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記憶淡泊
周五，蘇沐禾剛放假就已經坐上了前往杭城的火車。
入冬時節前往秀美凍人的杭城，實屬無奈之舉。
火車上，蘇沐禾對比着手機中馮束回溯前的資料和昨日乙12發來的事實信息。
發現馮束的行跡果然與回溯前差別不大。
但又有疑惑的一點是，青城山一行馮束那明顯異常的行為，為何還沒被人發覺？儘管電子信息全部被抹除，那目擊證據呢？
其次，馮束既然能搞到那個小藍瓶藥劑，那就肯定會有與異常人員接觸的時候，可那些自回溯開始就盯防馮束的人難道是吃乾飯的？
意識到這一點后，蘇沐禾或許要收回‘乙字號就可以單獨完成這件事’的輕蔑言論了。
傍晚，杭城一繁榮地段上，蘇沐禾將稍厚的毛衫掩在外套中，不顧夾雜着雪花的小雨獨自站在街邊，他帶着一隻黑色藍牙耳機，靜默的掃望着四周的高樓。
正這時，一酒店客房，傍晚本就沒了光照的房間此刻不僅沒開燈，窗帘還是拉上的。
窗戶前的兩人透過縫隙，望着街上被城市霓虹映着的少年身影，心中不知作何想法。
“你確定他已經到觸媒級了？”馮束一旁帶着簡潔面具的男生平靜開口問道。
“嗯，還好我留了兩瓶進階的速度藥劑，那種速度依照回溯前蘇沐禾的實力，儘管他是觸媒後期也不一定能追上。”馮束沉聲道。
“都已經把那兩瓶用了？”面具男驚奇，說著他掏向胸口，一藍一紅兩瓶液體又被交到馮束手中。
順手接過後，馮束凝聲：“看蘇沐禾的樣子，估計已經聯繫到了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他這麼著急過來杭城，多半是有些把握找到我的行蹤。”
“怕什麼。”面具男攤手自信道，“有我在你旁邊，行蹤這玩意就不值得一提。”
馮束轉頭：“又不是只有你有時序物。”
面具男一愣，隨後笑道：“你這疑神疑鬼的性格啥時候能改改？目前所有二階時序物我們都有記錄，沒有一個是針對我的。”
想了想，面具男沉思道：“既然你這麼擔心，實在不行我多搭幾瓶葯，找幾個亡命徒把這蘇沐禾直接弄死算了。”仟韆仦哾
馮束白眼，慕然離開窗前：“耍耍貧嘴就得了，現在除了我，誰敢殺他？”
被戳穿口嗨面具男也不在意，確實現在敢說去殺蘇沐禾的也只能是口嗨。
蘇沐禾死了，不知會有多少人震怒，首先那戰部就絕不會對這件事善罷甘休。
接下來就是整個三部的怒火，就算是目前剛剛起勢的幾大集團也絕對不敢正面承受。
馮束自顧坐到床邊，把胳膊漏出：“別盯着了，趕快抽完今天的血樣，我要抓緊休息了。”
雖然他相信面具男的能力，但蘇沐禾這個人給了他太多意外，看到蘇沐禾來到杭城說不擔心那是假的，所以馮束還是想再謹慎一些。
就在那面具男也離開窗前的下一秒，雨夜霓虹中的青年平靜轉頭，將由全白重新變回一黑一白的兩顆棋子收好后，又盯了剛剛兩人的位置兩秒，抬步消失在了庸庸碌碌的人群中。
半小時后，一間平價酒店中，蘇沐禾摘掉壓根沒有聲音的耳機，拿出手機。
甲3：現在他們在什麼位置？
乙12：長官，那馮束五分鐘前回到他原本的住處了。
蘇沐禾回想了一下剛剛的經歷，又問道。
甲3：追查他們的時候發沒發現有什麼意外的干擾？比如是由你自身產生的感覺誤導之類的。
聊天框平靜了半分鐘后。
乙12：沒有。
蘇沐禾沉默了，回憶起剛剛的經歷，他覺得太奇怪了。
明明乙12已經將馮束的大體位置告訴了他，但當時他在街邊，卻只要稍有精神不注意的時候，轉眼就會忽略到那個房間。
要不是黑白棋的二維能力讓他一直檢查着那個位置的佈局與人員分佈，說不定他真的會忘記了那兩人的位置。
這應該就是之前在化工廠羅章使用的那件時序物了。
可蘇沐禾揉了揉脖子后又是不解，對自己這麼強烈的波動誤導，為何這乙12沒感覺呢？
錯覺？蘇沐禾搖了搖頭，把這件事記下后，他準備明天再去試試，說不定這也和那兩個小藍瓶的來歷有聯繫。
第二天中午，天氣已經放晴。
房間內，馮束將裝着血樣的小瓶放好，這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陌生號碼：蘇沐禾出現在小區內。
信息入眼，驚的馮束立馬跑到電腦前打開監控。
果然，小區甬道上蘇沐禾正把手扶在耳機上，嘴唇微動，四處觀察着周圍。
“出事了！”
聽到馮束急切的聲音，面具男翻了個身又打了個哈切：“瞎着什麼急！那小子還能打上門了不成？”
馮束瞬間發了無數條消息，將能用的人都給調動了起來后，凝聲道：“讓你說著了。”
“什麼？！”面具男撲棱一下子下了床。
他倒不是擔心蘇沐禾找上門，而是驚奇於蘇沐禾是如何能夠找上門的！
小區里，蘇沐禾耳機里依舊沒有任何聲音，而有些麻木的兩唇卻還在淺淺煽動。
誤導，也並非一定要靠時序物，人自己就可以。。
路上，他聲音很細微：“...，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
就這樣，很快他便接近了馮束居住的那棟樓不遠。
而這一趟也實屬不易，他只是安靜的走在路上，卻走着走着就會忘了此行的目的，只好來回翻看手機上乙12給出的信息才會再次想起，口中念着心經都不管用！
要不是他行事一項遵循邏輯，忘記目的後會仔細想想前因後果，可能就稀里糊塗的回去了。
果然，昨天的那種感覺既不是錯覺也不是偶然。
拿定主意后，蘇沐禾站定，掏出手機。
甲3：他們的實時位置。
乙12：馮束還在之前的位置，沒有動過。
房間內。
見蘇沐禾停住，那兩人也冷靜了下來。
面具男：“呼～我就說你大驚小怪吧，他應該是讓人查到過你的居住信息才能找到這裏的，而且他時常看手機估計就是在一遍遍的加深印象，看樣子他對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所以不用擔心啦～”
馮束沒說話，靜靜地看着監控內的蘇沐禾。
蘇沐禾在小區內，又兜了幾次圈子后，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路上
乙12：長官！你是在杭城嗎，是準備收網了嗎？請您到時候務必帶上我！求求了！
甲3：做好你自己要做的事，不要在意我，收網之類的還早，而且馮束也並不是這次任務的主要目標，藉此期間你只需要實時提供給我他的位置就好了。
蘇沐禾答非所問。
乙12：好吧～
甲3：對了，馮束一旁的另一個人你認識嗎？
乙12：什麼另一個人？就馮束自己啊。
蘇木禾奇怪，那兩個人昨天還在一起，今天怎麼分開了？
甲3：那昨天那人如果再回來，你也稍微注意一下，他或許是關鍵。
乙12：什麼？昨天？昨天也一直就馮束自己啊！
蘇沐禾一頓，就馮束自己？
記憶淡泊...
思緒陡轉間，他似乎發現了此次事件主要的那一環。
昨天晚上，因為黑白棋的緣故，蘇木可以肯定那一間窗戶旁就是有兩個人在盯着他。
而這次他來到小區內黑白棋隨機到了一維能力，只能確定馮束一個人的位置。
可之前乙12在沒有那股奇怪影響的情況下，卻沒注意到馮束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所以也就是說，剛剛房間內也不一定只有馮束自己，而如今不知是何原因，乙12好像只能觀察到馮束...
房間內，見蘇沐禾離開，馮束抓緊安排下一個住處時，也鬆了口氣。
“趁他還沒有察覺之前，該做的事要抓緊了。”馮束嚴肅着說完，卻見那面具男又躺到了床上。
馮束：“唐楚，我很奇怪，睡覺也要帶着面具，有這個必要嗎？”
唐楚翻了個身，想了想道：“我摘了面具你也記不住我的臉，反倒是會給你造成精神壓力，帶着面具你至少能對我有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