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發飆
顧清影，還有來上菜的老闆娘，以及周圍幾個好事者，都一副震驚的表情……何倩倩則捂着自己的右頰，雙目放火。
這一巴掌是出自曲欣欣之手，她一臉挑釁和得意地望着何倩倩……
曲欣欣剛剛聽到何倩倩狂妄自大的叫囂，按捺不住竄上來的怒火，伸出手，就給她一巴掌，動作乾脆利索，一氣呵成，當然也是不辱使命，把這麼多年的對她的情緒全部宣洩，頓時心情大好。不知好歹的何倩倩膽敢在曲欣欣這個太歲頭上動土，後果自負。
嘈雜的環境遭頓時安靜了。老闆不知情，還在繼續炒菜，高聲嚷着“3號桌的小炒臘肉好了”，老闆娘麻溜地放下菜，飛速離開火藥味濃烈的現場。
何倩倩結結實實地挨了曲欣欣一巴掌，震驚之後，便開啟了憤怒模式，倏地起身，咆哮式的吼叫：“曲欣欣，你這個潑婦，居然敢打我，你，你……難怪你到現在嫁不出去，你這個男人婆，沒人要，你一輩子也別想嫁出去……”
短暫的寂靜，瞬間被她高亢憤怒的叫聲佔據了，周圍的好幾攤位都聽見了，大快朵頤的食客停下了筷子，穿梭的服務員停下了腳步，大廚在半空中停下了炒勺，準備覓食的人、即將離開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所有的目光紛紛投來。
“那又怎麼樣呢？”曲欣欣悠然地坐着，不為所怒，“也總好過你男人換了幾個，爛貨一個！初中的時候就到到處搶別人男朋友，現在也一樣啊，狗改不了吃屎！”
曲欣欣和何倩倩的恩怨，那還要從初中說起。曲欣欣早戀，初三的時候跟隔壁班的一個男生偷偷戀愛，誰知何倩倩公然地追求那個男生。那個男生很快移情別戀，跟何倩倩好上了。曲欣欣怎麼能受這種屈辱，和何倩倩大吵一架，結下樑子。
“曲欣欣，你，你，你這個死女人，居然這麼說我，還打我，看我不教訓你……”何倩倩仍自大叫。
曲欣欣緩緩起身，嘴角冷笑，摩拳擦掌……
何倩倩嘴上不饒人，叫罵著，身體卻在後退，她怕不小心再次遭毒手。她的心裏咽不下被當眾扇巴掌的羞辱，她一定要再扳回一城。她也伸出了一隻手，伺機而動……
顧清影不能坐視不理，曲欣欣剛剛為了她扇了何倩倩一巴掌，她不能白看戲。她不屑動手，不過，也準備好了架勢，預備保護好曲欣欣，不能讓她挨打。
周圍的好事者，也在觀望着這免費的好戲，有一個男人已經喊起來了“別慫啊，開戰啊！”因為有了這一聲，周圍的嘈雜聲又開始了。多數人在慫恿兩個人勢均力敵的女人開戰。
“哎呀，倩倩啊，你怎麼跑這裏來了啊，這裏多亂，多臟啊，走，走，走，我們快離開這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曲欣欣一見來的男人，禿頂，前額錚亮，可以當燈泡照明，忍不住笑了：“喲，叔叔，您這是來喊女兒回家的吧？”
“曲欣欣！”何倩倩暴跳如雷。
原來這個禿頂男人正是何倩倩的未婚夫，一個小公司的老闆，年紀已經快五十，前不久才和何倩倩勾搭上，堅決要和紅顏結婚，把結髮妻子拋棄了。這在他們同學之間已經不是什麼秘聞了。
曲欣欣和顧清影是第一次見這個禿頂男人，不過看他人模狗樣的裝束，還有那種滿臉寫着大款的俗氣就斷定了他的身份。
“你愣着幹嘛啊，她們欺負我，你快幫我教訓教訓她們！”何倩倩朝着老男人吼着。
“這……”老男人眼睛滴溜溜地轉：我是什麼身份，堂堂公司的老闆，你居然不顧及我的顏面，對我當眾呵斥，再說，我怎麼能跟潑婦一般動手打人呢，更何況還是在公共場合，咦，這兩個女人都不錯嘛，這一個短髮的挺漂亮啊，有股獨特的氣質，另一位長發的更漂亮啊，眼睛有神，嘴唇性感，長相穿着都是氣質超群啊！
“季庭，你在看什麼呢，你，你……”何倩倩纖細白皙的手擰住了未婚夫的耳朵，又是撒嬌，又是怨氣地說，“你眼睛看什麼呢？你不是說除了我，你再也不看其他女人嗎？你怎麼被這兩個小妖精迷住了？”
季庭暗道：難堪，難堪，我居然被你當眾揪耳朵，真是男人的顏面盡失，盡失啊。他嘴裏叫着：“饒命，你誤會我了！你先鬆手，這樣太無禮了，太粗俗了！”
顧清影和曲欣欣鄙夷地對視一眼，曲欣欣旋即做出了嘔吐狀，“喂，喂，要噁心，也回家噁心啊，這麼多人，大家都吃的好好的，是要都吐出來嗎？”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識了油膩的老男人做作的表情和言語，紛紛搖頭，表示酒喝不下，菜吃不進了，更有人在竊竊私語，何倩倩和季庭的關係。
顧清影笑着對季庭說：“季先生，這天涯何處無芳草，可別在一棵樹上弔死，連欣賞其他美女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位小姐，你可說的……”季庭見長發美人主動跟自己說話，心中大喜。
“你閉嘴！”何倩倩鬆了手，又拍打季庭的肩膀，又朝着顧清影叫道，“顧清影，你別得意，你以為你一個離婚的女人會有機會釣到金龜婿嘛？你想都不要想，你簡直是做夢！”
“是嗎？謝謝你提醒我啊，我現在可是自由之身，可以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也可以主動追求男人……”顧清影故意拋了個媚眼給季庭，這與平日的性格截然不同！
季庭見此渾身酥麻，心裏痒痒地，急於插嘴說話，又迫於何倩倩的淫威，不敢亂說，只能不斷地朝顧清影點頭，微笑示好。
“顧清影，你，你，你簡直不要臉，你想幹嘛……”何倩倩大驚失色，一張臉因為恐慌而扭曲，“你想搶我老公，是不是？”
“哈哈哈哈……”曲欣欣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忍住，對周圍的圍觀者說，“大家聽聽，這個專業小三說的笑話，她自己拆散了別人的家庭，搶了別人的老公，還恬不知恥地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逗了？”
眾人一聽又忙着竊竊私語，他們都以為，那個光頭男是曲欣欣和顧清影其中一人的老公，這裏正上演着原配和小三爭奪丈夫的戲碼。
何倩倩和季庭目睹着周圍食客對他們兩人的指指點點，心慌意亂，想解釋，又不敢開口。誰讓曲欣欣說的是事實呢？
顧清影笑着對何倩倩說：“別怕，我可沒你那嗜好，飢不擇食，專挑老男人下手！”
何倩倩受顧清影一激，顧不得顏面，顧不得形象，一手推開季庭，向她衝來，出其不意地掐住她的脖子，用盡全身力氣搖晃，同時惡狠狠地嘶吼：“顧清影，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居然敢這麼說我，我不會放過你……”
顧清影沒料到何倩倩是如此迅速，一雙手拚命地拍打她的手，搶救自己的脖子，“放手……”
“喂，喂……”曲欣欣正在和周圍一個八卦的女人解釋，何倩倩和季庭的關係，哪裏知道會有這樣的變故，她一雙眼睛瞟到了何倩倩的發瘋似的舉動，急得向她撲去。
“倩倩啊，你這是做什麼啊，快放手，快放手啊！”季庭奔向何倩倩的身邊，一邊勸，一邊試圖掰開她的手。
“何倩倩，你個瘋女人，快鬆手，快鬆手……”曲欣欣也衝上前，一頭撞向何倩倩。
何倩倩被突然襲擊，鬆了手，因為季庭在她的另一側，也算是保護住了她，否則她極有可能被曲欣欣的偷襲給撞翻。
曲欣欣這麼一撞，原來的塑料桌被帶翻了，桌上的啤酒瓶“哐當”落地，摔得粉碎，菜也灑落一地，周圍有女客嚇得尖叫起來，眾人紛紛逃離戰場，害怕殃及池魚。有的客人趁機逃跑，逃了買單。有幾個痞里痞氣的小夥子吹起了口哨，高聲喝彩。一時間亂糟糟，亂蓬蓬的！
顧清影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她接連咳嗽，用手撫摸被瘋女子掐過的脖頸。
曲欣欣扶住顧清影，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顧清影連聲咳嗽，搖了搖頭。
老闆娘看着翻掉的桌椅和稀碎的杯盤，急得大叫：“天哪，你們這是幹嘛啊！”
何倩倩被撞的一側隱隱作痛，雖然心有餘悸，仍不服輸地大嚷着：“哎喲，你個死女人，你敢撞我。”又揮動了雙手，向曲欣欣衝來。
“倩倩，倩倩，不可，不可！”季庭大呼，圈住了何倩倩的腰肢。
何倩倩一時掙脫不開，靠近不了顧清影和曲欣欣，只能嘴裏大罵，一罵曲欣欣，二罵顧清影，三罵季庭，坐實了蛇蠍美人的稱號。
“好啊，你這個瘋女人，你還會這一招啊，真是小看了你啊！”曲欣欣朝着何倩倩喊道，“嘗過姑奶奶你的鐵頭功，知道厲害了吧？怎麼，還想再試試嘛？”
“曲欣欣，你這個傻了吧唧的貨，被她賣了，你還再給她數錢呢。你難道不知道，她上學時偷偷摸摸和賀宇軒談戀愛嘛，她搶了賀宇軒！”何倩倩亂喊亂叫，“你假裝什麼白蓮花啊，你是天下最無恥最卑鄙的女人……一個賀宇軒不夠，還要拉上江嘉祺……”
“夠了，何倩倩，你別再瘋狗似的咬人了，我是和賀宇軒談過又怎麼樣，那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要翻出來說什麼？我欺騙誰了，欣欣她一直都知道，你別妄想使用什麼離間計，她不會上當！”顧清影走近何倩倩跟前，她早忘記了剛剛的危險。
“你，你……”何倩倩一把抓住了顧清影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你終於承認了，好，那你說，你為什麼又甩了他，為什麼？”