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轉職第二十六天
被貓咬的
“頭……好痛。”
清晨,祈秋在老破小簡陋的單人床上掙扎清醒。
頭痛欲裂,骨頭咯吱,彷彿背着五百斤啞鈴參加鐵人三項百米跨欄千米競走和萬米馬拉松后爬上泰山看日出一樣絕望崩潰。
日出很美,從稀疏的窗帘布中透來的陽光很美,光影下飛舞的細塵與丁達爾現象也很美。
唯獨祈秋的心情不美。
“我失去了一段記憶。”她捂着額頭低聲碎碎念,“一定是身體自我保護意識讓我失去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謝謝你我的海馬體!”
‘哦——真的嗎?’左耳邊,頭頂惡魔尖角的壞祈秋在本體耳邊懶洋洋地說,發出惡魔低語:‘副本結束后消失的記憶不是和智商一起回來了嗎?別自欺欺人,要不要我幫你再回憶一次,本體?”
‘說不記得就不記得!’右耳邊,天使光環籠罩下的好祈秋鼓勵本體道,‘只要死不承認,再把許淵做掉!殺碎!大卸八塊!就當一切無事發生。’
惡魔祈秋:認真的?到底我是魔鬼你是魔鬼?
天使祈秋:認真的。一切為了世界和平。
小天使和小惡魔在祈秋的幻覺中打成一團,她的腦袋在天人交戰中隨之被攪成漿糊,兩道念頭難以取捨。
“好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失憶,讓我離開這個不友好的世界。”祈秋麻木閉眼,不願再想,“失了智的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昏暗的房間,柔軟的地毯,重複的呢喃。
以及,慘烈的貓叫。
向來把人類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貓咪船長第一次品嘗到被人類支配的恐懼,從破口大罵到小貓咪罵罵咧咧到貓貓可憐兮兮,其過程之凄慘令人不忍卒讀。
BOSS使出渾身力氣企圖用美色和皮毛喚醒人類埋藏在心底的良知,淚眼汪汪的貓瞳中卻只映出兩雙漠然冰冷的眼睛。
失去人性,只剩獸類血腥本能的眼睛。
船長:喵命不久矣。
即使它珍藏的小魚乾腐爛在酒桶里,它也要用嘶啞的嗓音控訴錯誤的世界:它不是反派,它面前兩個魔鬼才是真正的反派!
【叮叮叮~現在是游輪廣播時間。今夜,愛麗絲號永遠失去了可親可敬的船長閣下,眾位遊客喜愛的躲貓貓活動只能遺憾取消,對此全體船員痛哭流涕,深表遺憾。】
【為彌補遊客損失,本船將在附近港口靠岸,美好充實的游輪之旅自此與各位永別。在此,本船衷心祝願所有幸運存活的遊客——儘快去死。】
【尤其是正在船長室拆家的兩位遊客,請·務·必·盡·快·去·死。】
冰冷的電子音回蕩在人們耳邊,安全區內忐忑不安的玩家、被NPC狂攆險些跳海的玩家、摸魚划水苟命第一的玩家——不約而同抬起頭,望向劇烈震動的天花板。
“轟!!!!!”
噼里啪啦,木屑與碎石飛濺,被玩膩的BOSS倒在坍塌的貓爬架下,濺起的灰塵遮不住兩道重疊的身影。
在傳送出副本的眩暈到來的前一秒,祈秋雙手掐住許淵的咽喉,許淵的長刀直直抵在祈秋的腰腹。
兩雙空洞的眼睛染上相似的暴虐渴望,祈秋雙手交握,一點點收攏手指。
她的手背上,幽綠色貓爪印微弱閃爍,終是於黑暗中熄滅不見。
理智如潮水姍姍來遲,灌回主人空蕩蕩的腦海中。
“咳、咳!”許淵偏過頭,劇烈地咳嗽兩聲。
他手腕一翻,抵在祈秋腰腹的長刀從鋒利的刀尖變為鈍角的刀背。
祈秋:我只是打算掐死他,他卻準備砍了我,四捨五入有罪的人不是我。
她鬆開手下的力道,耳邊系統冰冷的傳送通知即將走到尾聲。
祈秋餘光瞥見許淵脖頸顯眼的掐痕,有心對內鬥的臨時隊友解釋一句,她微微張開口——
“我當時對他說了什麼?”祈秋用力揪住枕頭,“我說的好像是……”
【喵。】
短促的、除了可愛一無是處的單音節——喵。
因為才從‘我是貓’的思維中掙脫,對自己是個人這件事認知不足,她下意識喵了一聲。
“好蠢……怎麼會蠢成這樣……”祈秋手掌顫抖地捂住臉,“我還是去把許淵殺了吧,這男的見證了我太多黑歷史,已經沒有讓他活下來的理由了。”
“再在副本遇到就動手。”前無限流真BOSS冷酷的做下決定。
等下,那她到底該期待再遇見許淵還是不再遇見?好難以抉擇的問題,他是老天派來折磨她的孽障嗎?
“現在是早上八點,我七點鐘清醒。”祈秋掰着手指數了數,“也就是說,我已經想許淵想了一個小時了。”
雖然思考的內容基本都是如何殺了他做掉他大卸八塊讓他永久沉默,但四捨五入這人佔據了祈秋一小時內全部的心思。
“好不值得。”祈秋麻溜地下床洗漱,“時間就是金錢,我絕不為許淵花錢。”
嘩啦啦。
清水濺在衣袖上,蒙一層薄薄的水霧。
祈秋用乾淨的毛巾把臉捂住,慢慢擦掉頰邊的水珠。
毛巾擦過耳根,刺刺的痛。
“破皮了?”祈秋湊近鏡子,輕輕碰了碰耳根后一小片皮膚。
後背被一隻手按住,手腕被攥緊,雙腿不退讓的絞纏在地毯上,最後剩下的武器只有一口好牙。
是祈秋先下的口。
支配許淵的本能是興奮和戰鬥欲,支配祈秋的卻是喉嚨發緊牙齒髮癢的食慾。
皮膚下顯露的血管中流淌馥郁芳香的酒釀,滾燙的生命力耀眼灼人,青年體溫偏高的身體緊挨着她,簡直是送到口邊的好味,她無論如何都想嘗一口。
嘗到了,也被反咬了。
趁祈秋被血氣迷惑的短暫瞬間,灰袍垂落在許淵頰邊,他在全然黑暗的視野中張口,犬齒刮過祈秋耳根一小片皮膚。
交鋒只在剎那,奪回四肢的控制權后,他們的距離又一次分開。
“我都沒發現。”祈秋揉了揉耳垂,毛巾蘸水潦草地擦了擦破皮的傷口,“要去打破傷風嗎?或者來一針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好貴,祈秋攥緊她心愛的小錢包,不禁羨慕起在副本里白嫖了一針疫苗的許淵。
“狂犬疫苗的保護期有半年,真不錯,我還以為得再打一針。”
許淵把手機拋到一邊,亮起的屏幕上顯示一連串“野貓咬人怎麼辦”搜索記錄。
鑷子夾着棉球蘸滿溢出的酒精,濕漉漉按在滲血的脖頸上,血水混着酒精打濕襯衫領口。
許淵仰頭靠在沙發上,敷衍地握着鑷子戳弄血越來越多的傷口。
程家洋大咧咧闖進發小家,恰恰看見這一幕。
“草!”他脫口而出,“是誰!殺了我的摯友!”
“謝謝你提前給我判了死刑。”許淵把染紅的棉球丟在茶几上,又扯開一包乾淨的醫用棉球,“你來幹嘛?有事說事。”
“沒事滾蛋是吧?”程家洋無語,“你這個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傢伙。”
許淵隨他說,一點兒反應都懶得給。
眼看許淵的襯衫在他自己折騰下越來越恐怖獵奇,程家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被八卦支配:“那啥,是誰給你這麼狠一擊啊?”
他發小能打的程度幾乎超越人類極限,程家洋沒見過比他更恐怖的戰鬥狂,回回看見都心底發寒,一度懷疑和他從小認識到大的哥兒們是個非人類。
“被貓咬的。”許淵撕開紗布拍在脖子上,“我在考慮要不要批發一箱狂犬疫苗回來備用。”
“貓?”程家洋咂舌,“得是多烈的貓才能把你咬成這樣?”
許淵數了數身上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傷口,發自內心贊成的點頭。
“牙齒厲害,爪子也不差。”許淵扯着領口把襯衫一股腦脫下,頭也不回地對工具人朋友說,“幫個忙,後面我看不到。”
淡紅色的抓痕在許淵的後背上尤為顯眼,曖.昧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肩胛骨。
“我是個瞎子。”程家洋一手鑷子一手酒精,語氣複雜,“就算我是個瞎子,我也不能用九年義務教育的知識儲備欺騙自己——智障都看得出來是人抓的!貓你個鬼啊貓!”
還是被你強行抱在懷裏的人在掙扎中抓出來的痕迹,不要再狡辯了,出門右轉五百米就是警局,自首吧他的摯友!
許淵向後仰頭,自下而上倒立着看程家洋,尤為真誠地說:“雖然我並不介意你把血肉模糊的慘案用浪漫和性感修辭,但始作俑者Q小姐可能有點介意,她的殺意真情實感到我完全不能忽略的地步。”
程家洋:“哈,說漏嘴了吧!我就知道是女孩子!”
他大為興奮,全然無視哥兒們渾身的傷口,一個勁追問:“漂亮嗎?脾氣是不是很辣很帶感?”
許·到遊戲結束依然沒掀開Q小姐的斗篷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淵冷漠地驅逐沒用的發小:“回去回去,不想半身不遂在ICU躺半年就快回去。”
“別別別。”程家洋立刻假模假樣棉球蘸酒精一頓瞎抹,邊抹邊嘶嘶感嘆,“是個狠人,下手狠辣大快人心,天道好輪迴你也有今天……我錯了別殺我我給你跪下。”
許淵握着水果刀的刀柄一轉,悠悠閑閑剝了個血橙吃:“我要你幫忙查的人呢?有消息了嗎?”
“你砸禮物空降榜一的那個主播?查到了。”程家洋說,“他叫宋名茗,星座血型分別是——我錯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怎麼吃血橙都這麼兇殘,水果刀上真的是果汁不是血嗎——那天替他代播的女生,祈秋,家庭住址和個人資料我直接發你,東西很少。”
“我還沒見過像她一樣乏塵無味的履歷。孤苦伶仃家徒四壁的小可憐,住在說要拆遷但死都不拆的老破小房子裏,沒親人沒朋友,據說手機都是宋名茗幫忙買的。”
男生忍不住吐槽:“她真的是現代人嗎?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我也好奇。”許淵瀏覽手機里的資料,“啾啾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參與的每一輪遊戲都稱不上簡單,他在的時候通關是理所當然,可從前呢?之後呢?
“啾啾?叫的這麼親密,又是許淵什麼時候認識的女生?”程家洋好奇得抓心撓肺。
他這除了見血之外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的可怕朋友,叫啾啾時竟然是自然而親昵的語調。
“看照片是個超級柔弱的妹子啊,許淵一用力能把她胳膊掰折的那種,他喜歡這樣的類型?”
程家洋又想到許淵背上淡紅的抓痕和滲血的脖頸,以及他提起Q小姐時興味十足的口吻。
“他的喜好也太極端了點。”程家洋偷偷摸摸地想。
許淵不知道發小滿腦子粉紅泡泡亂飛,他拎着報廢的襯衫塞進垃圾簍,從衣櫃裏拎出一件乾淨衣服穿好。
“我出一趟門。”他向後揮手,親切地說:“回來的時候別讓我在家裏看見你。”
程家洋:要不是我打不贏他(拳頭硬了.jpg)
同一座城市,天差地別的生活軌跡。
祈秋挎着她心愛的獃頭小企鵝保溫杯走在街上,雪白長裙配連帽衫,保溫杯里紅棗枸杞茶香味飄飄。
【催稿奪命趙女士:親,你還活着嗎親?要交稿了哦親,死線了哦親,再不寫我就到你家門口弔死了哦親。】
【啾啾—在寫了在寫了絕不咕咕:發送文檔】
【啾啾—在寫了在寫了絕不咕咕:已經,一滴墨水都吐不出來了……(貓貓上吊.jpg)】
【催稿奪命趙女士:啾老師!你是我的神!!!】
趙思夢,祈秋在獮猴桃閱讀的責編,一眼看中她陰間小白花文學的伯樂。
祈秋十分感激她的賞識,爆手速把劇情寫到趙思夢想看的“怨種總裁與陰間小白花雙雙定情,慘遭惡毒婆婆棒打鴛鴦,霸總親娘把一萬億紙錢甩到小白花面前,冷冷宣告‘都燒給你,離開我兒子!’”部分。
“該安排女二號出場了。”祈秋邊散步邊琢磨劇情,“她應該是個強勢大小姐,喜歡穿紅裙子。在一個下雨天,雨水打濕了她的紅裙,落在地上化作血水。路過的同事詢問她是不是布料褪色,她摘下口罩露出撕裂的嘴巴,說:‘布料會褪色,我對怨種總裁的愛永不褪色。為了和他在一起,我從地獄回來了。’”
不錯,很深情,很女配,紅衣女鬼和陰間小白花相性極佳,後期來個大型地府修羅場,豈不是很有看頭?
祈秋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她擰開保溫杯,邊喝紅棗枸杞茶邊打字將新想到的劇情發給催稿奪命趙女士。
【催稿奪命趙女士:好離譜!】
【催稿奪命趙女士:但很有看頭!】
【催稿奪命趙女士:太太快寫!今天我要看到萬字肥稿!】
祈秋:???你怕不是想要我死。
她若無其事地把手機熄屏假裝無事發生,一臉安詳地捧着保溫杯看公園裏老大爺釣魚。
風簌簌地吹,吹得祈秋昏昏欲睡。
她身上值錢的東西只有一個保溫杯和一個手機,手機貼身放在口袋裏,保溫杯抱在懷裏,非常安全。
祈秋小小打了個呵欠,拉起連帽衫的兜帽把腦袋蓋住,慢騰騰蜷縮在長椅上閉眼。
行人走路時鞋底與沙石摩擦的細微聲響與風聲連成曲調,咬住魚餌的魚兒撲騰冰涼的水花,抓着風車在沙灘追逐的孩童留下一串清脆的笑聲,世界的聲音隔着兜帽落進耳中,無一與祈秋有關。
“咪咪,吃不吃小魚乾?”
清朗的男聲應和流浪貓討食的喵喵聲,貓瓣嘴咀嚼小魚乾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
“沒有了,只給你這麼多,剩下的我要吃。”
貓貓不依不饒討食,餵食的人卻收了手,自顧自吃起貓零食,大搖大擺佔據長椅剩下一半位置。
戴着兜帽睡着的女生一動不動,風捲起白裙裙角,裸.露在外的膝蓋泛着淺淺的粉。
討食失敗的流浪貓不滿地跳上長椅,尾巴掃過祈秋的小腿。
她睜開眼,漆黑的瞳孔清澈如玻璃。祈秋撈起貓咪垂落的尾巴,滑落的黑髮溜出兜帽。
陽光陡然灑入眼底,祈秋抬起頭,對上許淵琢磨的眼神。
“可以掀開啊。”他捻了捻連帽衫的拉繩,“我還以為又會失敗。”
“帽子當然是可以掀開的。”祈秋眨了眨眼,“難道有例外嗎?”
“那可說不準。”許淵收回手,“我才被一件很詭異的斗篷捉弄過。”
祈秋:“……Q小姐的斗篷?”
“嗯,是啊。”許淵坦坦蕩蕩地說,“我差一點把啾啾幻視成Q小姐,果然是打擊太大造成的幻覺。”
“打擊太大?”她怎麼沒看出來?
“我沒有打贏過Q小姐。”許淵仰躺在長椅椅背上,掰着手指數:“她留給我的咬痕、抓痕、掐痕……對比起來,我都沒讓她流過血,天打雷劈的打擊。”
仰躺時許淵脖頸上的紗布露出一角,祈秋抬起手,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刺痛的耳根。
“喵~”夾在兩人之間的流浪貓長長叫了一聲,用腦袋去拱許淵攥着小魚乾的手。
許淵把手抬高到它碰不到的位置,攤開:“要喂嗎,啾啾?”
祈秋從他掌心捻起一根小魚乾,在貓咪鼻尖晃了一圈,塞進自己嘴巴。
“喵?”貓貓瞪圓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料到狡猾人類的出爾反爾。
小魚乾香噴噴咸滋滋,祈秋吃完一根,故技重施又來了一次。
好壞一人類。
許淵笑得手都在抖,學祈秋叼起一根小魚乾當著小貓咪的面嚼嚼嚼,壞到透頂。
貓貓氣憤地用尾巴甩了祈秋和許淵各一下,跳下長椅一溜煙跑沒蹤影。
“看它油光水滑不怕人的樣子,恐怕沒少被附近的人喂。”許淵把最後一根小魚乾塞進祈秋嘴裏,拍凈手上的碎屑。
“流浪貓嘛。”祈秋說,“不會死心眼守着一個飼主。”
許淵:“你是在說它,還是在說你自己?”
祈秋疑惑地偏頭看向他。
“沒有臨時綁定卡,我們下一輪遊戲不一定能分到一起。”許淵指尖繞起祈秋頰邊碎發,“你準備怎麼辦?”
“以前的遊戲,也都是這樣過過來的。”祈秋任他把玩自己的頭髮,“用道具硬撐,或者想點取巧的辦法。”
“天賦技能麻煩太大,和別人組隊純屬害人,我習慣了一個人。”
柔柔弱弱小白花如何獨自撐過無限流副本,祈秋老早就想了很多種解釋,但她獨來獨往慣了沒人問,準備了個寂寞。
好不容易有人好奇,祈秋立刻背出一連串準備好的回答,從多個方面充分論證啾啾存活的可能性,有理有據,神聽了都要說句有道理。
許淵十分耐心地聽完了祈秋的演講,聽她一二三四五六點總結出今後如何存活的辦法。
聽來聽去,沒有一條與他有關。
女生說得累了,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茶。她可能覺得自己答得不錯,看許淵的眼神裏帶着點兒想要表揚的期待。
或許是該誇一誇她一直以來自食其力的幹勁,也該贊同她不願麻煩別人的體貼。
許淵臉上笑容不變,勾住祈秋碎發的指尖一點點用力。
為了逃避拉扯的痛感,她被迫離他更近。
“啾啾。”輕柔的呼吸貼在女生耳邊,信手取來的昵稱念着像是親吻的擬聲詞,“你說了好多有道理的話,那麼認真地在思考,怎麼就得出這種讓我聽了來氣的回答?”
“你精心思考後的結論,全部都建立在我們以後不會再遇之上,我說的對嗎?”
作者有話說:
祈秋:不然呢?
許淵:好狠的心哦,無情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