“二公子,以你如此智計,我與燕郎辛苦這麼多年,如還是不成,只怕也是天意,況且,此次不成,燕郎也待不下去,我們也沒有下次了。這樣吧,只要你肯幫忙,成與不成,我剛才的話都算數。”稍微頓了一下,又道:“你回去商量也是理所應當,明晚你如果派人來,讓他黑袍蒙面,就說找鶯鶯,下人自然知道是找我,就不會打擾鶯鶯了。”
黑袍蒙面原來是如此用意,情報倒是誤會了。
李師師見岳發祥有些困意,“今天就到這裏吧,現在距離天亮也不足兩個時辰了,我與鶯鶯經常熬夜,倒是沒有什麼,二公子可受不了。也別找別的房間了,鶯鶯,你扶二公子到你的房間吧!”
岳發祥欲待說不要,可李師師不理他,轉身走了。
岳發祥一陣頭大,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