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威影新星 第3章 詭異火蟲毀白衣
拖着被蛇咬中的腳,吃力地走近了枯洞,王柧已實在疲倦。
“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唯有堅強意志,才配勇士所為。
昏沉許久的王柧,轉頭看那洞外的陽光,都不知何時削弱了大半。
他是被痛醒的。
怪那之前腳中的蛇毒,開始了肆虐威風、跋扈飛揚。
咬咬牙關,他又再看那被咬中的腳踝,甚至連腳背上都泛出了嚇人的紫色。
之前,吃下的庇毒藥丸與撒抹腳上的對付毒蟲的葯末,已是好無作用。
頂多讓自己美美地休息了一兩時辰,就開始,任憑那蛇毒去疼意襲擊了。
為此,王柧只好嘆了口氣,竟然明顯地感覺到此刻,後背乃至體內的涼意更濃。
或許,要和自己的今天說再見了:
馬上要再見了,你好,今日的黃昏,別挂念我哈…………
不過王柧,不願輕易放棄。
他撐起身子,朝洞內又走了幾步,疼得又掙扎地跳了又跳,不知多遠,待實在忍不住了,“撲”一聲倒了下來。
至少心裏上,能感覺更安全一些。
他這樣想着,抗衡這疼痛————
卻還是倒了。
不過那昏倒在地的疼痛感,比起毒之“魅力”,似乎算不得什麼。
王柧努力地去睜開了眼皮,看了眼灰暗的地方,別無他物,喘氣的,怕只有他一個。
彷彿這世間,除了他,只剩下那微光之灰度、與已脫離掌控的黑暗————交織下的可怕死寂。
好吧,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安慰着自己,什麼“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什麼“死亦為鬼雄”……
大概,實在————撐不住了吧。
他又閉上眼。
期待明天。
此時,夜色郁濃,蟲鳴再起。
黃昏已無,同昨日的零星之夜,別無二致。
既不見“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的畫卷,又沒有“江楓漁火對愁眠”的詩意。
不由得去相信:
即將到來的是,真正的黑夜!
相信在不久,暗夜襲來,會猛烈地追求那極致又美妙的至黑。若你不服,或許它真能懟上幾句“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鏡。那黑,就是我的英雄本色。”
只因夜的極限,屬於極致黑的懷抱。
就像二分之一的n次方,隨n無限大再大,其對應項也摸索着極致,無限接近於一點,就是其追求。數字0,看似好普通的樣子,在此刻卻有了重大的意義。
“問渠那得清如許?”
就像程朱理學學派中的這位先生說的那樣,問學之途如何?人生意義也當如何。
有追求,就是好的。
…………
村北,確切地說虎嘯嶺與呼鎮庄交界。
朦朧夜色,越發昏暗的時刻,有兩人站在那兒。其中一人,高大堅定的背影,如走近點仔細看,是首領呢。這
呼大首領不知在望着什麼,面朝北,駐足了好一會。
連風,也時不時地穿山越林而來,卷裹了微微寒意,證明着自己的匆匆來過。
“爹,孩兒沒做好。”
一聽聲音,原來身旁的是他三兒。
“無妨。”,呼大首領轉過身來,走了幾步,停下,才接著說道:“這逢祝之獵,你們都只完成一半呢,等明日繼續呢!”
“可是,爹……”
這時的呼大首領邊走邊說道,“回去休息吧。我今下午說的話,對其他所有人都算數的,哈哈……不過,你是個另外,我的兒。”
呼礅不願去反駁什麼,忙跟上他爹的步子。可是越走,他越有些情緒來:
他甚至冒出了賭氣的想法,明天再去,若找不到戰旗……就不回來了。至於王柧他倒不擔心了,因為他爹今天當著這群後生的面,說了句:“區區大黑個,就嚇倒你們了。看看人家,王柧,這叫勇氣!”
…………
王柧也算“死裏逃生”了。
被咬中的那處疼痛似乎消失了,想想就有些心驚,下次面對再小的“漁翁得利”,都要小心。
火之烈,焰屬陽。(能解腳上中的蛇毒?看來多get些醫藥知識,多好啊!)
任那————蛇之陰,毒再弄!哈,陰陽輪轉,一體均衡,頗有以毒攻毒的幾分意味。
“可惜了,這衣服。”
要說不開心的,這是王柧的那身————養父高人所留下的寬鬆白衣。
只因這莫名而來的火,不分青紅皂白,更不分誰敵誰好,好生兇猛。一通爆發,連王柧的衣服都沒放過。
本來的寬大白衣,如此已是破破爛爛。說上面儘是幾個破大洞,勉強蔽體罷了。
唯一驚奇的,這莫名冒出的熊熊之火,對他肉體似乎影響不大,或許那是在剛才,亦或成了王柧在剛才遲疑、剎那抉擇的一點錯覺。不知這白衣,有沒有發揮出一點犧牲面容的作用。
好在這毒對身體的作用不大了,就算沒全解,也好了很多。拜這火獸所賜,王柧都想去對這“恩人”道一聲————極其認真的“謝謝”。
不過對方,可不是自己的朋友。
現在,走起來變得利索的王柧,雙手握住兩石塊,緊緊盯住對方的一舉一動,很是謹慎地在慢慢後退,以祈求帶來更大的生機。
如今,好不容易才脫離那陣詭異而出的火圈,“明知山有虎,”,誰又敢再次衝動上前,以身冒險呢。
好在王柧到了此刻,膽量不為對方的氣勢所威懾,不覺得心裏沒有那麼害怕,着實也少了不少的畏懼之感。
火焰再強又如何,總有熄滅之時!
辛酸苦辣又怕誰?不怕————解決————天邊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然而——可是,眼前的麻煩是怎麼一回事?王柧還琢磨不準,怎麼感覺對方對自己的惡意不大,但侮辱性有些強:
欺負自己弱小,軟柿子、小螞蟻都不如?連手都
可那熊熊烈火焰中的獸影,仍展現着它極大的眼瞳,似乎對方有什麼引起注意的寶貝?
亦或想吞噬點對方王柧這少年的肉軀,畢竟運起了內勁氣息,才堪堪————退出些空間來。
那火,在繼續噴出。
到了現在,王柧才徹底傻眼了。
這……這……是靈獸嗎?不然怎麼會噴火,還噴得那麼自在、得意。
想想我個剛成年的孩子,我容易嗎?真心酸,實在讓心裏不得不鬱悶。會掛在這兒嗎?我連媳婦都沒有呢!嗚……快跑吧!
現在可不是王柧鬱悶的時候。
靈獸可遠遠得強於野獸,哪怕凶獸也不過全是對野獸之中強者的一種稱呼罷了。
而靈獸呢,可以運用體內氣勁。就相當呼大首領那樣的氣勁高手,不需接觸敵人,就可無形制敵。
想來,比那某處高武世界的六脈神劍、排雲掌、風神腿,也差不了多少。
若潛心修鍊,爐火純青,武學深處,像王柧養父那樣,什麼萬劍歸宗、北冥神掌都算不得什麼厲害武功。
更甚者,比“九陣聖手”尚九陣更強的陣道大師一出手,雷電風火,皆可相隨而出:
你就算是舞動出更多的火鱗劍、雪飲刀又如何,拚命使出凌波微步、天龍九踏能怎樣,運氣打出來再多的眼花繚亂的降龍十八掌、大力金剛拳也無濟於事。
幾乎無意外,被困死其中。
火獸朝前動了,那大大的體軀隨更多的火焰而顯現出來。
洞內的光線到此刻,也亮了許多:
能看到這一令人恐慌心顫的火獸,竟然有着一時間彷彿都數不盡的腳足。這樣看來,應該是一隻火屬性的異蟲,修鍊成靈獸了。
王柧繼續快速跑着。
“嘭!”
王柧暗道該死,可靈獸手段,他也無可奈何。
唉,倒霉!
唉,起來忘洗臉了。(確實,今早就沒洗臉嘛。哈哈!)
點背啊!想想氪金很爽,但玄可改命乎?
沒辦法。
來時的路,給堵了。靈獸想運動自身那無形的靈氣來封路,還是很容易的,除外對手比它更強,才可摧朽拉枯、視若無物。
那樣的話,這火蟲就只好去倒霉、去吃癟,哈哈哈!
只有兩種可能:溜之大吉,或者一命嗚呼。
然而對於一個螻蟻,哪怕是穿白衣服的螻蟻也一樣。堂堂火屬性靈獸,不屑於此。
只見它慢悠悠地噴着火,可一次噴出的火卻又能分出個或左右或上下的方向來,當真有些厲害的手段。
這樣,既能威懾對方,帶來恐懼;又可以去上下左右地出擊,耗盡對方的氣力。想找到更大的生機,怕都是白日做夢、痴心妄想了。
如今徹底慘了,沒了後路,退無可退。
眼看着自己的無助,一點一點被壓迫心態,一步一步被擊潰鬥志,相信很快————真的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逼到死角了。
看來,也只好,無奈地去接受了嗎?
————對方那無恥火蟲子,送給自己的“禮物”?
是一種說不出的
————這極致的溫暖?
或————自己,本就無可奈何的命運?
然而,我們的王柧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