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一二章 喝水

第百一二章 喝水

哀得知宣容將會比武招親,興奮來告訴青禾,青禾卻呆了,說:“天下之大,山外有人啊,我這三腳貓功夫恐登不得檯面。”

哀說:“小公子彆氣餒,那些真正武功高強的人怎可能真的去做贅婿,這樣痴心的人恐怕只有你一個了。”

青禾說:“宣容曾坐過鷺羽夫人,列國便是好奇,也會來攪亂這一池水,我心疼的是宣容,一個女子如何和眾多兒郎去拼殺。”

哀說:“奴倒是想到這一層了,所以奴覺得宣容未必能親自下場,去的有可能是屈府丫頭淑節,那淑節因喜愛釀酒,臉龐有何安歌姑娘生前有五六分相似,很受老夫人喜愛,如今她也十八歲了。”

青禾問:“如果真是淑節,那我是比還不比。”

哀說:“只能看形式。”

十日寒慕的二祭完成,醺兒不論有多麼不願回陳國,也必須得回去了。青禾雖軟語送走妹妹,但一想到從此分別不知何時相見,內心的煩悶確是無法排遣的。

夜裏青禾又從密道進了屈府,他現在花園中遊逛一番,發現樹上的果子都被摘得一乾二淨,連落葉都清掃了,清清冷冷,恍若隔世。他悄悄來到宣容寢房,用輕功攀爬到了屋頂,趴在屋脊上,黑衣和屋頂融為一體,他輕輕掀開一片屋瓦,室內燈光已經熄滅了,天上也沒有月色,他只能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人,他知道那就是宣容,可是他就是看不清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的臉,他覺得很失望。他不想走,就那麼趴在屋頂,這樣在他心裏就如同守護在宣容身側。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宣容翻了個身,坐了起來輕聲喊:“昭節,我要如廁。”

昭節並無響動。

宣容又喊:“昭節,昭節。”

這時昭節才慌慌張張拿來恭桶,扶着宣容從床榻上下來,“嘩嘩啦啦”小解完畢,宣容又說:“昭節,我渴了,想喝點溫水。”

昭節困頓着點着頭,拿着恭桶出去了。一看廚下,下人們早就睡了,火也早就滅了,水壺中的水冰涼的。昭節嘆着氣,升起了火。

宣容等着等着就有些困了,倚在床上眼看就要睡著了,忽覺得有人扶起她的頭,一個水碗放到她的嘴邊,慢慢餵給她喝,宣容只覺得那水溫溫的甜甜的,嘟囔:“昭節,這是什麼水,這麼好喝?”

宣容並沒有聽到昭節的回答,喝完就踏踏實實睡著了。等昭節端着水碗進來時,趴在宣容熟睡的臉上喊:“姑娘,喝水。”沒有得到回應,嘆息着,把水碗放一邊,兀自睡去了。

第二天宣容神清氣爽來到花園,發現樹榦幾乎光禿禿的,地面落葉也掃得很乾凈,這時候高條也來了,宣容一看見高條就說:“小舅舅,我現在都不想見到你,你還好意思來這裏。”

高條一聽便知道宣容為何如此說,滿臉訕笑:“宣容,舅舅這不就是因為覺得你的表哥表弟們無一和你相配嘛,舅舅就是希望給你一個天下最好的夫君。”

宣容哂笑:“好了,我才不要聽,我奉勸你別給我丟人現眼才好。”

高條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什麼叫丟人現眼,你舅舅我也是疆場廝殺的將軍,是杞國夫人的親弟,更重要的不是杞國女將軍宣容的親舅舅嗎?”

宣容忍不住樂出來:“那你說我如何招得了這親,我還要何那些男人廝殺嗎?”

高條撓撓頭:“反正你二舅也說不會來太多人,畢竟咱招得是贅婿。不過無論來幾個,咱們都相看一下,萬一有丰神俊逸之人呢,咱們一看對眼兒,還比什麼比,隨便在軍中安排一個職位,打發他便可。”

宣容說:“還是舅舅去看吧,我才不去。”

高條說:“宣容信任舅舅,舅舅很高興。不過舅舅可是見過高山大海的人,見到這小溪小丘都是不放眼裏的,現在我就找不到如當年寒慕一半的人。”高條說罷,自覺失言,他緊張看着宣容的臉。宣容好奇問:“唉,寒慕到底是誰,聽弟弟也說過,你又來說。”

高條伸着舌頭,悄悄轉過身,想溜走,宣容一把拽過高條衣襟說:“你說,寒慕是不是我們府上的副將?”

高條眼珠一轉。連忙說:“是。”

宣容略一思索:“寒慕人品如此出眾,想是和姑姑……”

高條點頭說:“對,你太聰明了。”

宣容說:“怪不得奶奶和母親都閉口不談姑姑,原來她是因情早夭。”

高條點點頭,宣容又問:“那寒慕為何不隨姑姑同死,以報答姑姑的一番申請?我怎麼聽說寒慕前幾日才死,他的兒子還來府上談安葬的事。”

高條說:“姑奶奶,你就別問了,那時候我也不過十四五歲,哪裏知道那麼多,而且向來都是屈府先知道外界的事,外人不知屈府中事。”

宣容點點頭:“也是了,便是我,忽然也對這府中事一概不知了。比如這酒坊,這學館似乎裝的都是別人的記憶,似乎和我無關。”

高條說:“怎和你無關啊,這不都是你的嗎?你想砍伐哪棵樹就砍哪棵,你想栽什麼咱們就栽什麼?”

宣容沉思一會,終沒有想到什麼,說:“唉,就這樣吧,這些樹也是陪着我長大,陪着我練功的。”

現在刻苦練功的是青禾,為了比武招親,更為了以後能更好地保護宣容,青禾早起便去練劍,一把劍耍的如行雲流水,微在旁提示:“花架子太多了,好看未必實用,劍術不等同於舞劍,小公子不如和在下比試比試。”

為了安全起見,青禾決定兩人都用等長木棍,五十回合下兩人竟是平手,按理說青禾這個年紀,從未經戰場廝殺,能和微打給平手已經不易了,可青禾明白微現在身有疾患,是坐在輪椅之中;而自己是有多人教誨的,現在想想,似乎只有父親母親教的才是實用的,母親給自己找的那個師傅教的都是花架子。

青禾開始研究了。他在腦中不停復盤微的進攻防守,這一想再一練,時間就從白天到了黑天。

傍晚青禾先睡了,夜深時分起床,只見微坐在黑暗中,見他起來,拿了一件毛皮坎肩說:“穿在裏面吧,夜裏冷。在下的羊皮袋裝好了上好的鮮花松子蜂蜜水,滾燙的,也用熊皮包了,一時不會涼,去吧。”

青禾萬分感激,經密道進入屈府。

半夜宣容閉着眼睛喊“渴”,昭節依舊哆嗦嗦去東廚拿水,回來后發現姑娘已經睡熟,嘴角還有水痕,昭節以為那是口水,幫着宣容擦了擦,就自己睡去了。

第三日晚,青禾在扶起宣容喂水時,宣容睜開了眼睛,眼中透着凌厲說:“你是媯青禾吧?”

媯青禾冷靜地回答:“我是寒荊!”

“不,你就是青禾。”宣容低聲且不容置疑地說。

青禾伸手想把蒙面摘下,宣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悲傷地說:“不,不,你不要摘下蒙面,我不想見到青禾,我不想見到你。”

宣容冰涼的手觸碰到寒慕那一剎那,寒慕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漏跳了,再聽聞此話,內心萬分悲愴。他摟住宣容,說:“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宣容說:“不是你,我宣容從色誘宋將始,便會壞事於色誘。這都是上天的安排。你走吧,明天不要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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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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