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衍天宗
翌日,寅時
金輪還未升起,密林之中萬獸隱匿,淡淡的薄霧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
“師兄?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啊?”身上外衣已被這“輕紗”打濕的路青岩正睡眼惺忪地跟在何舊身後。
“帶你去修鍊啊。真是的,年紀輕輕的不應該朝氣蓬勃嘛!看看你師兄我,神清氣爽,精神抖擻!”何舊一邊在前帶路一邊不忘教育幾句。
能一樣嗎?您老昨天回來喝完躺倒就睡!我昨激動半宿,愣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結果天沒亮就被你拉起來了。
現在的路青岩在精神上並沒有經歷多少鍛煉打磨,比起常人,也未出色多少。
“對了,師兄。昨天你說你是煉罡大修,那我現在算是什麼境界啊?”想到這個問題,路青岩不禁好奇起來。
“蛻凡期。”
“有何說法?”路青岩又問道。
“蛻凡期,顧名思義便是超凡之始,蛻去凡胎之境。有着煉皮,鍛骨,易筋,洗髓,五臟之分。”
“那我現在是?”
“鍛骨!你骨骼堅實之度遠超常人,已是蛻凡之巔。但后三關,你卻難以晉陞。”
“為什麼?我……”
“誰叫你亂吃東西!那麼多靈果仙草,你以為說吃就吃了?它們雖年份不高,但都富含靈蘊。對修士本是大補之物,可凡事都講究個過猶不及的道理。你體內現在積累過多靈力,本應爆體而亡才對,但不知道師尊對你做了什麼,居然平衡了這些靈蘊。”
說著,還回頭瞅了眼氣息平穩的路青岩,失望地搖了搖頭。
路青岩沒注意到何舊的小動作,默默感謝着自己心中的仙女師尊。
“那師兄你呢?你的境界如何?”
“煉罡大修,懂嗎?你我之間可是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說到這,何舊的聲音不由得抬高了幾分。
“難以逾越是有多難?”路青岩不死心地追問。我以前可沒少干彎道超車,後來居上的事。那未來把大叔拍死在沙灘上也不是不可能。
“哼,蛻凡為始,入道為基,餐霞吞靈,凝煞匯陰,煉罡聚陽!每一境界又有着多重劃分。所以,這個差距,你明白了嗎?”何舊挑釁似的對路青岩笑了笑。
“哈哈,師兄就是師兄,我日後肯定向您看齊,努力修鍊。”
“放心,修行本就是與天地奪造化,有我和師尊引領,你的未來自然不可限量!”
卯時,破曉
何舊路青岩二人踏着朝陽走出了密林,微暖的晨光驅散了他們身上的潮氣。
“終於走出這個破林子了。”路青岩感嘆。
“嗯,記住剛剛的路線了嗎?”
“差不多了。還得多虧師兄出手。”在一個林子裏走了起碼一個時辰,想要再記住路線,實在不易。不過路青岩發現,何舊每走過的地方都會土地翻新,露出新土,雖然面積不大,但以此為路引倒是夠了。大叔人還是不錯的。
“我可是你師兄,這點小事不足掛齒,記住欠我的那些靈果仙草就行。”何舊擺擺手道。
就是長了張嘴……
“師兄,接下來我們去哪?”
何舊不語,指了指遠處群山中的一處山峰。
“最高的?”
“嗯,以前不是,但後來慢慢就是了……”
“那叫什麼?”
何舊眼睛微眯一字一頓地說道:
“衍天宗!”
“仙宗門派?”
“大陸第一名門仙宗,它的每任門主都是仙道領袖級人物,是無數修仙人士心中的仙道聖地。”
“那,那我行嗎?”仙道修士心中好比清華北大般的存在,我一個初來乍到的生人……路青岩心中難免擔憂起來。
“把嗎字去掉,你這聲師兄可不是白叫的。更何況這裏只是個分門罷了。”何舊掏出酒壺痛飲一口,豪氣十足。
分門?不愧是大陸第一仙門,都連鎖發展起來了。
“多謝師兄,青岩日後定當湧泉相報!”路青岩抱拳道。
“有這份心就行,走吧。”
接着,何舊帶着路青岩從一小徑直達衍天宗后處,來到了一座庭院中。
“**,**!”何舊扯着嗓子喊道。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何酒?我可告訴你啊,酒是一滴都沒有了。”
隨着聲音的傳出,一個身穿白底雲紋長袍,黑髮束起,一手摸着長須一手背在身後的乾淨大叔走了出來。
何舊?何酒?還真絕了。
“今兒來不是找你喝酒的。諾,帶來個好苗子,我小師弟。你幫個忙把他弄進去,回頭請你喝酒。青岩,來,見過你江順師叔。”
師叔?各論各的是吧?了解。
路青岩乘勢上前作揖道:“小子路青岩,見過江順師叔。“
“停停停。咱們衍天宗什麼時候招人這麼隨便了?更何況這種事,你找老斐啊,他才是負責這方面的。”
“我跟那老頭不對付,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咱倆的交情,幫我個小忙。”說著,何舊拿着酒壺的手勾在了**的肩膀上。酒壺的口還沒閉緊,一滴滴的酒液流在了江順的長袍上。
江順嫌棄地推開了何舊,用手使勁拍了拍被滴濕的地方,嘴裏不停道:
“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嘛!虧你還是個煉罡境修士。”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江順摸了摸自己那長髯沉吟道:
“成與不成,還是得看他自己。小子,你過來,讓我看看。”
路青岩上前,接受江順的檢測……
“鍛骨期?而且骨齡只有十一二歲。好好,如此一來,便是十拿九穩了。你們在此等候,我去跟老斐說聲,不出意外,你應該馬上就能入門修行了,小子。”江順驚喜道。
路青岩第一次感覺變小其實也不錯,最起碼如果不是骨骼壓縮,今天骨齡這一關,怕是不好善了。
待江順離開,何舊笑了笑,拍了拍路青岩的肩膀:“**喜歡喝酒和留他那長鬍子,是個不錯的傢伙,就是太講究了。我倆因酒結識,關係還算不錯。你入門之事,交給他,可以放心了。”
路青岩剛要開口,只見江順已經去而復返。
“這麼快?**。”
“老斐一聽是個十二歲左右的鍛骨,馬上就同意了,哈哈。小子,接着,這是你的門派令,以後出入宗門,都要出示此令,別向你師兄學,幾天就弄丟了。”
“多謝江順師叔!”路青岩欣喜道。
接着,一個通體碧綠入手溫潤的玉牌飛入懷中。仔細看去,玉牌正面一隻仙鶴盤曲,長喙,身軀和爪尖依次與衍天宗三字相繞,給人一種鶴聞於九皋,聲聞於天的仙意,反面倒是沒有過多裝飾,只有一座直插雲海的山峰,可望而不可及……
“好玉牌!”路青岩讚歎,這比藍星上的玉製品不知道強了多少,玉若天成。
“好了,臭小子,以後你就到這來修行,等你日後境界高了,我再給你開小灶。”何舊也笑了起來。
“大恩不言謝,二位前輩,青岩將來若有所成,此份恩情終生難忘!”
氣氛很是歡快,何舊還從自己那不知深淺的酒壺裏倒出了不少美酒,先是和江順對飲,最後連帶着路青岩一起都被這個酒鬼灌醉了……
自那天第二日起,路青岩也就過上了,兩點一線,身負重債的新生活。
每天在衍天宗和密林的小木屋來回往返。路青岩對此也質疑過,但何舊以勤加磨練,有利於他后三關突破堵住了他的嘴。
同時隔三差五還要接受來自何舊那靈果仙草的提醒,時時刻刻難忘,自己還是個負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