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狗狗溫柔細心的一面
“哇——”
“哇!”
“哇啊!!!”
“嗚唔唔唔唔!”
“行了行了,”惱羞成怒的蘇厭希,一把將別允縱那張嗷嗷不斷的討厭嘴巴捂住,額上青筋凸起,“不要再看了!”
別允縱稍使了點力,將捂他嘴的手拍開,順勢拉住美人的纖細手腕,把寶貝老婆拉入懷:“我要看!老婆你也來嘛,和我一起看~
“看這裏看這裏——嗚哇,我們倆也太會親了吧?這段視頻就是教科書一般的親吻素材啊!單身的還是正在談戀愛的,都應該給我好好學習,看看大前輩是怎麼接吻的!”
“滾,”蘇厭希將別允縱的手機反過來,不讓看,再轉手往臭狗的腦袋上捶了一拳,“就你不害臊!”
別允縱堂堂正正地被老婆捶,語氣理直氣壯:“這有什麼可害臊的?咱倆什麼關係啊,接個吻不應該嗎?都老夫老夫了,情到濃時打個啵,再摟摟抱抱相互搞點小動作,很正常啊!”
蘇厭希在歪理上說不過別允縱,只能捂着耳朵羞紅臉起身:“我懶得和你爭。你要看到別處看去,別拿我面前放。”
道理他都懂,但這畢竟是曝光給了全國人民看的啊!不說他的粉絲們和工作同事們,就說家人那——
爸爸媽媽不會也看到了吧?天啊,這種親熱畫面被長輩撞破的感覺,讓蘇厭希真的很想找地洞鑽進去!
“好好好,不看不看。”
別允縱暫時將手機收起,再次將蘇厭希擁到懷裏,儘可能地放溫和了語氣,詢問他那臉皮超薄的漂亮老婆。
“現在高清圖頻曝光了,捕風捉影的所謂‘包養時間線’也有了,老婆,你準備什麼時候闢謠公開啊?”別允縱半困惑半期待,“雖然有高清圖頻看很好,但有些人罵你罵得太難聽了,我受不了。”
蘇厭希輕輕地坐到別允縱腿上,摸着丈夫的臉嘆了口氣:“再等等好嗎?還有幾天就是金視獎的入圍評選了,我想先等等看。等入圍和評選結果公佈完,我再闢謠、和你公開關係。”
“可流言蜚語該怎麼辦?”別允縱替老婆擔憂,“他們好奇怪啊,為什麼就一口咬定你是被包養了,而不考慮我們可能是正常戀愛?”
“因為先入為主了。向明越和戚向安尚在時,對我做了太多輿論攻擊,我又沒上心,沒認真處理;現在圖頻曝光,網友們聯繫過前面的新聞后,難免會被帶偏。”
“這樣……
“那評選呢?評選會不會考慮到輿論因素,把你排除在入圍名單之外?”
“不會的。”蘇厭希確信,“金視獎被譽為國內影視劇界的奧斯卡——講求的就是公平公正,唯作品和演員的實力說話。只要我足夠優秀,我相信這點輿論無法對我造成影響。”
婆婆程曉暉,往年還是金視獎評委團隊的成員之一,今年為了給兒媳避嫌,婆婆主動請假缺席了一年。
這讓蘇厭希更加下定決心,覺得自己一定要耐住心性,等待最終結果到臨!
“什麼時候公佈入圍名單?”
“應該是周五。有能入圍的作品,演員才有資格被金視獎主辦方邀請。”
“周五?”別允縱皺眉,“天啊,今天才周日!我要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看着你被罵一周?
“不對,不只一周。周五只是公佈入圍名單,之後還有正式的評選盛典吧?”
“對的。”蘇厭希伸手,替苦惱的狗狗揉了揉眉間,“正式評選應該在月底或十二月頭?沒剩多久了,頂多半個月而已,老公就再等等吧?”
老婆軟軟柔柔的聲音,撓得別允縱心裏痒痒。他無可奈何地抓了抓額前的劉海,左右糾結:“雖然我很希望能公開,早日讓他人知道我們的絕美愛情,但老婆都這樣說了,那也沒辦法啦。”
別允縱心中,忽然浮現出哥嫂之前的勸告。
——“他可是北戲第一啊,為了你連最珍貴的幾年都不要了。”
“我不想打擾你的工作計劃,我只希望你的理想能早日實現。”別允縱小小聲地補了一句。
“這樣嗎?老公,你真貼心。”
蘇厭希心口暖暖,伸長脖子在臭狗的臉上親了一口。
“再說,謝家大小姐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之前是你不告訴我有這回事,害我一直蒙在鼓裏,現在我知道了,就必須要處理妥當。”
別允縱將頭往老婆懷裏一靠,狗狗埋胸撒嬌:“不都說了是商務上的糾葛所引發的嗎,還能怎麼處理啊?”
“吃完早午飯,我要去一趟爸媽家。”蘇厭希玩着別允縱的頭髮,“謝家好歹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不至於敢空口造‘家族聯姻’這麼大的謠。他們敢於對外散播這樣的傳聞,我猜……大概率是和我們家有過什麼約定。”
蘇厭希目光一黯。
他還是很在意那句“別家主母有心水的兒媳人選”。
雖然不願承認,但在蘇厭希一貫的認知中看來,除了哥嫂蔡譽研之外,最適合當別家兒媳的人,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除他之外,他小心眼得不能容許有其他人也被婆婆認可。
聽聞兒媳要過來,別母程曉暉自然是欣喜萬分。十二點多剛吃完午飯,就拉着別父別向天在客廳里一齊等待。
二老各自享受着午飯後的閑適時光。別向天躺在躺椅上,聽着午間新聞快訊,搖啊搖地閉眼小憩着;程曉暉則在客廳內來回踱步消食,邊走邊看昨天深夜曝光的偷拍視頻。
她和別向天睡得早,消息是早上起床之後,經傭人們提醒了才知道的。
作為長輩,她可不管什麼偷拍不偷拍、包養不包養,她只管看高清圖片和視頻,邊看邊和老爺子感慨。
“這兩孩子,感情可真好。”程曉暉今天將這句話說了不下二十次。
那高清近距離的接吻視頻,也被她用大屏手機循環播放了至少三十回。
“當長輩的,看後代們幸福快樂就開心。哎呀,瞧這親的,不知道的人吶,還以為他倆剛熱戀沒多久呢!”程曉暉的臉上藏不住笑,手動將進度條拖回開頭,“還好允縱在性向上覺醒得早,和謝家千金的戀情沒真讓咱們撮合成。不然這麻煩事可就多了,允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生活得開心。”
想起那段往事,程曉暉的心裏就覺得很慶幸。
當年是小兒子還小,別家剛和謝家搭上合作關係,因為謝家千金和小兒子年紀相仿,所以在大人們談論商務之餘,兩孩子也經常有機會湊到一塊玩。
大約是看兩小孩處得還不錯,在一起時有說有聊的,所以謝家半開玩笑地提出了湊姻緣的說法。他們說別家與謝家的組合是雙劍合璧;若真能湊成,那就是商務上更進一步、私交上的繼續鞏固,是雙喜臨門!
那時還是別向天當家,程曉暉在旁輔佐商事。兩人一聽覺得主意挺好啊?就試着製造機會,讓兩孩子對彼此留下好感。
別家不在意什麼雙喜不雙喜。他們是豪門大家、商業上的巨鱷,看不上這點利益和地位,只關心兒子能不能找着另一半、後半生能不能幸福。
“從瑞和允縱這兩兄弟,都操心、都讓人頭疼!一個情感匱乏,對誰都不冷不熱;一個隨性風流,對誰都不認真、不上心。”
這導致別向天和程曉暉當年,有點“急病亂投醫”。見着誰家的小少爺小小姐了,都想拉過來和兒子們配一配,看看相性如何、能不能成?兒子們這副死樣子,會不會孤獨終生?
“還好有了譽研和厭希。譽研給了從瑞情思,厭希則能壓制住允縱那個小壞蛋。哎呀,這兩雙人可真是姻緣命定、天生一對!”
身後一直沒傳來回應,程曉暉奇怪地轉頭,才發覺孩子他爸睡熟了,壓根兒沒聽進她說的話。
她無語地撇嘴,順手給別向天蓋了張毛毯。
在她要坐下繼續欣賞兒子兒媳的親密圖頻時,房子外面傳來吵嚷聲:“爸、媽,我過來啦!”
一聽是寶貝兒媳的聲音,程曉暉急忙扔下手機,快步到玄關處迎接:“來得這麼快啊?我跟你爸剛吃飽午飯沒多久。你瞧你爸,還在小憩呢。
“快快快,快進來。允縱也來了?過來讓媽媽抱一下。”
別允縱委屈巴巴地和媽媽抱了一下,小小聲地提醒媽媽:“媽,一會兒你可得多幫我說說話。你要不幫我說話,你兒媳又該跟我鬧了。”
“怎麼了又?”程曉暉滿臉不解,拉着蘇厭希的手進裏屋,“吵架了?不應該啊,我看你們近期處得不挺好的?又是溫泉旅行又是接下班的,甜着呢。”
蘇厭希一聽這個就頭疼,語氣無奈地對婆婆哼哼:“媽,怎麼您也看到圖片和視頻了?我覺得好丟人啊,還是請您別說了吧……”
“看了啊,今早剛一睡醒,傭人們就告訴我出‘大新聞’了。”程曉暉帶着兩小的在客廳里坐下,小憩的別向天也正好醒來,“有什麼可丟人的?天經地義的事兒,兩個人談甜甜的戀愛多好?”
蘇厭希太陽穴突突,摁了摁穩住心緒,提起正題。
“媽,我這趟過來是想問你一些事兒——算是這次事件的衍生吧,一直困擾我很久了。正好爸也在這兒,我就當面向您問清了。”
蘇厭希斟酌了一下話語,最終決定開門見山。
“我想知道,您和爸是否曾給允縱拉過聯姻呢?又是否在我之前,曾有過更……更心水的兒媳人選呢?”
蘇厭希將自己兩度聽聞到的傳言,盡數交代出。他越說越覺得委屈,覺得自己原來不是“一開始就被選中”的那個。
別允縱則比他更委屈,感覺自己啥事兒沒做——不過是小時候隨口口嗨了句,就被老婆大動干戈地對待,還被迫將精心準備的超級驚喜交代出,以此證實清白無辜!
但程曉暉和別向天聽完,則只有詫異。兩老相互對視了一眼后,程曉暉反問蘇厭希:“為什麼不早點來問爸和媽呢?你們就為了這麼點事,鬧了一晚上彆扭?”
蘇厭希抱歉地低了低頭:“一開始從戚向安嘴裏聽到時,我……我沒當一回事。直到昨晚在宋錦斕那又聽了一次,我才意識到事情蹊蹺。”
“唉,你呀,怎麼這麼不小心!”
程曉暉一邊遞過好吃的茶點,一邊用另一手戳兒媳婦的額頭,語氣寵溺而無奈。
“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該第一時間向哥哥哥嫂、爸爸媽媽問清的。不第一時間問清,就會像這回一樣,差點被壞人挑撥了感情!”
別允縱坐在老爸的躺椅扶手上,吃着茶點甩着大長腿,流里流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謝家的人敢造這麼大的‘謠’,不會真是咱家和他們定過親吧?”
“是定過。”程曉暉先答了。
蘇厭希和別允縱同時震驚:“真定過啊?”
“不是不是,”別向天急忙代老伴補充,“試圖定過,但沒成。當時咱家和謝家在商業上的往來多,謝家就順水推舟,想和咱家聯姻。
“臭小子當年皮得很,唯獨和謝家千金一塊玩時,會顯得安定一些。我和你媽替他着急,就順口答應了。”
蘇厭希從未聽過這麼段往事。別說蘇厭希了,別允縱這個當事人也未曾聽聞,連相關的記憶都找不出幾段。
除了那句“咱倆湊合過吧”之外,別允縱當真記不起任何跟謝小姐相關的事了!
“那、後來呢?”蘇厭希追問,“後來沒成吧?”
“當然沒成啊。成了的話,我還犯得着在北戲學院裏挑兒媳嗎?”程曉暉隔空給別允縱拋了個斜眼,“允縱後來找我說,他對謝小姐沒意思,只想和人家做朋友,讓我和向天別勉強牽紅繩了。
“再過沒多久,他又告訴我和向天,說他不喜歡女孩子。我和向天這麼一聽,也就作罷了,用借口謝過了謝家想聯姻的‘好意’。”
蘇厭希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別允縱倒是來勁了,挪位坐到蘇厭希身邊,可勁兒地拱漂亮老婆:“看吧看吧,我說我是清白無辜的吧?我和謝小姐屬於趕鴨子上架,男不情女不願的!”
“閉嘴。”蘇厭希保持低頭沉思狀,抬手臂給了別允縱一個肘擊,“你對人家沒意思,你還對人家說‘湊合過一輩子’?渣男,滾,三分鐘之內不許跟我搭話。”
別允縱冤枉地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爸媽,既然之前有過這麼一段往來,那你們應該能弄到謝小姐的聯繫方式吧?”思考之後,蘇厭希再度開口,“允縱說他嘗試過聯繫謝小姐,但始終無果。我懷疑是謝家想借過去做要挾,所以截斷了允縱的見面邀請。”
蘇厭希中午過來時,仔細地研讀過謝小姐的手寫信件。從信上的措辭看,謝小姐並不是不通情達理、不善解人意的人;如果真是因為別允縱過去“許諾”而留有誤會,那蘇厭希覺得,這個誤會應該不會難說開才對。
“雖然也可以用決絕的方式回應,但我們家一向是手腕強硬和人情味并行的。我希望能親自去找謝小姐說明白,而不是不負責任地——”
蘇厭希說著白了別允縱一眼。
“將事情撇清。”
程曉暉替蘇厭希偷偷約到的見面時間,正好就是周五這天。
這天既要會面謝家小姐,又要等金視獎的入圍名單,蘇厭希乍看面無波瀾,實際內心裏全是惶恐不安。
一怕等會兒和謝小姐見面時,臨場沒發揮好,說的話道的謙不夠得體有誠意;二怕入圍名單里沒有《紅花》,自己連參與金視獎評選的資格都不具備。
雙重debuff下,蘇厭希只能在行車去會面地點的路上,用上網衝浪的方式發散不安。
距離偷拍圖頻被曝光已過去五天,話題的討論熱度確實降下去了不少。互聯網就是這樣,沒有記憶,一個事件能持續性地被討論三五天,就已經算是出圈的大事件。
而這次的熱度會下降得這麼快,也有粉絲不離不棄為蘇厭希“解釋闢謠”的原因。在大眾瘋狂討伐蘇厭希“厚無顏恥被包養”、“難怪能拿這麼多好資源”、“踩着圈內那麼多人上位,不覺得臉紅嗎”的浪潮下,真愛粉們拚命地為蘇厭希正名。
[那個“包養時間線”里,被路人偶遇拍到的機場是南鄉機場。南鄉就是蘇厭希的故鄉,別少爺顯然是陪蘇厭希回故鄉之後,再一起回來的啊。包養關係有必要陪回故鄉嗎?我感覺是正常戀愛的可能性更大。]
[別少爺真的一直陪蘇厭希在劇組內拍戲啊?是真的話,那我傾向於正常戀愛。娛樂圈內被金主包養的很多,沒見過哪個金主這麼捧着金絲雀的。]
[看完視頻和時間線,只覺得蘇厭希和金主之間太甜了,嗑到我昏厥。就算是包養又怎樣?真有這麼甜,蘇厭希遲早能轉正。]
蘇厭希快速瀏覽着姓名廣場裏一條又一條的議論,不斷下滑地連翻了好幾頁。正在他無聊得要關閉微博時,一條文字密集的微博彈入了他的視線。
比起“事件討論”,那條微博更像一條真情實感的劇評。寫得實在太走心,太真情流露了。
[路人粉,《紅花》入坑的,陪媽媽看着看着就喜歡上蘇厭希了。就衝著他在劇中的表現力,我願意相信他無辜,也可以不在意他的包養傳聞。
他在《紅花》裏的演技太好、太有層次。一開始看劇只覺得他臉好看,演技不拉垮,但看着主人公樊鴻華被女房東刁難,在半夜裏用黑黃破爛的手挖花壇邊上的土時,我感觸很深。那個鏡頭拍得很清楚,絕不是手替在挖,而是蘇厭希親自動手。
之所以感觸深,是我自幼父母離異,我被媽媽辛苦拉扯長大。早些年媽媽為了養活自己跟我,也去干過類似的事情。現在生活好了,媽媽的手在我的呵護下變得不再粗糙,但看着媽媽的手,我還是會想起那段清晰的往事。
為此我特地去搜了蘇厭希的圖,就為了看蘇厭希的手。片花里也有鏡頭,為了拍那幾場戲他手都劃破了,卻還是要拍。他本身的手很漂亮,編導都心疼地喊停,讓他上點葯緩緩——或者用手替,但他就是不要,非要自己拍。
我還看過蘇厭希的百科,但他的百科建立時間尚短,沒什麼過往經歷可考。通過新聞我才知道,原來他爸爸曾經受冤入獄,和媽媽在三四線的小縣城裏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我對他共情了,我覺得那段時間他一定很苦吧。所以現在很想證明自己,才會這麼嚴苛地要求自己,又那麼謹慎認真地拍着每一場戲。
出於這個考慮,我覺得他不是被包養了。苦過累過的人知道幸福安定來之不易,絕不會做走捷徑抱大腿的事情。]
這條點評,讓蘇厭希鼻子一酸,突然有了想哭的衝動。
終於有人說出這點了!他之所以能將《紅花》中,主人公樊鴻華的形象塑造成功,原因不是他用姣好的容貌演出了反差感,讓觀眾更加憐愛,而是——他和樊鴻華經歷上的相通之處。
他們都苦過。
正是因為都苦過,蘇厭希才能將細節和尺度拿捏得那麼精準舒適,將形象演得如此活靈活現。
而點評中的最後一句話,也給了正忐忑迷茫的蘇厭希無數信心。
我從困境磨難中踏火而來,必將一身殺氣,所向披靡!
沖吧。有什麼好怕的呢?
考慮到這次面見的是女生,蘇厭希很貼心地訂了寶格麗酒店的下午茶,並叮囑酒店給了隱蔽靠角落的位置。
他想像中的謝小姐,應該是一位嬌小可愛、很容易害羞和被嚇到的小女生,卻不想,謝小姐是如此的——
“你好啊,你就是要和我見面的別少夫人吧?”
一位英氣十足、剪着超短髮的女生,在蘇厭希對面的位置坐下,表情驚訝。
“誒,你不就是蘇厭希嗎?很高興和你見面,我真的超喜歡《紅花》這部劇!”
蘇厭希也很驚愕,沒料到謝小姐本人和他印象中的出入這麼大。
“是的,是我。”蘇厭希馬上反應過來,和謝小姐握手問好,“佔用你的時間了,我就是想來和你說清一些誤會的。”
感覺對方是行事洒脫、有話直說類型的人,蘇厭希也不拐彎抹角了,開門見山。
謝小姐確實吃這一套,笑了笑道:“讓我猜猜,肯定是手寫信的事情吧?
“好喜歡你雷厲風行的風格啊,讓我覺得好舒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謝裕英,充裕的裕、英氣的英。”
由於謝小姐本就認識蘇厭希,蘇厭希就沒補自我介紹,只是讚歎:“好棒的名字。你確實給我英氣十足、隨和洒脫的感覺。”
某種程度上說,倒是和別允縱那個臭冤家挺像的?
“非常感謝謝小姐您能出來,我看過您寄到我們家的手寫信了,也問過我丈夫一些,關於你們年少來往的事。
“很抱歉,我丈夫從小是個嘴上沒把門的人。他完全沒把年少時的承諾放在心上,這才導致了我們兩家間的誤會和矛盾。”
蘇厭希說著就要起身,向謝裕英彎腰道歉。
“非常對不起,給您造成了那——”
“別這樣!”謝裕英手忙腳亂,趕快起身摁住蘇厭希,“別少夫人,別這樣。真正需要道歉的人是我才對。”
蘇厭希被謝裕英強行摁到了椅子上。因為這是兩人都是站起身的狀態,蘇厭希才驚覺謝裕英好高!他不過才一米七七高,謝裕英卻幾乎能和他比肩——目測至少一米七三或七四!
除了身高外,力氣也很大。這讓蘇厭希妄想的嬌小千金形象完全破裂,剩下的只有“這位小姐應該不喜歡男性吧?”的懷疑。
“那封信件不是我自己想寫的,是管理家族企業的家長們逼迫我寫的。”謝裕英無語地嘆氣,“他們想用更高的價格和別家續約,以此換取更多利潤。但YUNSO現任的總裁態度強硬,無論如何都不允許。
“他們絞盡腦汁之下,逼迫我寫下了那份討伐口吻的手寫信。”
別允縱發去的聯絡請求也是,無一例外都被家長們攔截。謝家的長輩們鐵了心地要跟別家杠,他們預備着如果別家始終不鬆口,就用“別少爺始亂棄終”、“別家言而無信,禍害謝家千金又概不履行聯姻約定”的罪名,給別家戴高帽、潑髒水。
“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很想自救,但作為家裏的獨生女,我有太多身不由己。”情況調轉,這回是謝裕英起身道歉,“真的很抱歉。我很慶幸你通過程阿姨聯繫上了我,不然我根本沒機會出門,更不能向你解釋這些。”
蘇厭希的心裏一陣觸動,已經對面前的女生心生憐愛。
“你先坐下,不必這麼愧疚的。有話有誤會,我們說開就好了——我們都不是不善溝通的人。”蘇厭希學着謝裕英剛才的模樣,拉着女生坐下,“拋去商務上的矛盾不說,私底下時……允縱確實對你說過‘我們湊合過’這樣的話吧?
“我覺得這種話,在隨意的情況下對他人說很不禮貌。這才是我向你道歉的重點,而不是為了商事和利益。”
“他、他是忘記了當時的語境嗎?”謝裕英瞪大眼睛,“不是噢,我並沒有覺得被冒犯。不僅不算冒犯,我還覺得那是一句‘安慰’——對我來說很暖心,很有力量。”
蘇厭希:“誒?”
“因為我是同性戀者。”謝裕英毫無保留地坦白,“我從小就意識到:我喜歡的是女生,我只想在同性關係中當左位方。但因為我的家族很傳統,至今不能接受同性婚姻;而我又很懼怕家族長輩,所以我始終沒有坦白過性向。
“因為和別少爺聊得投緣,我就向他出櫃了。”
因為是難得的出櫃經歷,所以即便當時只有十二歲,謝裕英也依舊記憶清晰。
“他驚訝了一下后,很自然而然地接納了我的性向,並告訴我‘我感覺我也喜歡男生’。
“大約是看我情緒低落,固執地認為以後會隨便被送去聯姻,嫁給不喜歡的異性,他才開玩笑似地安慰我,對我說了那番話。”
因此不是什麼“許諾”,也更不是玩心十足的“口嗨”,而是——
對迷茫無措的少年謝裕英來說,非常非常有力量的安慰。
蘇厭希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事情的原貌是這樣!他那隨心不負責、拆家搞事第一名的阿拉斯加大犬,原來有這麼溫柔細心、善於開導人的一面!
換句話說,他又又又——又一次誤會別允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以為的:我只是口嗨
實際的情況:口嗨都不是,是很貼心的寬慰
狗子驕傲昂頭:老婆,我乖吧?~
蘇蘇:乖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